一聽她說要保護他,殘存的男性自尊又抬頭,指著她鼻頭大喊,「妳在說什麼鬼話?!保護女人是男人的責任,妳搶什麼鋒頭,看不起我是不是?」
「好,成交。」她突然伸出手覆在他大掌上,笑意盈盈。
「什麼成交?」公孫靜雲怔愕著,不解其意,只覺得胸口暖暖的。
一旁的叮噹翻翻了白眼,忽然不覺得這傻大個可怕,反而認為他可愛到近乎駑鈍,好心的為他解答。
「恭喜你了,學姊夫,我們學姊欽點你來當她的親親戀人,還不快叩頭謝恩,感謝你這根木頭終於有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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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戀人?!」
這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還是有人故意惡作劇?人在地底十公尺處,也會有飛來艷福?
不敢相信,不能相信,難以置信,南北兩極的冰層開始融化了吧!伊斯坎星的外星人終於成功入侵地球,太陽系淪為次殖民區,以奴僕之姿供養外來主人。
把耳朵清乾淨一點,免得聽錯了,人不是聖人總會犯錯,也許是他誤解其意,以為夢中出現不該有的情景。
可是,那張笑得傻乎乎的臉到底是誰?明明十分熟悉,可又感到無比陌生,好像全天下的好事全砸在他身上,讓他笑得闔不攏嘴的想向人大聲宣告——
我有女人了。
「噓!你小聲點,不要把她吵醒,不然我衝到你家,將你砍成七、八段。」呵呵……他怎麼笑不停,簡直有病。
顯然嚇得不輕,螢幕那端的男人突地往後一跌,久久無法起身的癱死在地,似乎沒法接受鑽入耳中的話語,僵化成石。
許久許久之後,他才如九十歲的老頭,緩緩轉動眼珠子,再用很慢的動作撐著椅腳,一吋一吋的往上爬。
但是他的呆滯表情仍是空白,似乎剛看到暴龍由門口奔過,三魂七魄嚇掉了一大半,尚未回到肉體裡面。
「喂!姓沈的,你不要給我張著眼睛睡覺,我真的會去砍你。」如果他再繼續發呆下去。
手指頭動了一下,石化的沈冠鶴稍微恢復一點精神。「對,睡覺,我一定是還沒睡醒,正在作夢。」
「不是夢,你最好清醒點,除非你撈夠了油水,不想再跟我合作。」公孫靜雲低吼著,揮拳的動作顯得收斂了許多,似乎有人在他身邊。
一聽攸關自己利益,他立即坐正。「大貓,你不要有事沒事常嚇我,醫生說我壓力過重,有早衰現象。」
鬼嚇人不稀奇,人嚇人才嚇死人,年前明明安了太歲,怎麼還會遇到怪事,而且離奇得讓人大作惡夢。
「那是你玩女人玩太多了,腎虧。」報應。
「嘖!你嘴巴真臭,幾時也學會酸言酸語,嫉妒我有風流的本錢就說一聲,十幾年交情,我不會笑你十個女朋友輪流用。」雙手萬能呀!
臉色一沉的公孫靜雲用白眼瞪他。「誰嫉妒你的濫情,儘管得愛滋和閻王結拜,我再怎麼不願出門,也會地遁到你靈前上香。」
「喲!好毒,你大半夜把我挖起來,不是為了看我和女人恩愛吧?」沈冠鶴打了個哈欠,故意拉低身側一夜情對像覆在身上的薄毯,露出激情過後的誘人美背。
「下流。」公孫靜雲啐了一句,視線根本不落在他口中所謂的美景。
「是男人都下流,不然你何必像鬼上身般急叩我,還說了一句匪夷所思的鬼話。」叫人聽了打心底發毛。
公孫靜雲不高興的眼一瞇。「什麼鬼話,有人賴上我很不可思議嗎?我又不是見不得人的鐘樓怪人,生就八隻眼、七條腿。」
但也差不多,不是嗎?沈冠鶴在心裡回道。「你知道讓我比較驚悚的是什麼,你居然說要衝到我家來砍我耶!」
這句話嚇掉他下巴,人一翻就成朝天鼠,怎麼也轉不回來。
「你怕死。」這是他唯一想到的理由。
「不,是你住進墳墓裡頭以後,不管我如何威脅利誘,甚至用哀兵政策苦苦哀求,你死也不肯復活,十年來走出墓穴的次數比我的鼻毛還少。」幾乎不到十次。
食物,有。衣服,上網買。日常生活自理,不讓人上門拜訪,自己也不出門,獨來獨往像一隻穴居的貓,沒有朋友也不在乎。
兩入之間的金錢往來由網路存匯,他給他一個帳戶直接匯,他再提撥轉出購買所需物品,壓根不用移動一步。
他知道這隻貓有個貓僕人會為他打理墓外的事,所以不需要費心的當穴居人,高興時,他還會露個臉讓人瞧瞧,意思是他還沒死,可要是一個不痛快,十天半個月也收不到他一句訊息。
「我真的當你已經死了,是個以人形出現的鬼,你要不要去照照鏡子,看你有沒有影子。」相信他死了比接受他突然「活」過來還容易。
「鬼?」公孫靜雲摸摸下巴,覺得剛刮的鬍子扎手,「不跟你多說廢話了,告訴我怎麼討好一個女人。」
「女人?!」沈冠鶴大叫的露出可怕的表情,好像女人這種生物已經絕跡甚久。
「對,女人,你有什麼意見。」他的神情表明他若敢再發出怪叫聲,他絕對會履行砍他幾刀的宣言。
「臉古怪的沈冠鶴低聲問道,放大的五官佔滿整面螢幕。「你是說真有女人闖入你的世界?」
「沒錯,有兩個,不過另一個不重要,剁碎了餵狗還不夠份量。」說起那個很「輕」的人,他的語氣貶諷居多,蔑意甚濃。
「兩個……」沈冠鶴完全處於驚嚇狀態,無法將聽見的男音具體化。
「那個女人很奇怪,不太聰明,性情尚可,習慣自說自話,毛病不多卻說要當我的女朋友,應該沒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停——」他出言打斷言不及義的碎碎念,「容貌如何?」
頓了頓,滿面春風的公孫靜雲往下一瞟,說了句讓人吐血的話。「不醜。」
發覺他有異常的舉動,仍然不太敢相信他有女人的沈冠鶴輕聲問道:「她在你身邊?」
他幾乎希望自己猜錯了,因為他敲了十年還敲不破的石頭,居然有人輕輕一點就碎了,那他的努力算什麼,豈不是讓人嘔到心發疼。
「嗯!她睡得很熟,像一隻溫馴的家貓。」只要她的爪子不向著他。
打擊!他居然毫無愧色的……說了。
沈冠鶴神色無比沉重的瞪了他一眼,認為他不夠朋友,定力不佳,輕而易舉的為美色所誘,是男人中最失敗的範例。
不過,好奇心人皆有之,他忍不住一問。
「你們那個幾次?」
「什麼幾次,那個又是什麼鬼東西?沒頭沒腦誰聽得懂。」又不是上元節猜燈謎,猜中有獎。
沈冠鶴「含蓄」的做出大鵬飛進花叢的動作,暗示著,「有床的那個,要一男一女。」
「什麼床……」公孫靜雲頓時一悟的漲紅臉,又罵了一句下流,「收起你的骯髒、齷齪思想,把腦中淫蕩畫面刪得一乾二淨,不准有遐思。」
「你不想嗎?」他賊笑,眉眼上揚。
「是很想。」他老實招供。
「但她不肯對不對?」哈!就知道他運氣沒那麼好,是福是禍尚未分曉。
「我沒問。」他很孬,怕她又往他胯下一頂,那很痛,而他不會想試第二次。
沈冠鶴大聲嘲笑他的懦弱,「你塊頭大是用麵糊黏的不成呀!霸王硬上弓懂不懂,難得有個女人讓你瞧得順眼,還不趕快把米煮熟了,先吃下肚再說。」
「你禽獸呀!這種事也敢掛在嘴邊,我脾氣是沖了些,但好歹是個人。」雖然他真想吃了她。
從皇甫冰影宣佈他們成為一對戀人至今已有三日,他們是形影不離的黏在一起,就像真的陷入愛河的情侶,還真有種戀愛的感覺。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她允許他有限制的摟摟抱抱,興起時勾勾食指要他來練習如何接吻,可以接受的範圍僅在腰部以上的撫觸,若想往下探索便得了個過肩摔。
就如那顆不會響的叮噹所言,他完全被她吃定了,只有她有主控權,佔據他的所有視同理所當然,而他毫無憂言權——就算開口,她也會當作沒聽見。
他必須說一句話:見鬼了。女人的力氣怎麼可能大過男人,她看來毫不費力的捉肩踢腿動作,竟能讓他龐大的身驅往她上方一翻而過。
要不是怕傷了她玉肌嫩膚,他哪會輕易被她擺平,好歹他的家傳武學也小有名氣,不致一路落敗的成了肉墊。
呵呵……他就是有點故意怎樣?這樣才可不失了面子又能名正言順的抱她,好像他很勉強似的,但其實是樂在其中。
「大貓,你忘了十年前那件事了嗎?」沈冠鶴語重心長的說道,不想他又犯同樣的錯。
女人是美好的,同時也是殺人於無形的禍水。
一提起十年前發生的事,他的面容出現沉肅的冷意。「冰影是龍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