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香檳,其實不該醉的,知道嗎?」歐陽霖搖晃著杯內的金黃色液體,嘴角浮出淡淡的笑。
他的話,再次成功轉移王語樂的注意力,她睜眸,好奇的看著他。
「什麼叫『不該醉』?」她那天不就醉了嗎?
「想聽實話嗎?」歐陽霖俯下俊臉,在她耳邊輕笑問道。
「好!就聽實話。」王語樂偏頭看著他,喜歡他似有若無的親密舉動。
歐陽霖點點頭,看了她半晌,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怎麼還不說?」王語樂好奇的追問。
「我怕說了,下次就約不到你了。」他認真的說道,俊臉上掛著溫柔的笑。
「不會!我保證!」王語樂被他撩起好奇心,直想知道答案。
歐陽霖的唇上帶著笑,平日的溫文儒雅褪得半分不剩,眼似兩簇燃燒的火,逼近她的小臉。
此刻的他,眉宇間反倒帶有一股邪氣,不再爽颯豪氣,反倒像是浪蕩不羈的浪子。
「其實……」歐陽霖小小聲的說,令王語樂不自覺的朝他靠近,想聽得更清楚些。
「那天晚上,我是故意灌醉你的!」他含情脈脈的看著她,話中有話。
轟!
王語樂的臉突然變得嫣紅,她不可置信地瞪著他。
瞧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她卻聽得滿臉通紅,渾身活像剛被火烤過。
「就說會嚇到你吧!」他撫著下巴,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你下次再也不會答應我的邀約了。」
「不不不,不會的……」王語樂趕忙摀住嘴,要不是因為石牆堅厚,她真想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瞧她說了什麼話,像是多擔心他再也不約她出門一樣……
她的反應與模樣滿足了歐陽霖,知道自己不是一廂情願的感覺真好。
「其實,喝香檳不該像那天晚上那樣猛灌,體驗美酒,除了唇舌,還得用上耳朵與眼睛。」
歐陽霖神色自若地將杯子往她的耳邊靠,露出鼓勵的笑容。
「聽聽看有什麼聲音?」
聞言,王語樂先是一怔,本還想問些什麼,但是一碰上他灼熱的視線,她頓時腦中一片空白,到嘴的話完全說不出口,只能傾著頭,認真的聽起來。
「我只聽到『剝剝』那種冒泡的聲音。」王語樂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就是那種聲音!」歐陽霖收回視線,繼續找話題跟她閒聊。
「傾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聽著香檳氣泡宛如少女的輕聲歎息,細細觀賞著杯內香檳澄清的金黃色澤,淺啜、感覺香檳氣泡在舌尖跳動,酒香在口中,散發出清新爽口的芬芳……」他徐緩地說道,眼睛緊盯著她,彷彿看一生都看不夠。
王語樂好似被他的目光與嗓音催眠,陶醉得再也無法轉開雙眼,望著他,像是他就是她生命中的唯一……
而在一旁等候已久的攝影師,更是把握機會取景,拍下她最自然的那一面。
燈光下,她美得不像是真的,澄眸中的笑意,與隱藏在眸中的真情,全被相機真實紀錄。
吧檯旁,一連串沒有性感畫面的鏡頭,有的只是兩人對視的眸間,那注定相屬的認同、彼此扶持的決心,這一幕,比裸露的性感更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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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剛亮,王語樂就被照進窗的熱情陽光喚醒。她迅速打理好自己,決定出門走走。
昨夜,她一個晚上都夢見歐陽霖——那個總是噙著淡淡笑意的男人。
但她並沒有因此而精神不濟,反而因為夢到他,心情異常愉快,一股甜甜的感覺湧上心頭,浸得她心兒暖暖的,唇上忍不住浮現微笑。
王語樂信步朝葡萄園走去,她大力地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一望無際的葡萄園裡空無一人,她輕鬆的伸了伸懶腰。
空氣裡飄浮著葡萄的淡香,酸酸甜甜的,像極她此刻的心境,讓她急切的想邁入葡萄園裡,更加的接近它。
法國土產葡萄與國內的葡萄不同,葡萄籐高度不像台灣的那麼高,約莫只比她的腰還高上一些,是迷你品種還是怎麼著,她並沒有研究,只是覺得好玩。
王語樂的腳步格外輕鬆,像是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一樣,滿心皆是愉悅。
她彎下身來,研究著初生的淡綠色葡萄,一頭及腰長髮,正與大地做最親密的接觸。
就是這一顆顆青綠色的小東西,釀出如此美味的酒嗎?
突地,一陣熱燙的呼吸朝她臉頰襲來,修長的指撥開她頸邊的發,她正想得出神,被嚇了一跳,連忙縱身跳開。
「啊!」她驚叫,但纖腰已被牢牢圈住。
「別跳,旁邊有個小水窪,頭髮沾了泥就算了,別達一雙腳也遭殃。」歐陽霖低沉醇厚的迷人嗓音,輕輕在她耳邊響起。
王語樂匆忙回頭,發現歐陽霖不知何時已來到她的身後。
歐陽霖勾唇一笑,用手撩起她沾了泥漿的發尾,看著她的眼神彷彿在訴說他的無辜,他不是故意要吃她豆腐,真的!他不是故意要抱住她的:
「我已經站穩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嗎?」王語樂反問,清亮的鳳眼睨著他瞧。
「當然,你都這麼說了!」歐陽霖勾唇,露出讓她臉紅心跳的笑,雖然眼中的失望明顯地掩藏不住。
待兩人都站穩了,王語樂瞧著沐浴在陽光下的他,全身散發的粗獷氣質,跟平常的樣子有些不同。
他穿著一雙沾滿泥的膠鞋,頭髮有點邋遢,汗滴在他的額際、頰邊,看來他已經忙碌好一陣子。
「我不是有錢到不用工作的古堡主人,會不會讓你很失望?」他笑問自嘲。
其實,他只是閒不住,加上他對葡萄的品質要求極高,所以出現在葡萄園的機會很大。一般來說,葡萄園裡濕地泥濘,女士通常都很排拒,所以當他看見她出現在這裡時,心中的愉快大過於興奮。
心屬的那個女人,跟自己的興趣相同,真是件令人振奮的事,更讓他心神為之驛動。
王語樂搖頭。她從不欣賞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紈褲子弟,他的親力親為更令她感動。
雖然她什麼也沒說,他卻能懂她未出口的回答,因此雙眸顯得格外閃亮。
「我剛沒看到你,你躲在哪裡啊?」王語樂好奇的四處張望,想找出他的藏身之處。
「正在檢查一些幼籐,你一起來看看……」語畢,歐陽霖伸手握住她的細腕,牽著她往另一頭走去,動作再自然不過。
約莫十來步,她看見眼前的葡萄籐下鋪著一塊天藍色的帆布墊,想必是方便他在檢查幼籐時,不去沾染到田泥才鋪上去的。
「幼籐需要檢查些什麼?」她好奇的蹲下,看了半天卻看不出所以然。
「躺下來。」歐陽霖微笑的模樣從容自然,一點也不覺得叫個女人「躺下來」是件詭異的事。
王語樂緊張地清清喉嚨,看到他的自在,要是自己太拘泥,反倒要讓他看笑話了,所以她只能硬著頭皮,在藍色的帆布墊上躺下。
早晨的泥地被葡萄籐完全蓋住,仍留有昨夜冰冷的溫度,在剛躺下的一瞬間,王語樂凍得吸了好幾口氣。「好冰……呃?」
她話還沒說完,就察覺身後的他,也跟著她躺了下來。
「一會兒就好了。」他的聲音伴隨灼熱的溫度,吹拂過她的耳,大掌爬上她的腰,沒有進一步侵略的意圖,只是為了安撫。
「仔細看,這些幼籐因為水氣的關係發了霉,需要先做處理,要不然長出來的葡萄味道酸澀,不適合釀酒。」歐陽霖側臥在帆布墊上,一邊指著幼籐,一邊分神地瞧著懷裡女子的側臉。他終究還是忍不住渴望,抬指輕撥她的秀髮,露出一抹白皙撩人的美麗頸項。
屬於歐陽霖的呼吸與氣息,不時充盈她的感官,他的動作又那樣親暱溫柔,讓她心跳加速、心情緊張,卻沒讓她感到不悅。
像是能知曉他的心緒般,王語樂不自覺的回頭,迎向他熱切的眸光。
而歐陽霖也正默默瞅著她,唇上勾著笑,眸光卻複雜至極,像是極力在壓抑著什麼。
「語樂……」格外低沉的嗓音,由他的喉嚨中壓抑傳出,她的心好忐忑。
「你……你不是要教我檢查,這些幼籐哪裡生病了嗎?」王語樂吞吞吐吐地說著,被他的眼神凝得心慌。
她也不是真的對這些翠綠小樹有多大興趣,而是知道再不阻止的話,他肯定會做出某些事來,某些……比在酒窖裡,更讓人難為情的事。
「那些可以等。」他慢條斯理地回答,拇指輕輕滑過她柔嫩的紅唇。
天,他有多渴望這些,而他已經不想再忍耐了。
王語樂從他眸中讀出他的渴望,她的心漏跳了幾拍。
不會吧?就在這片土地上?現在雖然時間還早,但難保不會有人突然從角落裡蹦出來……
「不……」她的抗議才出口,唇就被他緊緊封住。
王語樂瞪大了眼,腦子卻因洶湧襲來的強烈快感而暈眩,她的四肢百骸都在他的擺佈下酥軟,只知道要緊緊地攀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