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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顏依依

  「所以你寧可大聲嚷嚷今晚要跟他睡也不願和我回家……」

  水藍聞言呆住。「我哪可能說要跟學長睡。」她完全無印象。

  「你有!而且一連說了兩遍。」回想起她的醉話,灼熱的胸口險些悶爆。她是他的情婦,卻在他面前揚言要跟別的男人過夜,簡直不像話到極點!

  她真的這樣講?有點心虛,偏偏又不甘示弱。「那又怎樣?即使我真跟學長睡也沒什麼。」

  天殺的她說沒、什、麼!怒極,邵霖天一張臉寒冽得宛如地獄來的羅剎,深眸裡冰火交雜,雙掌帶氣的探向她胸前用力一扯,刷的一聲她身上的咖啡色印花絲棉襯衫被粗魯撕開,露出白皙的胸前肌膚與包裹著渾圓的淡粉褻衣。

  「啊——」突來的狀況嚇壞她,水藍驚呼的要拉回衣服,他卻蠻橫的將衣服往她肩頭褪,「你……邵霖天,你幹什麼!」

  「你不是不介意你學長這樣做?我就讓你見識一下男人能對女人做什麼。」語氣激烈,薄唇俯下便吻印上她性感鎖骨。

  「呀啊!等一下——」她慌喊著撲抱住他,小臉埋在他頸邊急語,「學長是同性戀,他愛的是男人!」

  聞言,邵霖天驀地停下欲吮夸她柔皙頸項的攻勢。「余舜彥愛的是男人?」

  「大學時我就知道學長的性向,那時有同學很過分的說些難聽話取笑他,被我揍了一頓。愛人又沒有錯,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他所愛的對象,即使性向異於一般人也該被尊重包容不是嗎?如果我真說了要跟學長睡的醉話,也是潛意識裡知道他很安全,不是你以為的不自愛,你竟然……王八蛋。」

  她嗔罵得有點沒氣勢,這一刻才發覺該死命掙逃開的自己,競笨笨的往他懷裡鑽,這豈非自投羅網的請人享用?要命的她還在醉?

  「你確定他不是雙性戀?」

  「你這樣無異是一污辱我學長。」

  「我沒有污辱他,對他的性向更無輕視之意,但即便他是同志,仍是個男人,記得以後別再說你要跟他睡之類的話,我不愛聽。」

  他不愛聽7多專斷的話。水藍不服的退開他的懷抱,嗔瞪他,「你憑什麼說你不愛聽?」

  他眼底閃過一抹奇異光彩。「你是我的情婦,卻當著我的面嚷喊你要跟別的男人睡,你不覺得過分?你以為我有那麼大的度量聽你一而再的想紅杏出牆?」

  他辦不到!縱使當初要她當情婦很純粹是基於保護動機,兩人之間亦很清白,但再怎麼說名義上她是他的情婦,有哪個男人能眼睜睜見自個的情婦,挑明想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而無動於衷?

  他想,自己今晚滿腔無法解釋的火氣就是這麼來的。

  「紅杏出牆個鬼!說得好像我是水性楊花的——」激動的抗議陡然煞住,只因她忽然發現他的眸光格外熾熱的看著她的……

  噢,天啊!

  「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她連耳根都泛紅的搗住他雙眼,終於遲鈍的隨他的視線察覺到自己的衣衫不整——跨坐他大腿上的她襯衫己被褪至雙臂,形同半裸,該看不該看的,全被看光了。

  邵霖天莞爾的抓下她的手,積壓胸中的慍快點點消散。「公平點,你看了我裸胸兩次我可半次也沒向你討。」

  「這哪能相提並論,我是女的。」兩手被抓住,又羞又窘的她好想咬他。

  「是哦,這時候就知道自己是女的了?當你隻身跑到PUB喝酒,大膽的找人單挑時怎麼就沒想到自己是女的,會在你學長不注意問被別人下藥、被押出去而發生危險?」她白玉凝脂的肌膚太迷人,弧形優美的包裹在淡粉貼身衣物內的渾圓太誘人,讓他有些心猿意馬,決定不再捉弄她,為她拉妥衣衫,遮覆魅惑人的春光,再將她抱坐沙發,好平穩悄悄為她紊亂的呼吸。

  「亂講,我哪有找人單挑。」抓來抱枕擋住胸前,水藍在心底啐罵他毀得她的襯衫半顆扣子都不剩,嘴上則反駁著自己毫無印象的事。

  「你不但有,還差點把余舜彥的店砸了,我去接你時PUB已經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你手上的傷正是你搞破壞的最好證明。」

  張開手,她果真在手上瞧見好幾個OK繃。她真的在學長的店鬧事?「我會到學長的店純屬意外,本來我是想踹古太太家的大笨狗——」

  「咳……你本來想踹古太太家的狗?」隨手端過她喝過的茶啜飲的邵霖天,被她突然講出來約話赫得嗆了下。這丫頭的意思是地今天原本有意去找占太太的碴?

  他忙不迭放下杯子,避免教她下一句難料的驚人字句驚得摔落手中茶杯。

  水藍埋怨的瞅他。「誰教你無緣無故要我想自己的興趣、希望從事哪種工作,我想破頭也想下出來,那只笨寶多福卻悠哉的在院子曬太陽,我當然想踹它。」

  「你——」他哭笑下得。狗狗曬太陽也惹到她?

  「可是我沒踹它喔。」她及時阻止他可能會有的數落,「懶得再跟古太太發生解釋不清的爭執,我直接到街上晃,突然想到學長便跑到他的店,喝了兩杯調酒,然後……就回到這裡了。」

  別怪她過程跳得太快,實在是喝酒後的記憶一片空白。不過她真這麼具破壞力,差些砸了學長的店?

  邵霖天著實不知該氣該笑。「該怎麼說你才好?就因為我要你想想你的工作興趣而你沒個譜,醉酒的你便公然在PUB罵我臭阿霖,逢人就把對方當成我找人單挑、砸杯子。小姐,我有這樣罪大惡極嗎?讓你連自身安全都不顧也要撂倒我?」

  聽他一說,水藍才明白自己在PCB如何大顯身手。然而僅有她知道自己口口聲聲臭阿霖的醉罵裡,恐怕也包含了從小到大對他的積怨之氣。

  「誰要你胡亂丟問題煩我。」算來算去,錯的人還是他,若他白天未跟她提工作的事,也不至於在今晚引爆她積怨的燃點。

  「我沒有逼你的意思。」他很無辜,哪裡料得到自己的隨口一提會引出意外風波。

  水藍頓時無語。他的確只是要她想想自己的興趣所在,她毋需理他,可她卻發神經的將他的話烙印心中,思忖到發愁發悶的地步,她到底在幹什麼啊?

  心底一悶,她沒好氣的道:「對,你沒逼我,是我吃飽撐著胡思亂想,是我不學無術又乏善可陳到連半點工作興趣都擠不出來,你想笑就儘管笑吧!」

  她就是糟糕到連自己想做什麼都搞不清楚可以嗎?

  「水藍!|」邵霖天連忙起身拉住落下成串自貶語句就往客房走的她。

  「放開我!」

  「你不介意大半的春光再被我看光?」簡單一句話就讓她停止掙扎,她左手揪住衣襟,臉兒微紅的仰首瞟著他。

  「你到底想怎樣?」

  他低歎,溫熱的大掌壓上她頭頂,無奈的拍了拍。「別老是對我有偏見的歪曲我的意思,我壓根沒有想取笑你的意思。對工作興趣的量悟本就因人而異,有些人不必考量即明白自己想做什麼,有些人卻必須經過多方摸索才明瞭自己最企望的是什麼工作,這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你何必說話嘲諷自己?」

  奇異的暖流由他溫厚的大掌緩緩傳入她心裡,水藍直覺得彆扭不自在,歙動下嘴唇,卻不知該說什麼。

  「找工作的事慢慢來,你的脾性要先改一改。」

  暖流中斷,彆扭蒸發,她啪的一聲拍開他仍輕放她頭上的手,瞇眼嗔他。「我的脾氣要改?」

  隨著她犀利嗔視,他直言陳述,「倔強又衝動,未計後果的想到就做,這樣恣意妄為,遲早要出亂子。」

  她紅唇才掀動,他又拋出一串話,「不要否認,今天你在PUB喝酒鬧事就是一例,明知自己不會喝就該滴酒不沾,更別提你還找人打架、砸人杯子,今天只受點小傷算你運氣好。」

  「我說過今晚的事不是故意的。」

  「倘若事前你能三思而後行,收斂一下爆沖個性,今晚的意外同樣能避免。」

  「我個性爆沖……你——」修長食指沒讓她嚷完便點住她唇辦。

  「別讓我擔心你,水藍。」他一點都不喜歡為她擔驚受怕的感覺,一顆心揪絞得令人難受。是他帶她上台北的,她若出事,他如何向水奶奶交代。

  心口沒來由的一跳,水藍揪抓衣襟的小手跟著一顫。他說擔心她?

  「聽到沒,丫頭?」她沒說話,邵霖天想也沒想的輕拍她小瞼。

  「有聽沒有到!你又不是奶奶,幹麼隨便叫我丫頭。」讓她心臟莫名其妙又跳快好幾拍,「不跟你說了……不對——」忽然想起他剛才碰她唇辦又拍她瞼,踅開的腳跟又轉了回來,「以後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否則我會將沒踹到笨寶多福那腳踹到你身上。」

  朝他扮個鬼臉,她轉身走進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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