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在軍營外徘徊了許久,不是沒想過直接偷溜進去,但這樣偷偷摸摸她還是頭一回,要是被抓起來了,豈不是連貝勒爺的面都見不到,就會被當成間諜給就地正法了!
千羽就這樣不時往軍營方向探腦。突然,她的領子被人持了起來,整個人懸空的掛在那裡,她不斷的掙扎,卻只是聽到一陣陣的笑語。
「我說呢,原來是個小妞,還想說誰老往咱們軍營裡窺視?」那個揪住千羽的人說什麼都不放手,惹得千羽怒目相視。
「好了啦,咱們是被派出來採買的,回去的時間晚了可不好交代,還是把她放下吧!」另一個人做事是謹慎了點,他不斷的抬頭,近中午時分,回去晚了可真的難交代了。
那個人聽了這話還真的把千羽放下,想不到千羽卻反過來央求他們
「拜託……幫我個小忙,帶我進去那邊好不好?」此刻千羽心裡什麼都不去想了,再這麼流連於此也不是辦法,還是得趕緊找到門路進去才是最重要的。
那幫士兵大哥看到千羽這種反應可真傻了,想了好一會兒,臉上漸漸露出明瞭之意。
「好了,小姑娘,你不說咱們還真不知道,原來這個年頭的女孩這麼渴求男人,想當營妓是吧?那有什麼問題!」眾伙人起了戲謔之心,自動送上門的貨,錯過了可就浪費了。
千羽一聽嚇出一身冷汗,「什麼?營妓?開玩笑的吧……」她知道那是什麼,這些人肯定是誤會她的意思了。
千羽拚命的搖頭,可這些人只顧著在她的面前拚命的笑,她害怕了,連忙轉身想跑……
「小姑娘,別跑哇,我們這就帶你進去!反正咱們出來也是採買,採買個女人回去,大家還不樂的……」在大家的簇擁下,千羽被拉進了軍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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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勒歸營,這場勝仗打得漂亮,但美中不足的地方是——貝勒中了一箭!
那箭頭深深的刺進貝勒爺的臂膀,一般人要是提不上那口氣,肯定會撐不過去,可是貝勒爺看起來居然沒什麼事,還氣定神閒的指揮大軍返營,看來是他們多慮了。
「傲子,你去請軍醫過來一趟。」解散了弟兄,下令今晚可以好好的放鬆一夜,明天再繼續操練。
貝勒在下屬傲子的陪伴之下回到了營帳裡,」進了營帳,他緊繃的精神才放鬆下來,並且讓傲子為他解下盔甲。
傲子才卸下盔甲,便倒吸了一口氣,「貝勒爺,您的傷勢遠比我所想的嚴重多了,您怎麼不說呢?」
先前看貝勒爺一副沒啥大礙的模樣,他可是硬挺過來的吧!
「沒什麼好說的,請軍醫過來!」御風把手一揮,便躺上了床合眼休息。
「是。」傲子領命後迅速的離開了,留下御風一人獨自在帳內。
剛打了場勝仗,理當是像其他弟兄一樣飲酒作樂的時候,他卻什麼勁也提不起來,落寞的感覺溢滿了心,心裡頭好像惦記著什麼似的,總是不太痛快。
身上的傷也許是比想像中的重了點吧,他似乎有些暈眩的感覺,彷彿看見了千羽的模樣,就站在床邊跟他招手,對他輕輕的笑著。
不久,傲子帶來了軍醫,但貝勒爺已經睡著了。軍醫不敢有太大的動作,但貝勒爺的劍是說什麼都得拔出來的,箭頭留在傷口裡,也不是辦法。
軍醫讓傲子出去拿些熱水,傲子才走到帳外,便發現有名士兵在帳外探頭探腦的,看來可疑極了!原本想要盤問他一下,但是貝勒爺可不能等,他只好作罷。
等他回來之後,那名士兵已然不見蹤影。
待軍醫拔出箭頭之後,直到隔天中午,貝勒爺都沒再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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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子在貝勒爺的帳外徘徊了許久。自從貝勒爺打了勝仗返營之後,他就想盡了辦法要見到他的面,一想到千羽還在營外等著,他就像熱鍋上的螞蟻那樣著急。
聽說貝勒爺受傷了,他不知道貝勒爺傷得多重,希望只是個傳聞。可是看到貝勒爺身邊的傲子又傳軍醫、又燒熱水的,看來傳聞所言不虛。
如果真是這樣,那千羽怎麼辦?就算不能見著貝勒爺跟他說這事,也該想個辦法通知千羽別在那邊傻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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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被帶回軍營後,這晚,由於打了勝仗,軍營內的氣氛樂得不得了,千羽第一次看到這麼多軍人,不是穿迷彩裝的軍人。
千羽被帶進來之後,便給丟到角落去了,原因無它,因為她看起來實在太髒了,灰頭土臉的樣子相當的不討喜,比起營帳內的其他姑娘,她真的很不起眼。
「哪來這麼個黃毛丫頭?」士兵統領滿臉嫌惡的看著角落的千羽。就算是一件積塵已久的物品,拿來擺放之前也該好好的擦拭一番才對。
「統領大人,真的很抱歉,奴家現在便差人帶她去梳洗一下,這個小丫頭今天才到這裡,請大人見諒。」芙蓉帳內的蓉娘不斷的給統領大人陪笑臉,看得千羽直打顫。
「嗯。」統領揮揮手便招來另一名笑臉迎人的女人,他滿意的摟著她,到了芙蓉帳裡另一個小房間去。
統領大人走後,那個在這裡大家都叫她「蓉娘」的女人,生氣的瞪著千羽看。「飯碗差點就叫你給砸了!」
千羽不知道她想做什麼,只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她心裡不斷的擴大。
蓉娘招來了一個女孩,看起來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你帶這個女孩去梳洗一下,今晚芙蓉帳內生意可是好得不得了,多個女孩來幫忙也好。」
千羽一聽全身都僵硬了起來,再怎麼不聰明的人也聽得出來她話中的含意。
荷瑄輕輕的向蓉娘點了個頭,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危危險險的。
直到出了芙蓉帳,千羽才敢開口說話。這芙蓉帳內說大不大,但每走一步都讓千羽感到心驚膽戰,她的耳朵裡聽到的儘是歡娛的喘息;男人們戲謔的眼光,讓她忍不住拉緊了衣襟;她的臉在發燙,只想盡速的離開這地方。
「怎麼啦?害羞啊?」荷瑄輕蔑的語氣讓她不由自主的發冷,她直覺這女孩對她充滿了敵意,但又說不上來是為什麼。原本還期盼她能夠幫自己一點點小忙說。
「呃……你好,我叫蘇千羽,你是……」千羽試著向她發出友善的訊號,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名字?重要嗎?傻丫頭,這裡只分你是紅牌或不是紅牌罷了,名字這東西說出來可是連親娘都認不得的。」荷瑄的冷讓千羽無言了,但最後一句話倒是直接衝入她的心底。
千羽這個名字還真的不是她親生母親給她取的,難道這個荷瑄跟她有同樣的遭遇?
「你也是棄兒嗎?那大家好商量嘛,既然大家都沒有媽媽……」千羽訥訥的開口,她想荷瑄的不友善大概是來自於沒有家庭的溫暖吧。
「有,怎麼會沒有?不過有跟沒有差不多。人啊,為了自己有一口飯吃,連親生女兒也能賣,親不親又有什關係。」荷瑄的笑容裡多了好多的不單純,以她這個年紀的女孩來說,她真是有些不同。
原來她是讓親娘給賣了的……
千羽傻楞楞的跟著她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河邊。夜晚的河畔,寧靜之外還多了點詭譎。
來到離軍營一小段路的河邊,千羽望著河面發呆,原該是清澈的水塘,在夜空下卻讓人摸不著它的內心。
還在現代的時候,她也常常晚上到河邊去呢,一大群人一起玩樂,怎麼樣都好過於現在的無助。
「還發什麼楞?快去梳洗一下!等等回去晚了,蓉娘可是會生氣的。」荷瑄輕聲催促她,讓她猛然驚醒,別再作白日夢了。
「梳洗?」千羽指了指水塘,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當然啦!難道要我幫你洗嗎?」荷瑄的口氣沒好過,對於千羽的拖拖拉拉,她可是有些不耐煩了。
「這是水塘耶!這麼晚了洗冷水澡,等等水草繞腳之類的,我不是衰死!而且我怕……那個水裡的浮游生物。」千羽支吾其詞,長這麼大要在河邊洗澡還是頭一遭,夜晚的河邊更沒試過。
「怕什麼?你說的那些是什麼?喔——我懂了!你是怕這露天水塘會有男人經過是吧?」荷瑄瞭解似的點了點頭。
「這也是原因之一啦!唉唷,你也是女人,這種這麼讓人害羞的事情,你一定懂的啦!」千羽對於自己不用說得太過白感到開心。
這頭說完,那頭卻好像根本不當她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