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看膩了、看厭了,覺得她過於乏味,說兩人愛情的保存期限已到,只適合做朋友?
霍予揚也!』明白自己怎麼了,但他就是覺得很不是滋味,尤其她看他時,眼神疏遠又帶了點冷漠,可在看向流川恩時卻是盈滿笑意。
然而,是他用了她的,不是嗎?母親不喜歡她也是事實,既然如此,為什麼他就是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用餐到了尾聲,甜點、水果都上桌了,一晚上思緒繁雜的霍予揚這才突然想到一件事,他不解的看著退到身後的藍莞莞,「妳少上了一道菜,而且應該是很早就該送上來的。」
她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可那道菜,她是不可能親手做的。
「霍先生,一桌八道菜,甜點、水果也都上了,並沒有少--」
「我想霍先生指的是那道河豚刺身吧,」流川恩若有所思的看著神情平靜的藍莞莞,「我明白那道菜的另一個含意,所以,我很樂意等待,不急於在今日嘗到。」
「意義?」霍予揚一臉困惑,「那道菜我已嘗過,怎麼不知道它有意義?」
流川恩先是詫異的看向他,再看著神情丕變的藍莞莞,「是妳親手做的?」
「當然是她親手做的,我們是一對戀人。」他說得臉下紅氣不喘,連神情都是驕傲的。
「錯了,是一對已經分手的戀人!所以,霍先生身邊才有美麗溫柔的嚴小姐。」藍莞莞很不客氣的糾正他,只是--她咬著下唇看著流川恩,「那個含意是我母親告訴你的?」那是她們之間的秘密啊。
他微笑點頭,「我想妳一定知道日本人視河豚為生魚片中的極品,儘管河豚的劇毒分佈廣泛,也明知吃它就是一種危險,但日本人是寧死也要吃河豚,原因就在於那難以抗拒的美味--」說到這兒,他內斂的黑眸中閃動著一抹動人的溫柔,「藍伯母說了,她女兒對男人的吸引力就像河豚之於日本人,今日一見,果真如此,既然霍先生已有嚴小姐,不知藍小姐願不願意給我一個追求的機會?」
她一愣,杏眼圓睜的看著這張斯文迷人的俊顏,不知如何回應。
霍予揚眼見兩人的四道目光又呈現膠著,他莫名的又是心煩氣躁,炯然如炬的黑眸更是浮上兩簇怒焰,「流川先生,我想你來這裡並不是為了追求女人的?」
他優雅一笑,「我知道我急躁了些,但霍先生將用餐地點安排在家裡不也是希望讓我放輕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藍小姐不適合霍先生,應該會祝福我才是。」
「我--」他語塞,胸臆間更充斥著一股無明火。難道男人真有劣根性,見她行情高漲,他又捨不得的想要回來?!
面對流川恩的追求,藍莞莞本該拒絕,但轉而一想,他的條件絕不輸霍予揚,而他都可以交女朋友了,她還惦念舊情做啥?
「流川先生,關於這件事等會兒離開後我們再--」
「有什麼話這裡就可以談。」霍予揚一想到兩人要獨處,就不高興。
她抿緊了唇,「霍先生,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後面還有一位嚴小姐,你此時的反應會讓我錯以為你還在乎我。」
霍予揚有些心虛,可他拒絕承認,反而過份嘲笑,「我會在乎?我只是看不慣妳在我面前勾引男人,畢竟妳還是我前女友,就算缺男人也不必表現得這麼迫不及待!」
「霍先生--」流川恩臉色一沉。
「沒關係的,流川先生,霍先生的言語只是讓我更加慶幸我們之間已經結束。」她冷冷的睨視臉色鐵青的霍予揚後,隨即回到廚房去清理,轉而由隨行的助手到前面去服務。
不久,助手便收拾些碗盤進來,「霍先生開車載流川先生回飯店了,他特別交代要妳等他回來。」
憑什麼?一個前男友的身份?她要助手將所有的餐盤用具等一一拿回車上後,便交代助手留下收費,隨即開車離去。
第二章
藍莞莞忘了霍予揚一向強勢,他習慣別人聽命於他,絕不接受拒絕;她更忘了分手後,她沒有向他要回家裡的備份鑰匙,也沒找鎖匠來換鎖。
回家後,她沖了澡,在浴缸裡泡湯,點了精油燈,讓淡淡的紫羅蘭香飄蕩在空氣中,不久,繃緊一晚的神經終於放鬆,也因為太過疲累,竟就在浴缸裡睡著了。
半個鐘頭後,霍予揚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拿著她給他的備份鑰匙開門,沒想到居然開了,這只鑰匙原本已讓他扔棄在抽屜裡了,擔心她不開門,他才帶來。
他一臉笑意的進入這間裝潢典雅、歐式風格的屋裡,一眼就瞧見被她扔在沙發上的香奈兒皮包,而浴室的燈是開著的。
他直接走進去,沒想到還真的看到美人入浴的養眼鏡頭,只不過,是一個睡美人。
他凝睇著美麗的她。女人對他來說一直是可有可無,雖然女人從未在他的生命中缺席,但只要母親不喜歡,他就放手,這一點從未困擾過他,因為工作的重要性永遠凌駕在女人之上,女人也只是他生命中的休閒娛樂,所以,雖然遇見藍莞莞後,兩人一拍即合,進展也很順利,但在跟她分手後,偶爾想起她時,也只限於「性」這一方面。
他灼熱的目光像巡禮般的從她絕麗的容顏、柔軟的酥胸、一路移往她纖細的小蠻腰……
她真的很美,美得晶瑩剔透、美得完美無瑕,一股被挑起的慾火也瞬間在血液中流竄,蔓延至四肢百骸。
這股澎湃洶湧的慾火在嚴晨心的身上一直燃燒不起來,因為她一躺上床就像根僵硬的木頭,讓他性趣缺缺。
「看她一眼就足以讓男人血脈僨張……」
腦海裡,突地一閃而過流川恩的這一席話。
這是流川恩在他送他回飯店時說的,但對他好奇詢問「河豚刺身」的代表含意,他不僅不說,還回他一句「很高興藍莞莞成為你的過去……」最後甚至抄寫他的房間號碼及手機號碼,請他轉交給藍莞莞。
哼,男人的心思他焉會不懂?他想要她,一如此刻的他一樣。
他炯然的雙眸一閃而過一道狂肆的光芒,心想分手的男女再上床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他不介意讓她再回味高漲的激情,他更相信千依百順的她會欣喜的迎接他。
睡夢中的藍莞莞覺得自己作起春夢,她感到一雙帶著魔力的雙手在她的身上溫柔的愛撫,令她渾身發熱,不由自主的逸出一聲又一聲的情慾呻吟,而在她的唇齒間,灼熱的舌正狂妄的攫取她的甜蜜。
她的神智迷糊,急喘著氣,感受到一股無法遏止的狂野慾火正焚燒著自己,而這感覺很熟悉,連這個愛撫、這個吻,甚至充塞在鼻翼間的陽剛氣味都毫不陌生。
她閉著眼睛感受著霍予揚,這是唯一一個同時擁有她的身體與心靈的男人,所以,即使是夢也好,她真的好渴望他,好想再感受他。
她的手急切的上前摸索,解開了他的襯衫扣子,探手而入,只是--
不對!她的手猶豫的觸碰著他的胸膛,這胸肌的觸感未免太過溫暖、太過真實了,甚至還有怦怦狂跳的心跳聲?!
她心生膽寒,全身的血液直往腦門沖,她驚嚇的睜開了眼,竟見霍予揚那張俊美無儔的俊顏近在眼前。
她差點尖叫出聲,但她壓抑住了,她氣呼呼的瞪著他,奮力的推開他,再一把拉下架上的大浴巾包裹住赤裸的身體,「你怎麼在這裡?!」
他爬爬劉海,壞壞的看著她,「這裡是十二樓,我可爬不進來。」
該死的!她的鑰匙!
「請你出去,不,請你把鑰匙留下後出去。」
他凝睇著她,眸中有一抹玩味,「我覺得應該把剛剛被妳打斷的事做完,回答我一個問題後,我再考慮妳的建議。」
「你想都別想!」
「我是在想,我也知道妳也很享受。」
她臉上的紅潮又加深了一層,「我--我以為那是夢--」
「春夢?!」他深邃的眸子閃著笑意,「那是慾求不滿的人才會作的夢,我今晚就可以滿足妳--」
「不必!我們分手了。」對,她是該清醒些!但她卻沒有勇氣越過他走出去。
「不必?可是妳剛剛剝我衣服時還挺急的。」
「住口。」她羞憤的瞪著他,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瞪向他那迷人的古銅色胸肌,該死!她是怎麼了?
「莞莞,其實我們都有生理上的需求,各自滿足,有什麼不好?」
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霍予揚,我知道你不當女人是一回事,而我更是笨得為了你這樣的一個人去迎合你跟你母親,但我清醒了,就算我再有任何需求,我也不會笨得再去找你--」
「意思是妳會找別人?」
「那是我的自由,就像你找了嚴晨心,我也沒有干涉你。」她沒好氣的回應,心卻再次淌血,為什麼男人在感情收放上如此自己?她好氣自己無法跟他一樣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