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一噘,她流露出受傷的神情。「我說過我喜歡你,我要嫁給你。」
她會做出那些引人非議的行為,也是為了爭取他的注意,誰叫他平時都不關心她,只專注在事業上,對待其他投懷送抱的女人比對她還熱絡。
他們雖是一家人,但她見他的時間還不如接送他的司機多,讓她不得不想盡辦法接近他,以免他的心魂被野狐狸給勾走。
「我們是兄妹,法律明文規定不得有婚姻關係。」即使各自有不同的母親,但同個父親血源仍是不爭的事實。
「人家就是喜歡你嘛!這也不行嗎?」她很想說她不要當他的妹妹,但她說不出口。
「妳可以喜歡我,但最好別再像個要糖吃的孩子,凡事不順妳的意就任意耍潑胡為,妳已經不小了,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起責任。」他不是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便利商店,隨時等著應付她。
汪奇的神色冷峻如冰,再一次撥開她刻意搭在胸口挑逗的手,以近乎苛責的眼神將她釘在原位,不許她有任何超越界線的舉動。
他和汪涵雨是同父異母的親手足,也是大家口中幸運的私生子,汪家除了他倆外還有一個孩子,從事藝術工作的汪維與汪涵雨才是同母所出。
當年他母親與父親相戀在先,感情甚篤如膠如漆,可惜當時的門戶觀念太深,再加上母親無法適合豪門生活,所以她頂著大肚子,帶著未出世的他逃離父親,從此失去聯絡不再有消息。
失意的父親苦尋她兩年未果,終在家族的安排下娶了他不愛的名門千金,夫妻倆相敬如賓,如此過了兩、三年,也產下一子。
就在他以為一生將平凡如水的過下去之際,竟又意外的與昔日情重逢,舊情復燃讓他枉顧早有妻兒的事實,置屋別棲與舊愛雙宿雙棲,渾然忘卻家中苦候他的嬌妻稚子。
汪奇便是舊愛所生的兒子,因為母親的緣故,他得到父親所有的寵愛,不但立即入籍汪家成為長子,還繼承了他大半產業。
在母親意外死亡後,父親的元配居然不計前嫌,如慈母般接他回家,不僅未吃味他得到較多眷寵,還待之如親生子般撫育。
為此,他感念在心,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與戀兄情節日深的妹妹計較太多,免得傷了和氣。
可是她近年來的表現叫人越來越無法忍受,除了嚴重干預他的交友狀況,還不時恐嚇、威脅與他來往密切的女性友人,出言不遜的加以辱罵、痛責,甚至出現肢體拉扯行徑。
只要他身邊多了個頗具姿色的女人,不論是秘書或是商場上的合作對象,她一律視同對他有所企圖的野心分子,背地裡找人家麻煩,讓她們知難而退,不再「纏」著他。
「我又不是故意要推她,誰叫那隻狐狸精一直呵呵笑的靠在你肩膀……」她才一時火大推了她一下。
「陳小姐。」他嚴厲糾正。
「狐……好吧!陳小姐就陳小姐,談生意有必要靠那麼近嗎?她根本是在勾引你。」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有多主動,只差沒脫光衣服撲向他。
「我們的確在交往中,她是我眾多女友之一。」但也不例外的在她有心破壞下宣告分手。
就和以往一樣,只要他稍微向某位迷人的女性表示出一點喜愛的意思,她就會像嫉妒的妻子一般冒出,搞得大家不歡而散。
他不知她打哪得知的消息,只要他一有交新女友的動靜,她會動作更快的攔阻,從中使計搞小動作,讓他的戀情無疾而終。
當然,對於那些禁不起考驗的前女友們,他喜歡她們的身體更勝於她們的靈魂,不然他也不會由著她搗亂,一再拆散他的好事。
「你……你不可以有其他的女朋友,你不知道我很愛你嗎?」一聽到他有眾多的女人,汪涵雨臉色微微泛白,露出不被心上人所愛的痛楚。
但是她的深情汪奇沒瞧見,他的視線看向車水馬龍的街頭,似在觀察人生百態。
「涵雨,妳要我再說幾次才明白?雖然我們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但我還是妳血緣上的哥哥,要是再讓我聽見妳這種不成熟的幼稚言語,我會直接將妳打包送至英國的天主教學院就讀,讓妳在嚴苛的環境中學習成長。」
如果這是唯一能擺脫她的方式。
她一聽,驚惶的搖搖頭。「我不要,你不能將我禁個在高聳的圍牆內。」
外表冶艷的汪涵雨看來二十七、八歲,但她實際年齡才剛要滿二十一歲,化妝品工業蓬勃發展所賜,讓她能盡情在臉上塗抹顏色,塑造出超齡的嫵媚嬌艷、風情萬種模樣。
其實她的內在還是被寵壞的小女孩,只知道想要什麼就伸手去拿,從不考量會造成何種無法挽回的後果。
她待過所謂的教會學校,裡頭的生活跟修道院沒什麼兩樣,作息和修女如出一轍,沒有假日和寒暑假,平時也不准家人來探望,除非有重大事件發生,譬如家人生重病、死亡或是結婚,否則就得一直待到畢業才能離開。
而她足足在這樣的學校待了三年,要不是她佯裝突生怪病被送出,恐怕還沒那麼容易脫身。
「由不得妳不要,妳若是仍然管不住自己的言行舉止,就算珊姨再三請求,我還是會將妳送回到那個教妳規矩的牢籠裡。」在商場上,他一向是不講情面的。
「你……」她坐正身軀怨懟的瞪著他,怪他不懂她的心意。
「妳生日的時候,我會為妳大開生日宴會,廣邀和妳同年紀的年輕男孩,妳可以從中挑一個順眼的交往。」省得她再來煩他。
「我不要。」她悶聲的回應,表情充滿苦澀和對他漠視的消極抵抗。
不知是沒聽見她的抗議還是故意忽略,表情冷漠的汪奇繼續說道:「等妳和那些男孩相處了以後,妳會瞭解自己這些年的迷戀是多麼可笑,我不是妳該愛慕的對象,我也永遠不會愛上妳,妳的心思該放在其他人身上。」
「如果我們不是親兄妹……」她懷著一絲希望,眼中有著異常光亮。
沒等她說完其可能性,他冷酷的一嘲。「如果妳不是我妹妹,我連看妳一眼都嫌麻煩。」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沒辦法喜歡這個個性偏激的妹妹,從以前到現在都如此,感覺她像來自外星球的異人類,與他格格不入。
他跟另一個手足汪維反倒是親近多了,私下的互動情形頻繁,他還資助他成立藝術工作室,讓他無後顧之憂的大展才華。
「你……你太可惡了,這樣傷我的心你很得意嗎?」她恨他,更恨自己難以控制的愛他。
不,他一點也不得意,反而覺得煩躁,一成不變的工作內容讓他感到被困住,他越來越厭惡此刻扮演的角色,毫無新鮮感。
車子飛快的行經東區街道,凝望車窗外景致的汪奇習慣性的點燃一支煙,夾在兩指之間尚未送至唇畔,紛擾的思緒如霓虹燈轉動著。
突的,長而尖銳的煞車聲打斷他的靜思,強烈的反作用力反彈著沉穩的車身,端坐在後座的他感受到些微的震動感。
明顯地,情況並非十分嚴重,至少他還安然無恙的坐在車裡,無人傷之。
「發生什麼事?」應該沒撞到人。
「呃!總裁,是前面的車子突然停下來,所以……我來不及踩煞車。」司機的語氣有些急促,怕被人發覺他做了什麼似的。
「你沒保持安全距離嗎?」這種錯誤不該發生。
「我……我疏忽了,請總裁原諒,我保證沒有下一次。」這年頭工作不好找,他還有三個孩子要養。
「為什麼疏忽?」他需要一個能說服他的理由。
「這……」司機小陳的眼神看向窗外,落不遠處在一群女人聚集的方向。
「說實話,我不喜歡有人在我面前打馬虎眼。」外面有什麼足以吸引他目光的事物?
汪奇的視線跟著往外投射,在他眼中的畫面是一群瘋狂的女人正在搶購某物。
「我……呃……」沮喪的低下頭,吞吞吐吐的司機才滿臉漲紅的一吶,「我看到有個小女生在脫衣服,她裡面穿著紅色的調整型內衣。」
以他的年紀而言,所有二十出頭的女孩子都算小朋友,他最大的女兒今年已二十四歲,在念研究所了。
「漂亮嗎?」能讓中年男子失神,可見姿色頗佳。
「我沒看見她的臉蛋啦!不過身材很好,嘟嘟好的胸部像剛蒸熟的白饅頭……」自然的色澤好不誘人。他吸了吸口水,干噎了一下。
「讓人很想吃一口是吧!」他還看得真仔細,以那樣的距離而言。
難怪會出事。
「沒錯,沒錯,細皮嫩肉的讓人看了流鼻血,總裁你也是男人,一定跟我一樣凍未著……」啊!完了,他怎麼忘了自己在跟誰說話。
「嗯!」汪奇的哼音加了嘲意,冷得駭人。
「咳!呵呵……我是說總裁你見多識廣,看過的美女多不可數,這種上不了檯面的路邊攤肯定入不了你的眼。」他現在是力求補救、盡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