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麗香整整略微皺起的裙子,語重心長的歎道:「無論你需不需要,保全白家血脈是我該做的事,而請保鑣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
「我不會領情的!」白睦打斷她的話,撂下結論。
「無所謂。」林麗香也不強求,舉步走向辦公室大門,優雅的打開門扉,頭也不回的離開。
凝看著被輕關上的門板,白睦的內心百轉千回,任他臆測猜想也不知林麗香究竟在打什麼鬼主意。
「等著瞧吧!我沒有妳想像中的好對付──」
☆☆☆☆☆☆☆☆☆☆ ☆☆☆☆☆☆☆☆☆☆
「白睦,新任威揚集團總裁,三十二歲,未婚……」
阮綿綿捧著最新一期出刊的商業雜誌,認真專心研讀週刊上頭的報導文字,目光掃過一排排經歷介紹,忍不住瞪直雙瞳。
「哇!白睦先生好厲害,才三十出頭就有這麼驚人的歷練。」她將週刊平放於膝上,打從心裡佩服這位僱主,「果然是不同世界的人,哪像我都這麼大了,還受到爸爸跟邦哥的保護。」
「小姐,前面路段塞車,介不介意我走小路?」計程車司機見前頭情況不對,轉頭向後頭乘客徵詢了聲。
阮綿綿猛地將心神從膝上雜誌抽回,朝司機淺淺一笑,「我對路況不熟,司機先生你看著辦就好。」
「好。」司機轉動方向盤掉頭,「小姐妳趕時間嗎?」
被這麼一問,阮綿綿低頭瞄了眼腕表,逸出一聲驚呼:「啊!司機先生,我跟人在會議中心約好三點見面,快來不及了……」
「好,包在我身上。」司機信心滿滿的咧嘴笑,「我會準時送小姐到會議中心。」
她瞇眼一笑,「謝謝您。」
美女的笑靨鼓舞了司機,讓他心情愉悅的呵笑一聲,熟練的操作著方向盤,將車子駛進小巷道,開始與時間賽跑。
阮綿綿將注意力放回膝上的雜誌,想繼續多吸收一點關於白睦這號人物的資訊,無奈連翻幾頁特別報導,都沒見著一張可辨識他模樣的照片。
「奇怪,怎麼會沒有照片呢?難不成我剛好買到有瑕疵的?」咬著下唇,阮綿綿苦惱的來回翻看雜誌,「這下好了,等等見面要是認不出對方就糗了。」
到時別說評斷對方的「價值」,她就已經失職在先了。
嘟嘟嘟──手機乍響,驚散她滿懷的無措。
她從隨身攜帶的運動背包裡開始翻找手機,好趕快按下通話鍵,以結束那尖銳響亮的手機鈴聲。
「喂?」當鈴聲消失的那一刻,她也跟著鬆了口氣。
「綿綿,妳到會議中心沒?」
「還沒。」聽見應邦的聲音,她些許忐忑的心當下安穩了不少,「邦哥,你不會連我跟僱主見面都要擔心吧?」
「這是妳第一次主動出擊,我能不擔心嗎?」言語間夾雜著濃濃焦慮,「尤其妳這次的對象又非常棘手,我怕妳連面都見不到就先失了信心。」
阮綿綿不禁彎起粉紅唇瓣,「邦哥,你究竟是希望我接下工作,還是不希望呢?」
怎麼他做的跟說的不一樣?明明不想她踏入危險行業,偏偏又擔憂著她與僱主第一次見面就先洩氣。
「當然是不希望!」應邦重申立場,「不過妳也說了,端看妳自己的決定,我跟爸也只能順著妳了。」
「我知道你跟爸都對我好。」她的眼底有股暖暖幸福,「對了,邦哥,你手邊有沒有白睦先生的照片?我沒見過他本人,等等見面時認不出他就很失禮了。」
「綿綿,那個人不照相的。」
「啊?」這出乎阮綿綿意料,「但是他……他不是商界名人嗎?總會有一兩張照片的吧?」
「這就是他讓人感到棘手的地方。」應邦忍不住幫妹子一把,「白睦雖是商界新寵兒,但也是因為他是威揚集團前任總裁的私生子之故……」
「這一點我在雜誌上有讀到。」
皺眉將商業雜誌合上,她對台灣的媒體文化感到無奈,明明是商業介紹的雜誌,卻連受訪者的身家背景也一併挖出來,好似不八卦就沒有銷售量。
「因為這一層身份,他才躍為媒體寵兒,不過他對媒體卻一點也不客氣,受訪卻不願拍照,更不允許任何一家媒體刊登照片,否則將會訴諸法律。」
聽完應邦的說法,唯一浮上阮綿綿腦海的是──
「他見不得人嗎?」
應邦答不出她的疑問。
「這個……我也沒親眼見過他,據聞他是個難搞的人,至於是不是見不得人就不得而知了。」
聞言,阮綿綿不禁為第一次會面感到不安起來,「那……今天我見得到他嗎?」
「爸既然跟白先生的助理約好會面時間,應該沒問題。」
「原來這就是你說的棘手……」她果然是被保護周全的嬌嬌女,社會經驗完全不及老道的邦哥,「我現在不禁開始擔心會不會見不到白先生。」
「別忘了,是妳說要親自衡量他的『價值』。」所以他才一副老神在在、勝券在握的樣勢。
「我懂了。」她輕歎口氣,「你早知道白睦先生的難搞,所以才料定我對他的評價必定不高是吧?」
「我可沒這樣說喔!」
阮綿綿再歎口氣,「邦哥,我收到你的忠告了,知道該怎麼做了。」
「記住,面對難搞的敵人也不可示弱。」衝著兄妹之愛,應邦不吝再給予警示。
「我知道。」淡淡笑意在她眼角溢開,「即使敵人再強勁,也有其弱點可尋,所以,平常心以對。」
「傻丫頭,爸要是知道妳謹記他的教誨,肯定高興得合不攏嘴。」
「邦哥,如果爸知道你有意中人,肯定會更加歡喜。」
「綿綿……」應邦頓時變得有氣無力,不願再談下去,「邦哥話就說到這兒,妳好好加油。」
應邦沮喪的聲音讓她不由得會心一笑,「謝謝邦哥的忠告。」
「小姐,前面就是會議中心了,妳要在正門還是側門下車?」
手機才剛收進運動背包裡,前頭的司機隨即轉頭詢問。
阮綿綿歪頭細想,「我也是第一次來到會議中心,請問二樓咖啡廳是離正門近還是側門較近呢?」
「正門。」廢話也不多說,司機馬上將車駛上會議中心正門坡道,接著再穩當的煞車,往電子計價表上瞄了眼,「小姐,謝謝,共兩百八十塊。」
「好,請稍等一下。」她忙打開運動背包,從凌亂的包包內找出錢包,取出三張百元鈔遞給司機,「司機先生,不用找零錢給我了。」
「謝謝小姐。」司機歡喜收下鈔票。
阮綿綿匆忙將錢包塞進背袋裡,趁忙看了眼時間,不禁逸出小聲驚呼,「糟了,遲到了……」
這下別想給難搞的白睦先生有好印象了,光是信用就會遭到對方質疑了。
「平常心,平常心……」她邊深呼吸,邊打開車門,踏出步伐。
就在此際,會議中心大門突然被人用力推開,漫天襲來的吵雜議論聲從裡頭爆出來。
阮綿綿一腳在計程車內,一腳跨在計程車外,聽到尖銳脫序的叫喊聲時,不由得舉頭往聲源處探看了下。
目光才剛鎖定前方,一道如旋風般的身影即朝她襲來,一把將她往計程車內推,然後迅速坐進計程車來。
「司機,開車!」車門一關,不速之客旋即命令道。
「可是……」司機瞪大眼,從沒遇上搶車坐的鴨霸乘客,「小姐還沒下車。」
不速之客臉色一沉,急拍前座司機的座椅,「開車!」
「可是……小姐還沒下車。」
回頭瞄了眼幾乎發生暴動的大門,裡頭湧出了大批拿著相機及麥克風的媒體工作者,他們紛紛停下腳步,似在尋找採訪目標。
「麻煩!」
他啐了口,匆促轉頭瞄了眼搞不清狀況的阮綿綿,一抹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浮上心的同時,手邊動作未停的將西裝外套脫下,往她肩上一披──
「這是幹什麼……」阮綿綿不解的偏頭看了眼肩上的西裝外套。
「別說話。」
「什麼?」眨了眨茫然的雙瞳,一道陰影無預警的罩住她整個人,下一秒,一種從未感受過的親暱感緊緊纏繞住她的頸子,唇上傳遞而來的壓力及陌生熱氣讓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她……她正在跟人親嘴──
親……親嘴!?
哦──天啊!地啊!佛祖啊!
意識到她的唇被一個陌生男人緊緊攫住,阮綿綿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無法接受被強吻的事實,更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種突發狀況。
他……他他他怎麼能這樣對她?她……她她她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
從小到大,除了爸跟邦哥會跟她如此親密之外,再無其他男人敢這樣親近她,更遑論是……親她的嘴唇!
她是否該學電視上演的那樣,一把推開強親她的男人,然後再給他狠狠一巴掌?抑或是……
呃──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但越想理出個頭緒,腦子越是無法清晰思考,只有焦慮呼救聲不斷迴盪在心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