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消失在項靖宸突來的激吻中。他舉高她的手置於頭頂,沙啞地咆哮:「你不在乎,我在乎!我在乎你,你是我的,我不許任何男人覬覦我的女人!」
他精壯的身體刻意摩掌著她柔軟的身軀,溫熱的舌霧氣地吸吮著她的,他混濁濃重的呼吸,令她背脊竄過一陣戰慄。她熟悉這樣的呼吸方式,那是他慾望的聲音……
最後,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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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歸的范家小抹,隔天早上八點出現在范家門口。她由黑得發亮的BMW下來,臉上有掩不住的紅潮。
正在庭院澆花的范媽媽和范家老二停住了動作,兩個人震驚得目瞪口呆,無法置信。
黑色BMW車主降下車窗和岳母、范姿歆打過招呼後,隨即駛離。
范幼歆低著頭打開庭院的小門。
「媽,二姊。」她道早。
「早。」范母回應,細細審視著小女兒。「你會不會回來得太早了些?要過夜也要打通電話回來吧?幸好大阿姨有跟我們說靖宸陪你參加相親宴的事,要不然我們以為你完全失聯,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范姿歆無奈搖頭。「厚,難怪我會莫名興奮一整夜,原來你是跟他在一起啊!」雙胞胎的感應有時是很傷腦筋的。
范幼歆用了一個全天下最爛的理由。「有些公事要交接……」
「真的只是公事?」范姿歆欺近,笑得賊兮兮地。「可是小幼啊,你身上有種激情一整夜的味道哦!」
范幼歆羞紅了臉,跳離范姿歆。「姊!」
「老媽打電話去項靖宸家,他家也是沒人接電話。說說看,小幼,你們去哪了?我猜總不會是XX飯店吧?」
范幼歆瞪大了眼,二姊簡直是神算。「你怎麼知道……」
范姿歆得意極了。「小幼,你真的很純耶,你手上拿著那間飯店的紙袋,當然就是去那裡嘍!你們真是讓大家跌破眼鏡,才離婚沒多久,又和前夫跑去開房間?這種行為很無聊也很浪費錢耶!」
范幼歆看看手上的紙袋,再看看二姊猖狂的笑,她紅著臉,氣到嘟起嘴。「姊,你怎麼可以欺負我啦!」
范母安撫地拍拍雙胞胎的肩膀。「好了好了,你們抬槓這種事才真的叫做無聊!」范母無奈地歎了口氣。「哎,媽媽只想告訴小幼,要弄清楚自己的想法,要離婚,還是再給他一次機會呢?這樣噯昧不清不見得是好事。」
范幼歆收起了嘻笑。她當然明白母親的想法,這個問題同樣也是目前最困擾她的……
「要不要睡一下?還是先吃早飯?」范母問道。
范幼歆搖頭。「不了,早餐吃過了,我十點還有個會議,只是回來換個衣服,就要出門。」
「嗯,那好,我九點要出門去上插花課,你要跟我一起去搭公車嗎?」她知道女兒是個公車路癡。
范幼歆點點頭。「那我先上樓了。」她走進屋內,眉頭深鎖,濃濃的憂慮纏繞在心中,無法散去。
到底是怎麼了?
原以為離婚之後,她要適應的是未來單身的生活,沒想到讓她每天神經緊繃的,竟然是她以為老死不相往來的前夫。
目前的狀況,怪異得讓她理不清思緒,亂得讓她想要尖叫。
背叛、婚變、離婚,然後又和前夫發生關係?
范幼歆歎了口氣,拿了條大毛巾走進浴室。她脫去身上的衣物,調整水溫,讓水柱澆淋自己的身體,洗去昨夜的疲憊。身上每條筋脈的酸痛都在提醒她昨晚的激情,問題是,那男人瘋了,竟然以性逼她就範,還她承認自己有多麼在乎、需要他!偏偏自己又沒用,隨便親個兩、三下就屈服搖白旗!
她覆住自己的臉,忍著淚意,鼻子好酸好酸……天啊,她不要這種曖昧不清的關係。
范幼歆關掉了水龍頭,裹著毛巾若有所思地走出浴室,又差點讓床鋪上盤坐著的男人給嚇死。
范幼歆拍著胸口,驚慌失措地瞪著前夫。「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回家了嗎?」
項靖宸聳聳肩,嗅著親愛老婆香香的枕頭。「反正都是要進公司,我等你換好衣服再一起去就好。如果你又抱著測量儀搭公車,我想我真的會頭皮發麻。」
「我不需要你的好意!」
「你不用客氣。」
范幼歆沒好氣地說:「那你可以去客廳等嗎?我要穿衣服了。」
項靖宸沒有迴避的意思。「我又不是沒看過你穿衣服。」他說得理直氣壯得很。
范幼歆搖搖頭,沒力氣再和他爭辯。她拉開衣櫃,負氣地解開浴巾。要看是嗎?她就讓他一次看個夠!可是,如果這隻大色狼打算再來一次的話,她報復的手段會殘忍到自己都無法預測!
她穿上內衣褲,抽了一件米色的連身洋裝往身上套。她知道他走向她,她吸了口氣,進入備戰狀態。
項靖宸轉過她的身子。「你很緊張?」他貼心地替她扣好胸前的鈕扣。
情況有些出乎她意料。「我為什麼要緊張?」她反問。
他笑,寵溺的吻印在她額頭上。「放心,我不會再碰你了,至少在今天太陽下山之前。」
這無恥的男人……范幼歆氣血攻心。她冷冷審視著他,同時暗自發誓,如果還有機會讓他輕易吃干抹淨的話,她范幼歆就跟他姓!
窄小的房間因他的存在而顯得更加擁擠,她不自在地挪動位置。「你真的不回家換衣服?」她技巧性地換了個問題。
他搖頭,拉著她的手來到化妝台,示意她入座。「不回去了,公司有一套衣服可以更換,內衣褲昨天就買了現成的,不是嗎?寶貝。」
范幼歆皺起眉頭。這男人吊兒郎當的模樣很欠扁。「我還因為買內衣褲的購物袋,讓姿歆捉到我和你去開房間。」
項靖宸將她頭上的毛巾解開,替她擦拭潮濕的頭髮。「要不然你搬回家,我們就不需大費周章在外頭過夜。不過,這也是夫妻之間的情趣。」
范幼歆在鏡中迎視他炯亮的眼。「或許我們應該開誠佈公,把這些事說清楚。項靖宸,我們離婚了,雖然手續尚未完成,但至少之前我們有這個共識不是嗎?」
項靖宸以梳子溫柔梳理妻子的長髮。「我承認我和Shelly之間的友情,以及對她的關心多於其他人,但這不代表什麼。」
范幼歆拿起吹風機,打開電源,對著頭髮猛吹。「你瞭解什麼叫情人眼裡容不下一粒砂子嗎?」
「所以我過去一直隱瞞這份友情。」
她冷哼。「顯然你隱瞞得不夠好。」
「小歆,她是朋友;我愛你,這就是事實。」他接過她手中的吹風機,溫柔地吹拂她絲綢般的長髮,不讓她負氣地虐待自己。
「你不瞭解我在氣什麼。」她生氣。
「是不瞭解。」
「男人。」
她推開他,捉了梳子快速地將半干的長髮紮成一束馬尾 。
項靖宸雙臂環胸,漆黑的眼打量著俏麗的妻子。「說到開誠佈公,本人倒是對一件事很好奇。你為什麼可以這麼大方地把老公讓給別的女人?你應該相信我的。」
范幼歆站起身,順了順長裙。「同樣的問題,我解釋過了。」
「你不瞭解我要的是什麼。」他生氣。
「是不瞭解。」
「女人。」
她瞪他。「你想怎樣?!」
他聳肩。「上班。」
他摟著她的肩,兩人一同走出房間。
「一定要摟摟抱抱嗎?」她不悅地問。
「這是當然的。」他回答。
她偷瞄了眼他的臉。他的嘴角愉悅地掛著一抹笑意,他很輕鬆、很滿足。
她輕輕地、偷偷地偎在他懷裡。然後呢?她是不是該相信他,別再繼續折磨彼此了?
呼,她也不知道。
第六章
或許,真的只有那些對話。
或許,他們真的只是比較談得來的朋友。
或許,這一切都是自己太敏感。那只是一段對話。
也許,事情並沒有這麼嚴重。
也許,真的是自己大驚小怪。
所以,問題來了,既然有那麼多的「或許」和「也許」,有那麼多問號,她也的確在說服自己相信他,那她是否可以再給他,或給自己一個機會?
一個復合的機會……
曼秀瞥見老闆娘嘴角的淺笑。「哎喲,不得了了,咱們『共立營造』的冰山美人今天會笑了?」
范幼歆收回心神,但藏不住嘴角的笑意。「亂說話。」
曼秀倚著辦公桌彎下腰,以曖昧的語調逗她。「我聽說嘍,你和老闆昨天去Hotel開房間,而且激情一整夜哦!」
范幼歆一愣。難道她臉上有什麼記號嗎?怎麼每個人都猜到她昨天幹了什麼好事?「你怎麼知道?」
曼秀狡黠地眨眨眼,挺直腰,揮揮小手。「哎呀,我是你們共同的助理,知道的事可多了呢!」
范幼歆雙頰躍上嬌羞的酡紅。「這種事,他也不該拿來宣傳吧?」
曼秀拍手。「當然要宣傳,它讓咱們擺了好多天大便臉的大老闆總算是撥開烏雲見天日!你身為老闆娘當然不懂,但,這對我們底下看老闆臉色做事的人可是頭條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