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夜於是帶著滿意的表情離去。
瞧,根本不需要用到那傢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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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鈴聲隨著推門的動作而響起。
迷人的香氣霎時撲鼻而來,紀小夜腳步不覺微頓。
好熟悉的味道!她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尋味而去。
「小夜姊,妳回來了!」店員莉莉熱情的打著招呼。
「嗯,我媽呢?」隨手擱下杯子,紀小夜盯著桌上印有「貓尾巴」三個字的塑膠袋。怎麼店裡也有貓尾巴咖啡?
「有幾架鋼琴運來,老闆娘帶他們去倉庫下貨。」坐在電腦前的莉莉回道。
「貓尾巴咖啡有外送嗎?l她沉著柔嗓疑問。
「沒有。」這家咖啡店生意好得很,沒空跑腿啦!
「那麼……」
「之前言大哥來過,是他請我們喝的--」呃,自己有說錯什麼嗎?為什麼小夜姊的臉色忽然變得這麼難看?
「電話給我。」素手往前一攤。
「哦!」身為員工,手腳俐落是一定要的,無線電話馬上恭敬遞上前。
「言駿願?」電話一通,紀小夜劈頭就冷哼。
「小夜!」那頭的男人語氣微訝。
「什麼小夜!叫紀小夜!」肉麻兮兮的!她跟他很熟嗎?哼!她才不承認!
「火氣這麼大……被撞到的地方還疼嗎?」另一端的他口氣帶著關心。
「我告訴你,別以為一杯咖啡就能得到我的原諒!」轟完,收線,完全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
「不只咖啡啦!還有貓尾巴的招牌點心……嘿!小夜姊,妳又和言大哥吵架啦?」莉莉補充。
「什麼叫『又』!」她看起來是那種沒事就找人吵架的閒人嗎?
「言大哥又找妳吵架?」莉莉掛上笑,聰明的換個方式問,小老闆今天心情顯然很不好,罩子最好放亮點!
「哼哼!這傢伙又惹毛了我,這回我是不會輕易接受他的賄賂的!」
「小夜姊,我支持妳的堅持!不過咖啡倒掉可惜,我可以貢獻出我的胃,讓妳守住妳的堅持。」莉莉賊笑著。
哦呵呵∼∼看來今天有口福了。
「莉莉,醫學有報導,過量的咖啡會使人有中毒的疑慮,兩杯就屬於過量。所以,我絕不能害妳,了嗎?」紀小夜柔著嗓子,狀似關心的拍了拍她的肩。「我先進教室,學生來的話,叫他直接上樓。」
端起滿溢香氣的咖啡,她頭也不回地擺擺手去也。
莉莉額冒三條黑線,表情僵硬。
嗚∼∼小夜姊非得這樣玩她嗎?
電梯裡,一干人的表情都很尷尬。
言駿願接起一通電話,由於是密閉空間,就算旁人無心竊聽,然手機那端的嬌嗓炮聲隆隆的,仍是讓人隱隱約約聽出個大概。
電梯門已開,卻不見言駿願有任何動作,後頭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大家忍不住要想,打電話的小辣椒是誰啊?這麼嗆!
而身為言駿願特助的李文龍,卻只能歎息,奇怪,學音樂的女孩子不都是氣質美女嗎?這位紀小姐卻……
「咳!言總,這邊請。」身為餐會邀請人的張董見言駿願已結束通話,這才輕咳一聲開口。
「張董,請。」言駿願的俊容沒有一絲不快,相反的,心情似乎還不錯。
「言總的女友?」與言老有幾分交情,又向來心直口快的張董,忍不住要這麼問。
「張董,我以為我們只談公事。」對於張董的刺探,言駿願劍眉一挑。
張董微愣,旋及豪爽的哈哈大笑起來,絲毫不因碰了軟釘子而心生不快。
「對,公事、公事!不過……嘿嘿!好侄子,我是不會這麼快死心的喔!是吧!哈……」
後方,李特助將兩人的對話完全聽進耳裡。
望著那處心積慮想為女兒牽紅線的張董,他不由又想歎息了。
張董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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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微風細雨,轉瞬間變成傾盆大雨。
紀小夜先去上了堂家教課,然後又被學生抓去飽餐一頓,直到十點半才進家門。
她拍掉沾在衣服上的水珠,哇!氣象報告不說是輕台嗎?怎會狂風暴雨的。
客廳裡的電視正播著氣象快報。
「面紙。」紀小夜雙眼專注的盯著畫面看,柔荑則朝旁擺了擺,示意窩在沙發裡的傢伙把面紙盒遞過來,
「姊,妳回來了。」紀小琥端著水果從廚房走出來。
紀小夜心不在焉的輕應一聲,隨即想起什麼又道:「對了,小琥,關於妳的電腦--」
「哦∼∼已經弄好了啦!」紀小琥喜孜孜的打斷她。
這麼快?電腦門市店老闆不是跟她約好明天才過來?
「小夜,妳不是有帶傘,怎麼還把自己弄得像只落湯雞一樣?」跟在紀小琥後頭出來的紀母,看到淋得一身濕的大女兒,不禁大皺其眉,忙又轉進浴間拿乾毛巾。
咦?瞪著母親消失的背影,又看看妹妹,紀小夜終於察覺到不對勁!
那坐在沙發上的人是誰?
她轉頭一瞪--
言駿願?!「你在這裡做什麼?」差點沒把她給活活嚇死!
「小琥的電腦出了點問題,我來幫她瞧瞧。」言駿願微勾起嘴角,炯亮如星的眸子,徐緩的將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妳的樣子看來……真是糟透了。」
「是啊!外面風狂雨急的,而你這大忙人竟然還有閒情理會這不知民問疾苦的丫頭的電腦?」她回神瞪他。
「姊!」學服裝設計的紀家小妹立刻發出不平之鳴。「人家可是很用心在經營人家的網站!」拜託,打畢業到現在,她所設計賣出的衣服,可是為她攢了筆不小的財富!哼!她才不是什麼不事生產的米蟲!
無暇理會插話的人,紀小夜將小妹忿忿不平的臉推到一旁,冷著臉上前。
「紀小夜,妳幹什麼?」紀母斥喝一聲。
不肖女!該不會想拿面紙盒丟人家吧?
「去去去!」紀母將乾毛巾拿給紀小夜,推著她上樓。「把頭髮擦一擦,趕快回房泡個熱水澡。」
「等等,我還沒--」
「好啦!他不會不見的,今晚妳想和他聊多久就聊多久。」紀母說道。
咦?
被推著走的紀小夜眸子一眨,心底不覺發毛。
老媽的話是什麼意思?莫非這傢伙今晚要留在這裡過夜?
家裡又沒有多餘的房間,而她心知肚明老媽的算計,該不會要她和那傢伙睡一間吧?
紀小夜趕緊說道:「媽,我發誓,等老爸從埃及回來,我絕不會告訴他,你們那張床曾睡過其他男人。」意思就是,把他們的床讓給那傢伙睡吧!別把腦筋動到她身上。
她老爸是名考古學者,一年有三百天跟著考古隊四處跑,沒有待在家裡;她爸媽一個是沉默少言的書獃子、一個是熱情洋溢的音樂才女,真不曉得這兩人當年是怎麼兜在一起的!
「妳可不能叫我們孤男寡女的同睡一間房!」進了自己房間,紀小夜先聲明。
「怕什麼?」紀母輕鬆道:「你們若真會發生什麼事,老早就發生了;再說,以前你們也常睡在一起。」當然,如果真能發生什麼最好!嘿嘿嘿∼∼
「媽,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她頭痛地揉著額頭。
「不然妳先和小琥擠一晚,把妳的房間讓給駿願睡。」紀母說。
「不要!」她死也下要和妹妹擠在她那張小床上!「他可以睡客廳啊!」
「沙發那麼小,他一個大男人躺在那兒怎麼會舒服?妳就別鬧彆扭了。」紀母不苟同的搖搖頭,拿起一床棉被鋪在乾淨的地板上。
「我房間的地板不會比沙發舒服的。」窗外狂風呼嘯,就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樣。
「誰說駿願要睡地板……」鋪好棉被,紀母直起腰,拍拍手,大功告成。
「今晚妳打地鋪,床就讓給駿願睡,懂嗎?。」
「……」
「好了,不知道老頭子的新睡衣合不合駿願的身?我去瞧瞧。」紀母拍拍女兒的肩,走出房間。
紀小夜無法置信。
瞪著鋪在地板上的一床棉被,忽地,就見她從床上彈起,跳下床去關門、落鎖。
吼!真是夠了,說什麼她也要死守四行倉庫!
紀小夜直到此刻才深深的感覺到,原來在這個家裡,自己的堅持根本是個……
屁!
原來她老媽老早就想當人家的丈母娘想瘋了,甚至不惜將自己的女兒送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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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一個高高在上的總經理睡地板不嫌委屈啊?」紀小夜涼涼的說,
瞧他,就算是睡在地板上,也怡然自得的像躺在一張柔軟大床上般舒適愜意。
沒能保住四行倉庫,只能誓死捍衛住床上一角的紀小夜,愈瞧是愈不甘心。
言駿願緊抿的唇角,因她的酸言酸語而輕輕一扯。
唉∼∼原來她的耐性只有這麼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