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頭。
「那麼,是生我媽的氣?」
這回她嘟著嘴,不搖頭也不點頭。
「是因為我媽的態度和她說的話?」他再問。其實整個下午她避不見面,下了班又不吭一聲的走掉,他就猜到跟這事有關,只是不確定她聽了多少。
「也許你媽是對的。」她歎氣。
他猜想她可能沒聽到全部的對話,便說道:「一開始我就告訴她,我們要結婚了,所以她才一下子反應過度,給她一點時間,她想通了就不會反對。」
「你……說我們要結婚了?!天哪,這後果要怎麼收拾?」曉米抬頭瞪住他,他卻對著她笑。
「對,有什麼奇怪?我們不是都同居了。」靳剛很自然的說:「曉米,我們什麼時候去挑戒指?」
她驚詫的雙眸再瞪他,「這是求婚嗎?別老是自作主張。」
「是求婚啊!去哪兒挑好呢?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款式或品牌?婚禮是中式好還是西式好呢?啊——不如兩種都辦,夠熱鬧。」他竟然興奮異常的摸著下巴盤算起來。畢竟是生平第一次嘛!
她不好意思的瞅他,「都叫你別自作主張,我答應要嫁了嗎?說那麼多。」
「嫁給我會很幸福的,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少來了,要我相信王子與公主從此過著幸福的日子?!那是騙小孩的童話,我才不會上當。」她故意吐槽,嘴巴雖這麼說,可是心底卻甜蜜蜜的。
這時,車子到站,他們下了捷運站,在出口遇到幾個夜歸微醺的女子,眼光不時瞟向靳剛,甚至明目張膽的向他拋媚眼,期待他酷酷的眼神給予一些反應。
「你很爽吧!」曉米板起面孔,酸酸的丟了一句。
靳剛聽了,拿出墨鏡戴上,表情嚴峻。
她噗哧的笑出來,「三更半夜戴墨鏡,耍什麼酷?神經!」
「女人果然很難惹,尤其是讓她知道我愛上她之後……唉!」他故作哀怨狀。
「懶得理你。」她轉身走出捷運站。
「怎樣?你還沒答應我。」靳剛追上來,兩人在紅磚道上並肩而行。
「我幹麼要答應你呀?」
「請你終結我的桃花運呀!」他得意的向她眨著眼。
「我沒那個本事。」
「那……你願不願意帶我回家當你的生活必需品?」
「我家不缺這些。」
「唉,我辭窮了。」但願別再考他了。
「那就多練習幾次,我再回答你嘍!」
雖然不是真的未婚生子,但她是不可能放棄小陽的,又有多少人能接納一個陌生又沒血緣的孩子呢?靳剛肯,他母親不見得願意,母子倆勢必會有爭執……她走著想著,心亂如麻。
經過一家正要打烊的花店,靳剛跑進去,不久,捧著一大束花出來,他捧著那一大束花,追上曉米再度與她並肩而行。
「戒指來不及買,先用花求婚可以嗎?」
「唉,你媽不喜歡我。」她忘不了靳母鄙視的目光有多令她難堪。
她也相信愛情沒有那麼偉大,也許一開始會激烈的爭取,但若是雙方都堅持不下,日子久了,現實會壓垮一切,愛的力量也禁不起現實的磨損,愛情再甜也會跟著變苦、變質。
見過姊姊那次的慘痛經驗,她變得膽怯,負面的情緒讓最壞的情形在腦海裡預演一遍。
靳剛知道她在想什麼,對於愛情,她既悲觀又怯懦。
於是,他故作痛心狀的逗她,「你就這麼沒信心,這樣就要放棄我?你好不負責任!好沒良心啊!拜託,我對你是認真的,千萬別輕言放棄我。」
她笑不出來,還很洩氣,「不然怎麼辦?」
「老人家觀念比較保守,才會反對,如果她知道你為了姊姊,吃了那麼多苦,她一定會喜歡你的。」
「可是,我為了錢冒名相親,她……」
「我媽的事就交給我處理,我會說服她的,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困難,你安心的等著做靳太太。」
人生何其有幸可以得到這樣的承諾?但他的話越動聽,她就越覺得不踏實,腳步有點凌亂,心情也跟著恍惚。
靳剛握住她的手,又說:「愛情是兩個人的事,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我們一起努力不是更好嗎?曉米,我真的愛你。」
看著前面的路,她忽然有感而發,「我太累了,走不動。」
他把花束塞給她,「沒關係,我可以背你,來。」
他蹲下,要她趴上他的背。
「快啊!不是說累了嗎?」
曉米微笑,趴到他背上,他背著她健步如飛。
靳剛邊走邊說:「明天我們一早上班就宣佈訂婚。」
「什麼意思啊——」她靜了兩秒,「你真的要和我結婚?」
「蔚小姐,從一開始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你再質疑看看,我真的要生氣了!」他大聲吼,仍然臉不紅氣不喘。
「我還沒考慮好呢!」她抗議。
倏地,靳剛嘿嘿一笑,「當初重簽租約時,你沒看到最後一行小字嗎?附註上說明合約一旦成立,你就成為我的財產了,不得有異心,所以你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全背在我身上了。」
曉米微笑的俯在他背上。他的背好寬,他的肩膀好挺,他的雙臂好有力,實在太舒服了,讓她產生一股莫名的虛弱,真希望一輩子就這樣讓他背著。
☆☆☆☆☆☆☆☆☆☆ ☆☆☆☆☆☆☆☆☆☆
日子平靜的過去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已經習慣倚賴靳剛的關懷、照顧、呵護、陪伴。
在某個晚上,她參加同學會後回到了家裡,屋裡一片明亮,但靳剛和小陽卻不在。
靳剛答應幫她照顧小陽的,他把小陽帶去哪兒了?
正覺得奇怪時,她瞥見房門上貼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尋找幸福寶藏,記得回房裡打開自己的抽屜。
曉米認得靳剛的字跡,很想知道他要做什麼,便回房裡看個究竟。滿腹狐疑的她不禁呆住了,原來她的床上滿滿鋪著玫瑰花,當中用深紅玫瑰拼成「Merry me」的字樣。
接著,她打開抽屜。裡面竟放了一枚鑽戒!
身後一雙溫柔的手環抱著她,傳來感性低沉的嗓音,「這是訂婚戒指,我們結婚吧!」
她轉身,仰頭看靳剛,笑了,「我……」
「等一下,」他目光一凜,突然搗住她的唇,煩惱的說:「我警告你,我受不了你老是拒絕我,在你回答之前,我要先吻你……」
下一秒,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他就熱切的吻住她的唇,身體緊密的將她按在牆面上,與她纏綿。
過了許久,靳剛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她誘人的唇瓣,卻仍然不滿足的緊抱住她不放,「我讓你心動了?」
她點頭,卻又避開他的凝視,因為那雙堅定的眼眸漸漸變得火熱,牢牢盯著她看,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光芒,那樣會令她臉紅心跳。
高漲的渴望在胸中鼓動,驅使他解開自己的衣服後,緩緩的為她解開衣扣,溫暖的唇在她小腹上來回游移,誘惑、帶領著她。
他早上才刮過的鬍子又長出胡碴來,刺激著她柔嫩的肌膚,因他的撫觸引起一陣輕顫。
靳剛隨著快脫韁的慾望,無法抑止的想佔有她,他試著探入更深來擁有曉米。她只覺得自己沸騰起來,怎樣也無法壓抑的發出呻吟,彷彿沒了呼吸。
他趁曉米眼色迷惘進入高潮時,拿起那求婚戒給她戴上,再以一次又一次的歡愛讓她無力的倒在他懷裡,昏昏沉沉的入睡,而他卻毫無睡意,默默望著她的臉龐,幫她拂去汗濕的亂髮,望著、望著……心中升起無限的幸福感。
這樣的幸福,使他決定要用一生珍愛她、保護她。
當曉米醒來時,耀眼的陽光已經從窗口照了進來,她發現指間的戒指,很自然伸手撫弄著指環上的鑽石。
「你敢給我脫下來試試看!」突然,靳剛從被窩裡探身出來,用力的將她摟進懷裡,聲音激動的喊著。
她嚇了一跳,「你一醒來胡鬧什麼?把我嚇壞了!」
「你要脫下戒指才是把我嚇壞了。」
「靳剛,如果我真的脫下戒指,你會怎樣?」
「你再說一次?!」他扣住她的雙手,強勢的身軀壓著她。
「我真的脫下戒指,你會怎樣?」
「蔚曉米!」
「嗯?」她賞給他一個極嫵媚的眼神。
「可惡!今天是六月一日,你忘了嗎?」他臉一沉,用力槌著床墊,對她無可奈何。
「六月一日又怎樣?」她傻傻的反問。
「六月一日我們第一次見面、六月一日我們認識彼此、六月一日我們同居,你怎麼可以忘了?」
「啊!原來那天是六月一日。」她只記得那是個炎熱天氣的開始,而他卻記得清清楚楚的。
「所以,我選這一天訂婚,是不是別具意義?」
以前她害怕人們為愛情變笨,而眼前這個男人為她變得傻呼呼的,還計較這些小細節,可見他真的愛她!
她心情飛揚,勾住他脖子,給他一個親吻,「你想太多了,除非你親手脫下戒指,否則我是不會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