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找你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你會是甚麼樣子?」拿起扔在沙發上的身份證,他搖頭。「這副鬼樣子,你怎麼弄出來的。」坐在他膝上,看著他手裡模糊的照片,她也笑。「如果我還是這副樣子,你會不會一見到我調頭就走?」
他沉默,用臉磨蹭她光滑的面頰。「不會!你就是你!」
她抬頭看他,盈盈水眸有光在閃。「你為甚麼要找我?」
他不語,墨黑的眼在她臉上游移,最後停留在她嫣紅的唇瓣,眼神逐漸迷離,他俯身含卓艷的紅唇。
「告訴我,要怎樣才會讓我離開?」她在他的唇下開日。
他略一停頓,接著長舌驅入,深深地吻住她。「也許,等我厭倦的那一天,我會讓你離開。」
將她抱到床上,他強健的身子慢慢覆上她,火熱的眼緊緊地盯著她,她淡然地看著他,眼中平淡無波,久久,一朵極淺的微笑在她嘴邊浮起。
捕捉到她的微笑,他眼中火花乍濺,絢爛得像夜空中的焰火,他緩緩地吻上她,溫柔的彷彿她是無價珍寶一樣。
輕輕解開浴袍的帶子,他的手探了進去,撫摩著她凝脂般的肌膚,手下細膩的觸覺輕易地挑起了他的慾望……他不再滿足光用手去碰觸,嘴唇沿著細細的頸項滑至她的豐盈……
她抽了口氣,身子弓了起來,他從她的胸口抬起頭,滿含慾望的眼睛徵詢地看著她,他的頭上有薄薄的汗珠……
她笑了,勾起他的頭,主動吻住了他……
寬大的床上兩個身影正抵死纏綿,低低嬌柔的呻吟,粗重低啞的嘶吼……
風吹起窗邊的白紗,在夜色中輕舞,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晶瑩剔透,他伸出舌尖,勾住它,接著壓向她的紅唇。
讓彼此口中的甜蜜沖淡那淡淡的苦澀……
清晨,鳥兒歡快地在樹梢上歌唱,調皮的陽光穿過隨風舞動的白紗,照到室內。
歐陽志剛側臥在床上,左手支著頭,右手食指曲起輕撫她的睡顏。
「你為甚麼要找我?」這個問題昨天晚上她問過他兩次。
是呀!他為甚麼要找她?他的眼神變得迷惑。
快兩年了!他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找她,沒有女人,沒有花邊新聞!她佔據了他全部的生活。曾經他設想了千百種方法,要在找到她之後狠狠地折磨她,懲罰她的不告而別,懲罰她的膽大妄為,可見到她那一刻,所有的狠毒都煙消雲散,他只想把她擁在懷中好好疼愛。
這是癡迷嗎?像他對灰色的癡迷一樣嗎?他輕輕搖頭,不,不一樣。
灰色只是他的第一選擇,沒有灰色,他依然可以接受白色,黑色,甚至紅色。
她不同!他只想要她!任何人都替代不了!這是甚麼感情?愛嗎?一陣軟軟的,酥酥的,麻麻的熱流從心底升起,逐漸充滿四肢百骸。
愛!他愛她!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明無比,流露出濃濃的柔情,淡淡的喜悅。
原來這就是愛!滿含愛意的眼貪婪地看著她的嬌顏,厭倦?恐怕永遠沒有那一天了!夏青衣輕輕呻吟,翻過身趴在床上,緊壓著痙攣的胃部。
「怎麼了?青衣?」一隻大手拂上她的發。
她側頭愣愣地看他兩秒後,垂下眼簾,重新趴在枕頭上,悶悶地說:「胃痛。」對於昨晚發生的一切,她並不後悔!在看到他鬢邊的白髮,眼角的皺紋時,她的心很痛,很不捨。
在那一刻,她彷彿看透了他的心,在那一刻,她相信了他的真情,在那一刻,她好像覺得她比他還瞭解他的心。如果,如果他不是她的姨丈,她不是他的外甥女,他們只是紅塵中的一對尋常男女,該多好呀!他坐起身:「胃痛?以前沒聽你提過有這個毛病。」「離開你之後得的。」她低低呻吟。
甚麼東西垂在胸口,她伸手一摸,是那個流星項鏈,昨晚在她迷迷糊糊時他給姆戴上的。
「活該!」他輕罵。
「包裡有藥嗎?」他下床找她的包。
誓沒有。」
「忍著。」她悶聲答!她已經這麼痛了,他怎麼還這麼多廢話。
他氣結地瞪她,拿起衣服穿上,再替她穿上衣服,然後抱起她走向房門。
「去哪兒?」她的聲音從他懷中傳出。
「醫院!」他沒好氣地回答。
「不要!」她在他懷中掙扎,她腿問黏答答的,身上還都是他的味道,讓她這樣去見醫生,還不如讓她痛死的好。
她的掙扎引起了他的怒視。
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笑著說:「讓我先洗個澡好不好?」作勢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她皺著小鼻子說:「你也該洗個澡了,身上都是那種味。」他無奈地看著她,歎口氣,重新將她放在床上l拿起電話,他飛快地按下一組號碼。「阿鯤,找個內科大夫來。」
放下電話,他看著她,臉上故意露出色狼般的笑容。「既然你身體不好!就讓我來服侍你沐浴吧。」說完,抱起她就向浴室走去。
她尖細的驚叫聲和他爽朗的大笑聲在室內久久迴盪。
第八章
夏青衣睡夢中覺得有東西拂在臉上!癢癢的,她揉揉臉,接著睡。
「青衣,起床了!」這次換成魔音穿腦。
她睜開一隻眼瞄到床頭的鬧鐘,時針剛指上七。
「幹嘛!」她不耐煩地問。
「我要上班了!」罪魁禍首愉快地說。
「好,再見!」她把頭埋到枕頭裡!衝他揮揮手。
「陪我去!」
誰理你!把被子蒙到頭上她接著睡。昨天經過長途跋涉,晚上十點多才回到別墅!匆匆洗過澡她就在自己房中睡下。誰知道,半夜處理完公事的歐陽志剛硬把她抱到他的臥室,堅持要摟著她睡。
他倒是遵守承諾一晚上規規矩矩,可她自從三歲起就一個人睡,現在被一個男人像八爪魚一樣死摟在懷裡,叫她怎麼睡!折騰到快天亮,她才勉強睡著。這才幾點?他就來鬧她!覆在身上的薄被被掀開,細碎的吻落在她光滑細膩的背上!一路留下深深淺淺的吻痕。
「你幹甚麼!」她睡意全消,抱著被驚叫著坐起。
「陪我上班。」他臉上掛著無賴的笑。
「要上班你一個人去,我要睡覺!」
「不行!從今天開始!我在哪兒,你在哪兒!」他抱起她走向衛生間,「要睡,到公司裡睡!」
她瞪著他,牙根癢癢的,真想咬下他一塊肉。
「再這樣看我,我會認為你在勾引我。」他色瞇瞇地看著她。「那麼我們今天哪兒也不用去了。」
夏青衣縮在沙發裡,呆呆地看著埋首在公文中的歐陽志剛。她該怎麼做?是留下還是離開?這幾天,她刻意不去回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一心一意享受著他的呵護,疼愛,有時候她真想就這麼一直過下去。可是不行,很多事不是不想就不存在的,姨媽最近頻繁地出現在她的夢中……她煩躁地撓撓頭,站起身。
「你去哪兒?」歐陽志剛從成堆的文件中抬頭看著企圖偷溜出門的夏青衣。
「我要去見林瀟。」回來後,她們還沒見過面,她有好多話想跟林瀟說,可是他纏她纏得要死。堅決不讓她一個人出去。
「好!」他痛快地答應。
「真的?」她驚喜地問。
他按下內線電話。「叫小高來。」
「不用小高送,我和林瀟約在附近的咖啡廳,我可以走過去。」她正好可以趁機買些東西。
「我不是讓小高送你。」他慢條斯理地說。「我是讓小高去把林瀟接到這裡。「接到這裡?」她瞪大眼。
「是!我絕不會再讓你和她單獨在一起!」
夏青衣忍無可忍地大叫:「我不是你的禁橫,你無權干涉我的私生活!」這幾年跟戒英師太學的忍耐大度,像鏡子一樣裂成碎片。
歐陽志剛緩緩地走向她,手輕撫上她氣嘟嘟的臉。「無論你再怎麼說,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半步。」
她氣結地揮開他的手,轉身就走。
「去哪兒?」他問。
「睡覺!」休息室的門砰一聲關上。
歐陽志剛笑了,這小丫頭,肉不見長,脾氣見長。公事已處理得差不多了,休息時間到了,摸摸鼻子他也跟著進了休息室。
許秘書在門外敲了半天,也沒聽見歐陽志剛的回應,推開門,他進入室內。
偌大的空間空無一人。
他又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女人的嬌吟從休息室傳出,接著是男人粗重的喘息。
他驚愣在當場,片刻後紅著臉悄悄退出。
「青衣!」林瀟像火車頭一樣衝到歐陽志剛的辦公室。
兩個女生抱到一起又叫又跳。
歐陽志剛看了她們一眼,又埋頭在公文裡。
「讓我看看。」林瀟捧起夏青衣的臉,擰著眉說:「瘦了。」
「你也是。」夏青衣摸摸林瀟的臉。
「我那是找工作累的!先不說我,快告訴我這幾年你是怎麼過的?」「我……」夏青衣瞟了瞟正看公文的歐陽志剛,站起身,走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