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白癡,她是天真,她以為別人都是好人,因此冤枉了她的愛人。
但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希望納羅受到傷害,雖然這次傷了他的人,也包括她在內。
「哼!好偉大的情操!」沙繪琴嗤之以鼻。
佩芮琳低低在心中說著:對不起!納羅,如果我還能活著見到你,我一定先向你道歉。
為什麼我相信了所有人,唯獨懷疑你?
難道對所愛的人,我們都不自覺的嚴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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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監獄裡好難受,待遇很差,吃不飽,潮濕,陰暗……看她的人凶凶的,飯很難吃,全身都好難受。而且她在這裡總是頭暈,大概是因為空氣的關係,動也痛,不動也痛。
嗚嗚嗚……她好想納羅。
每當她覺得冷的時候,她就會蜷縮成一團,用他的衣服緊緊包住自己。衣服上淡淡的傳來他的味道,讓她覺得自己是在他懷裡,很安全。
「奸硬!這是什麼?」佩芮琳覺得他袍子裡好像有東西,伸手去拿。
晶瑩剔透,在黑暗之中隱隱發亮,是珍珠——她的眼淚。
他每天帶著這個嗎?
佩芮琳露出傻笑,覺得這黑漆漆的牢房變得不那麼嚇人。
她抱著他的衣服,回想他們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他的壞嘴巴,他氣她,像個色狼一樣吃她豆腐。
同時,他也是對她最好,最關心她、真心愛她的……
伽卡布王子的溫柔是看得見的,是擺出來做樣子的。他對她好,只不過因為她是納羅喜歡的人罷了。
只有納羅,儘管他第一次見她就那個樣子,之後也總是逗她……
等等!不對!
在她變成人類之前,她一共見過他兩次,一次在船上他們抓住了她,還有一次就是她在暴風雨中救他。
可是……在暴風雨中那次救他,她並沒有哭過啊!疼痛其實不足以讓她落淚,除非她是在撒嬌。
她唯一哭是被捉那次,在船上木桶裡,那人過來放她走的時候!
她一直以為那是伽卡布,因為只有他為她求情,說要放她走,可是……
珍珠……晶瑩剔透,多麼美麗的珍珠。
那人這麼說的同時,拿起一顆珍珠。
她怎麼這麼傻!她只曾在放她走的那人面前哭過,而知道她的眼淚是珍珠的自然只有那個人。
救她的人是納羅!
她要報恩的,她要去愛的,從開始到現在,從來就只有一個人——納羅!
「笨蛋!佩芮琳你這個傻子!」
伽卡布的求情是沒用的,他也許是為了顯示自己的仁。那艘船上當時都是百台國的人,都在說著放了她會遭致厄運。納羅就是看準說服沒有用,才假意贊成拖延時間,半夜再過來偷偷放她走的。
這種事情她原本是不會明白的,可她現在懂了。
佩芮琳再伸手去掏,裡面竟然有一片魚鱗。
傻魚,會招來人的,想害我也不是這麼做的!
笨蛋,她怎麼會弄錯人啊!
納羅一點也沒罵錯,她就是一條傻魚!
「她在牢裡?」
一個聲音傳來,佩芮琳聽得清楚,是賽蒂雅公主。
「唉。」佩芮琳哀歎一聲。
就因為她最開始學習語言的時候總是聽力不好,分辨不出聲音的差別,否則她怎麼會認錯人?
隔著牢門的欄杆,她看見賽蒂雅在沙繪琴的陪伴下走進來。
賽蒂雅皺著眉頭,「這裡怎麼這麼黑、這麼陰冷?」
「公主,牢房裡都是這樣的。」沙繪琴面帶笑容討好。
「我又不是沒去過我國的大牢,我是說把這小……把她凍壞了的話就糟了,她可是我們的重要工具!」賽蒂雅看進牢裡,見佩芮琳氣色還算可以,鬆了口氣,「施咒術需要對方精神虛弱,但是身體不能太差,萬一承受不了就糟了。」
「是沙繪琴疏忽。」沙繪琴低下頭,眼中有些怨恨。
賽蒂雅和她也只是合作關係,她知道沙繪琴的性格,倒也不再說什麼。
她對牢房裡的佩芮琳一笑,
「佩芮琳,我來看你了。你在這裡一定很難受吧?我放你出來。」
佩芮琳哼了一聲,把臉轉到一邊。這個動作她很熟,不過對納羅做的時候是撒嬌,這時卻是真的不屑。
「還挺傲的。」賽蒂雅冷笑一聲,「倒不知道如果我和納羅結婚,你在婚禮上會不會依然傲氣。」
「納羅才不會娶你。」
「如果我拿你的生命威脅他呢?」賽蒂雅笑著,「你說,如果我告訴他只有娶我才能見到你,他會不會答應?」
「哼!」她直接表示對她的鄙視。
「不過這麼笨的方法,我還真不喜歡用。」賽蒂雅一擺手,「況且也太便宜他了,我……絕不能讓他當國王,不能讓他活在這世上。」
「你到底是愛誰?」佩芮琳忽然問,「你愛伽卡布?」
否則,她眼裡哪來那麼多恨意?
「我誰也不愛!我最愛百台國,為了我的國家富強昌盛,為了它的領土能夠擴張到泊非海的那一邊,我可以不擇手段!」賽蒂雅怔了一下,回答她。
「富強昌盛和擴張領土不相等。」佩芮琳說,「若是有戰爭,只會讓泊非海變成血紅色,而且血是雙方百姓流出來的。」
「看不出你還有這種見識。」賽蒂雅笑了聲,「所以我隻身來到亞弗利國,先和有野心的二王子訂下婚約,然後毀約嫁給大王子。可惜有你的存在,納羅那傢伙又太精明,否則現在哪裡還有他的命在?」
「納羅才不會上你們的當呢!」佩芮琳吐吐舌頭,「你還在王宮住啊,還不快點跑回百台國?等到納羅發現你也參與叛亂之後,看他不收拾你!」
「小丫頭,你這麼天真,我也忍不住喜歡你了呢!」
賽蒂雅笑得十分美艷,「這麼單純的小女孩真是少見,難怪納羅這麼喜歡你。他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有我一份,他只是不敢動我罷了。畢竟……兩國正面交鋒,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我才不是天真,只不過不和你們這幫人一樣動歪腦筋而已!」佩芮琳嘟起嘴。
「是,我們都是歪腦筋。」賽蒂雅轉頭對沙繪琴說,「沙繪琴,把門打開,我要讓這小女孩知道歪腦筋是怎麼用的。」
「喂喂喂,幹嘛啦!放開我!」一句「討厭」被她及時收回去,怎麼聽怎麼像是在對納羅撒嬌。
賽蒂雅的笑容有幾分詭異,拉著她的手異常用力,佩芮琳根本無法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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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很噁心啊!你發什麼神經?」佩芮琳見賽蒂雅往自己身上灑可疑液體,忍不住大叫起來。
「乖乖的聽話,不要亂動……」賽蒂雅眼神專注,根本不理會她。
「廢話!你把我綁在這裡我動得了嗎?」佩芮琳氣鼓鼓的。
這神經女人!把她綁在木樁上,周圍畫了好多奇怪的圖案,好醜!
「馬上就好……斯更乃第漢陸薩格哈桑道古……」
「喂!你在亂喊什麼?」佩芮琳頭昏腦脹,覺得有點噁心。
「魔印之咒!」
賽蒂雅大喊一聲,一道奇怪光線射向佩芮琳。佩芮琳額頭開始痛起來,而且痛得像是要裂開一樣。
賽蒂雅大笑狂笑。「佩芮琳,你中了我的魔印之咒,若你不服從我的命令,你的靈魂就會破碎,化作泡沫消失!」
啊?怎麼又是泡沫?
那不是跟人魚死了是一樣的嗎?
「當然我只能對你下一個命令,但這就足夠了!聽著,只有你能接近納羅,所以我的命令是——殺了他!」賽蒂雅狠狠地說。
「不要。」佩芮琳頭很痛,卻依然嘴硬的抗拒。
「呵呵,由不得你!」賽蒂雅笑著。
「才、不、要!」佩芮琳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只是皺起的眉頭讓鬼臉顯得有些難看。
「你還不到二十歲吧?想想還有多長的一段人生等你度過,值得為了一個男人就這樣死去嗎?而且……」賽蒂雅頓了一下,「你這麼死去的話,因為你身上有我的詛咒,你死後無法保有靈魂,你會變成無生命的泡沫,沒有意識地漂在海上。你想想這值得嗎?」
「你會覺得不值得,是因為你根本沒有愛過人!」佩芮琳嚷著。
他們人類出生就擁有靈魂,所以他們不需要透過愛情得到更多。可她沒有靈魂,所以她用所有生命去愛。她絕不會放棄!
「呵呵,你現在說得好聽,等到了要死的時候就不會嘴硬了,人總是珍惜自己的生命勝過—切,更何況只是別人的命!」賽蒂雅說。「我會把你送進王宮,你和納羅共度一夜。如果第二天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他還活著,那麼你就會化為泡沫。」
她拿出一把鋒利的刀子,可以看到刀刃在閃著光。
「佩芮琳,你要明白,只有自己是最寶貴的!」
「你是說,送我進王宮?」佩芮琳眼睛忽然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