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日本的段天堯似乎感覺到一絲不對勁,(洪菱,你怎麼了?)
「沒什麼。」她的語氣很冷淡,「如果你喜歡我就證明給我看,現在台北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半,如果五點之前我見不到你的話,我們就分手!」
彼端傳來了一陣靜默,一旁正在聊天的商迪和藍菲驚訝地瞅看著洪菱,只見她仍是一臉平靜。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記住,五點前你若沒回來見我,我們就分手,從今以後,誰也不許再騷擾對方,就這樣,Bye—bye!」
說完後,她將電話關了機,抬起頭,才發現兩位好友都一臉不可思議地瞪向她,洪菱祭出一抹迷死人的微笑給她們。
「兩位美女,幹嘛這樣子看著我?」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商迪有點不滿。「你明知道兩個半小時的時間,段天堯根本無法從日本趕回到台灣,用這種方式提出分手,你未免也太殘忍了吧。」
藍菲也走了過來,「就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解決嗎?你們苦心經營出來的感情,就這樣放棄多可惜呀!在我看來,他是他,他父親是他父親,你這樣對待段天堯,對他來講可不太公平,況且他現在人在日本,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你總該給他一個合理的交代。」
洪菱不在乎的揮揮手。
「不過就是分手而已,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們知道嗎?男性等於人,就形同動物,跟那些豬狗牛羊雞鴨魚無異,我不過是放了一條魚,讓他過屬於他自己的生活,你們應該說我偉大才對。」
商迪和藍菲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有時洪菱這個女人還真是怪得讓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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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二節課很快過去了,第三節課也即將結束了,多奇怪,明天以後,她與段天堯可能永遠也不能再見面了。
洪菱看了看時間,還有十分鐘就到五點了,下課鈴聲已響了起來,同學都拎著書包回家,只有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失魂落魄的。
商迪拉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剛剛你只不過是在同他開個玩笑。」
「我從來不拿這種事開玩笑,說了就是說了,沒什麼好挽回的。」洪菱把玩著手中與段天堯同一款的手機,故作不在乎的模樣。「人生總要失去某些東西,他也是!商迪、菲菲,咱們該走了,今天咱們一起去吃火鍋吧,我知道新開了一家店,那味道還不錯。」她邊收拾東西邊說道。
「我們也很想陪你去吃火鍋,可是……」
藍菲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洪菱抬起頭正要說話,才發現自己的兩位好友都目不轉睛的望向門口處。
她緩緩的將目光移向門外,驚訝的發現段天堯竟然站在那裡,頭髮有點亂,穿著名牌西裝的他, 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她下意識的低呼一聲,接著,胸口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似的難受,這一刻,她幾乎忘了呼吸。
只見段天堯依舊是那副冷靜溫柔的模樣。
「還差三分鐘五點,我趕到了!」他緩緩的走了進來,站在洪菱的面前,「我不會讓你那麼輕易找理由來甩掉我的。」他慢條斯理的說著,可是在場的人都聽出了背後所隱藏的怒氣和威脅。
洪菱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直瞅看著他,淚水情不自禁的落下,段天堯一見到她哭,一聲也沒吭,隨即一把將她拉到懷中。
他緊擁著她的身子,下巴抵住她的短髮,「不許再有下一次,我不要再從你的口中聽到分手這個字眼,除非我死了,否則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放開你。」溫柔的語氣,卻充滿了懾人的專制。
洪菱任由他霸道地緊摟著自己,心裡泛著一絲甜意。原來在愛情上,她竟會如此的懦弱,懦弱到怕去面對、怕失去……
商迪鬆了一口氣。
「就應該是這樣子的結局才對嘛!」
「只要他的父親不是有事沒事的來找洪菱挑釁,這樣的結果當然是最好。」藍菲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段天堯聽見。
他怔了一下,看向藍菲,又將懷中的洪菱放開直視著她,「我父親來學校找過你嗎?」他的口吻有著隱忍的怒氣,好像下一刻便會爆發似的。
而洪菱則白了好友一眼,「菲菲,有時候你真的很多嘴耶。」
只見藍菲無辜的笑著。
「總該有人當小人呀,知道你不會講,所以只好由我來替你說了,畢竟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呀?」
段天堯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他勾住洪菱的肩膀,原本冷凝的面孔上多了絲微笑,「先陪我去吃飯,我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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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的大門被人重重的踹開,幾十名正在開會的高級主管,被這突然的闖入者嚇了一跳,而為首的段英齊,當他看到闖進來的人是自己兒子的時候,表情沒有預期中的憤怒,只是多了一抹嘲弄。
「沒人告訴你進門之前要先敲門嗎?」
段天堯大步的走了進來,怒視著他,「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你們都出去吧!」
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段英齊,不管怎慶說,這位才算真正說了算的龍頭老大。
只見段英齊十分瀟灑的揮了揮手。
「今天就先進行到這裡吧。」
看得出這對父子之間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眾人都識相的退出會議室,只留下了段氏父子倆。
段英齊慵懶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站著,「幾個小時前,樸風在日本給我發了一份傳真,說你為了洪菱放下重要的會議,獨自駕著直升飛機從日本趕回來,前後僅用了二個小時零十分鐘,真是偉大啊,你竟然會為了一個女孩子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段英齊不悅的看著他,「你這樣子跑回公司來向我耍少爺脾氣,該不會是也為了她吧?」
段天堯帶著一抹怒氣走近自己的父親,「聽說你去找她,想逼她離開我?」
「是她向你告我的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就因為這件事,你這小子就給我不看場合、不顧身份的跑來公司當著那麼多公司員工的面找你父親算帳嗎?」段英齊氣憤地拍了一下桌子。
「段天堯,你的教養和修為都跑到哪裡去了?只為了一個女人你就能做出這麼多令我失望的事,是不是?」
「沒錯,為了洪菱,我願意付出一切。」向來斯文的段天堯冷冷地說:「你能接受我和她在一起的事實最好,如果你接受不了,那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不介意告訴你,要我和她分開,除非我死!」
「死小子,你想造反不成?」
「爹地,你夠了吧!從小到大,你一直左右著我的一切,不容許我有自己的思想和作風,這種日子我過了十九年,現在我只是喜歡上一個女孩子,你依然還是要阻止我,我不明白你究竟想要我怎麼做,是不是我變成了一部只知道為你賺錢的機器,你就會開心了?」
「段天堯,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段英齊憤怒的站起身子。「你是我唯一的兒子,從你出生的那天開始,我幾乎將所有的精力和愛都投注到你身上,我給了你最舒適的生活,給了你至高無上的權勢,你小小年紀我就讓你成為眾人不敢侵犯的王者。讓你擁有別人想要都要不到的一切,為你付出了這麼多,難道是我做錯了嗎?」
聞言,段天堯冷冷一笑。
「爹地,你依然是那麼自負,別以為金錢就可以買到一切,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不介意告訴你一個事實,其實這麼多年來,我一點都不快樂,原因就是因為我是你的兒子!」
段英齊的臉抽搐了兩下,他揪過兒子的領子,「你不要不識好歹,沒有我,你將會一無所有。」他威脅著。
「沒有我,你那龐大的事業王國也將無人繼承!」段天堯無畏的任由父親的大手勒住自己的衣領,目光陰狠的看著他。
「為了那個粗魯又不懂禮貌的丫頭,你捨得放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嗎?」
「她或許真的很粗魯,真的很不懂禮貌,可至少她的靈魂比你高尚,窮人和富人之間的差距,也只是在金錢的多寡而已。」
他扯回自己的領子,極斯文的將它撫平,抬起頭,他的臉上多了一絲釋然。
「是洪菱教會了我,要怎樣才能使自己得到真正的快樂,必要的時候,放棄眼前的一切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就像我對金帝集團一樣。因為它,我失去了太多的東西,爹地,你的東西我還給你,至於其他的,如果你給不起的話,我就只好自己去爭取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段英齊瞪向自己的兒子,「你要放棄金帝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