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舊病復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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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他認為身著高雅禮服的瑟妮兒出色而醒目,但不能算是美麗的,然而此刻,當他來接瑟妮兒去參加婚宴,甫一見到她,這種想法即刻被打翻了。
安垂斯讚歎的注視著眼前的女人,無法移開視線。
她是東方人,卻擁有西方人高挑窈窕的身材,僅是一襲簡單大方的米白色掛肩連身長裙,就讓她耀眼得足以搶去所有人的目光,黑色寬腰時尚自然,金色長鏈與長及腳踝的波浪荷葉下擺則流露出藝術家特有的波西米亞味道。
她沒有雍容高貴的貴婦氣質,但週身洋溢著純法式的浪漫風情;她有成熟女人的嫵媚,也有少女的純真;她是清靈的,也是性感的;她是優雅的,卻又透著一絲狂野的魅力。
輕輕一撩自然披洩的長髮,她仰起化妝淡雅的臉兒,勾起一抹討好的笑。
「我是特地為你打扮的,你喜歡嗎?」
安垂斯深呼吸好幾下,勉強按捺下驚艷的心。「你很美。」
「真的嗎?」瑟妮兒綻開歡愉的笑靨。「謝謝你。」然後,她讓他為她披上米白色針織披肩,再挽著他的手臂。「我們走吧!」
當他們聯袂出現在婚宴上時,著實引起了一陣不算小的騷動。
密謝是安垂斯的大學同學,所以許多賓客都認識安垂斯,此外,密謝的父親是藝術收藏愛好者,因此賓客中也有多數都認識瑟妮兒。
是以,他們的出現才會引起騷動。
安垂斯,一個從不讓女人接近他的男人,竟然破天荒的和女人走在一起,模樣還相當親密。
他們看錯了吧?
而瑟妮兒,這位不時出現在報章上的年輕女畫家,在丈夫去世之後,雖然偶爾會有男伴陪同她參加藝術界的宴會派對,但她向來都很謹慎的跟男人保持一段適當距離,現在卻大大方方的陪同男人出現在私人婚宴上,態度竟是那樣親暱愉快。
他們眼花了吧?
於是,在這場婚宴上,新郎、新娘反而退身為配角,所有的光彩全被安垂斯與瑟妮兒搶去了。
然後,翌日一太早,密謝就打電話給安垂斯……
「安垂斯,老兄,你又上報了!」
剛從浴室裡出來的安垂斯按下免持聽筒鍵,放回話筒,再坐上床沿用浴巾揉擦頭髮,「是嗎?」他漫不經心地應道。「我做了什麼?」以他的身份,上報是常事,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你不會自己去看!」密謝沒好氣地說,一想到昨日的風光全被某人搶去,他就滿懷哀怨。「老實告訴我,安垂斯,你跟那位瑟妮兒是不是來真的?」
「我們只是朋友。」安垂斯淡淡道。
「才怪!」密謝嗤之以鼻的表示他一個字也不信。「朋友會那麼親熱?」
親熱?
不,那不算是親熱,只不過瑟妮兒始終挽著他的臂時,而他也沒有無禮的扒開她的手而已。
「我們沒有。」
「安垂斯,忘了嗎?我是你最好的豬朋狗友,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
安垂斯失笑,「你也知道你是豬朋狗友!」扔開浴巾。「我們真的沒什麼,密謝,真的!」
「……算了,不問你了,我等著看就好了,不過……」密謝嘿嘿笑,「小心這條新聞會傳回德國去,我想你母親可不會像我這麼好打發。」
「不可能。」安垂斯不在意的起身走向衣櫥。
密謝深深歎了口氣。「安垂斯,接下你父親的工作這麼久,你好像還不太瞭解自己的身份,是吧?」
「我只是一個平常的生意人。」
「生意人?」密謝啼笑皆非的又歎了口氣。「好好好,隨便你,不過先告訴你,有事不要來向我求救,密謝大人我要去度蜜月了,沒空!」
再說兩句後,電話掛線,安垂斯也穿好衣服了,戴上手錶,拿了皮夾後他就出門了,他要去為爸爸、媽媽買兩樣禮物,之後……
瑟妮兒請他去她家吃午餐,這回他一定要問出他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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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問,巴黎最昂貴的地段在哪裡?
香榭大道?
錯,是在聖路易島,一座與世隔絕般的小島,位於塞納河中央,沒有高樓大廈,沒有車水馬龍,沒有雄偉的建築,也沒有舉世聞名的博物館,只有靜謐的空氣和高雅的氣氛。
瑟妮兒的家就在聖路易島上一座私人宅邸。
安垂斯一到達瑟妮兒的家,就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並不是因為他見到引領他到畫廊的三胞胎,既然他們會引領他到畫廊,必定和瑟妮兒有關係,這也沒什麼好驚訝的,令人錯愕的是他們的模樣。
當日他見到的三胞胎是金髮藍眼,但此際的三胞胎……
「他們是我的孩子……」瑟妮兒噙著頑皮的笑為他介紹。
安垂斯靜默三秒,驚呼,「咦?!」
「沒錯,他們是我親生的兒女,我想你應該知道了,他們是三胞胎,天生愛搞怪!」瑟妮兒說,瞠怒的視線移向金髮銀眸的長髮少女,「老大米雅……」再轉向黑髮藍眼的短髮少女,「老二米蘿……」最後,褐髮綠眸的少年。「還有老三米耶。」然後,她威嚴的對三胞胎下命令。「以後不准再這樣了!」
三胞胎嬉皮笑臉的相互看看。
「這樣有什麼不好?」
「對嘛,人家才不會搞錯呀!」
「就是說咩,清清楚楚、一目瞭然,某人才不會男女不分!」
「可是你們天天都在變,你們以為你們是萬花筒嗎?」
三胞胎聳聳肩,瑟妮兒憤怒地掃他們一眼。
「總之,以後不准再變了!」
三胞胎很誇張的齊聲長歎。「那要什麼樣子?原來的樣子?」
瑟妮兒瞟安垂斯一眼。「不,跟我一樣就好了。」
而安垂斯到現在仍未完全接受眼前的事實。「但你說……說……」
「他們不是艾力伯的孩子,」瑟妮兒解釋,並挽著他的手朝餐廳去。「而是艾力伯之所以會和我結婚的原因。」
安垂斯思索片刻。
「他們是你所愛的男人的孩子?」
「答對了!」
進入餐廳後,安垂斯很紳士的先為瑟妮兒拉開椅子,待她坐定後再到自己的位置上落座,再仔細打量三胞胎,注意到他們很像瑟妮兒。
「他們不用上學嗎?」
「很抱歉,這裡是法國,不是德國。」瑟泥兒上身往後退一些,讓安娜在她面前放下濃湯。「法國的寒假很短,只有一個星期到十天左右,但暑假很長,從六月開始直到九月。」
「整整四個月不用上學?」
「沒錯。」
「難怪他們會頑皮。」安垂斯喃喃道,也後退讓安娜在他面前放下濃湯。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說他們頑皮。」
「那該說什麼?」
「可怕!」語畢,拿起湯匙來開始喝湯。
接下來,用餐間,那三胞胎很切實的輪流印證瑟妮兒對他們的評語,證明他們的母親的確很瞭解他們。
「安垂斯叔叔,你的裸體真的很完美耶,能不能也脫光給我畫一幅?」米雅。
安垂斯差點把海鮮濃湯喝進鼻子裡去,那保證不會太好受。
「安垂斯叔叔,媽咪沒有把最重要的器官畫出來耶,可能是沒看清楚,我想你最好再給她看仔細一點。」米蘿。
安垂斯險些一刀切下自己的手指頭,他瞪著餐刀,警告自己不能逃走。
「安垂斯叔叔,是不是你那話兒太小了,不准媽咪畫出來?」米耶。
安垂斯一口蝦凍頓時噎在喉嚨上下不得,只好丟下刀叉,搶來水杯拚命往嘴裡灌,而那三胞胎和瑟妮兒則捧腹笑到差點當場掛點。
餐後更恐怖,大家在起居室一坐定,米耶就很愉快的提出巴黎最新流行消遣。
「安垂斯叔叔,我們男人一起到沙龍去喝杯酒,順便聊聊彼此的最初性體驗吧!」
夠了!
在瑟妮兒和三胞胎的狂笑聲中,安垂斯狼狽的落荒而逃,一路逃到聖路易橋上才想到:
他想問的問題一個字也沒提到。
想回去問又沒那個膽子,一想到那三胞胎頭皮就發麻,只好沿路歎氣歎回飯店裡,沒想到還有更大的麻煩正等著他。
「媽……媽媽,你們怎麼來了?」
不只他母親蒂娜來了,還有他姊姊瑪卡和外甥女愛達。
「我們擔心你啊!」瑪卡用最簡潔的話來回答他。
「擔心我什麼?」安垂斯疑惑地問。
瑪卡與蒂娜相對一眼,默默的從皮包裡掏出一張德文報紙遞給安垂斯,頭版上赫然是一幅他與瑟妮兒參加婚宴時的合照。
該死,消息真的傳回德國去了!
「媽媽,」安垂斯扔開報紙,把母親請到沙發落坐,自己也伴在她身旁坐下。「我們只是朋友而已,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安垂斯,我害怕你又要受到傷害了!」蒂娜憂心仲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