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樣?」蘭靜言抬眼看他,不解的問。
「看到這些東西你沒感覺嗎?」神刀狂龍放開她的手,指著四周的寶物。
蘭靜言搖頭道:「沒有。」
「那什麼東西才能讓你有『感覺』,你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東西?」他用手勾起她的下巴,眸光幽黯的盯著她。
蘭靜言心一震,垂下長睫蓋住眼中的驚詫。
他是在試探她嗎?
「我……我只是來工作,並沒有想從島主身上取得什麼。」她裝出怯懦的表情輕顫道。
「是嗎?可是女人擅長欺騙,我從不相信女人的話。」他勾著她下巴的手滑到她的頸項,倏地緊縮。
「啊……我……我快喘不過氣了……島主……」
他眼中的殺意是真的,他想殺她嗎?這男人變臉的速度實在太快、太令人捉摸不定。上一瞬還在笑,下一瞬卻又暴跳如雷,就像個雙面人似的。
蘭靜言握緊手,打算逼不得已時出手自救。
他看著臉色逐漸變白的她,眼一瞇,放手的同時,低下頭狂暴的吻住她。
蘭靜言還來不及喘氣又被他的唇給封住,除了失去空氣的暈眩外,血液忽然變得熱燙,燙得像要由裡而外融化掉。
他抱緊她,緊密的不露一絲空隙,若不是他抱著她,只怕她早像泥般癱在地上。
好不容易他才放開她,新鮮的空氣直灌進她的肺中,她一時呼吸不過來,竟嗆得她亂咳。
「島主,奴婢說錯什麼嗎?你想殺奴婢嗎?」蘭靜言用力咳著。
「我不但想殺你,更想吃了你。」神刀狂龍凝著她生氣的眸及忽紅忽白的臉,揚唇陰笑。
他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狂亂的舉動——想殺了她,讓她不再影響他的情緒。
是了,他知道了,因為每當碰觸這個女人的身子,總是勾起他怪異的慾望,他要她的身子,卻又不願降低格調和一個醜女上床,在慾望無法滿足之下,他變得愈來愈狂暴、愈來愈嗜血。
蘭靜言瞠眼看他,如果他想要一個女人都會想殺了她,那他真是個徹頭徹底的瘋子。
「為了奴婢的性命著想,奴婢還是離島主遠一點。」蘭靜言摸摸脖子,倒著走了幾步。
「不准走!」神刀狂龍移到她面前。
「不走,難道等你殺奴婢嗎?」她摸著自己的脖子,也許有一天他真會發瘋殺了她。
「你是我的人,就算殺了你也是我的權利。」他瞪著她細白頸項上的紅痕,有種嗜血的滿足。
「奴婢還不想死。」蘭靜言轉身又朝另一個方向走。
「只要得到你,我就不會這麼狂野了。」他拉住她的手,一手又撫上她的頸項。
蘭靜言聞言心猛地一撞,臉不受控制的紅起來,「島主的美人原則呢?奴婢不符合島主的條件……」
「如果可以找別人,我還會需要你嗎?」好吧,就和她把話挑明了說。
他是有原則,但與其死守原則而讓自己痛苦,他還不如順著慾望而行,只要不看她的臉,他就可以紆解慾望,讓自己快樂。
「對不起,恕奴婢無能為力。」蘭靜言想掙脫他的鉗制,然而他的手卻像鐵環緊箍著她的手不放。
「你當然可以。」神刀狂龍用力一拉,將她拉進懷中,讓她感受他的慾望。
「放……放開奴婢……」蘭靜言結巴的推著他。
「我不在乎你是誰,也不在乎你來的目的,但我就是要你。」他的唇貼著她的頸項輕吮。
蘭靜言身子一僵,他果然知道她就是那天和他交手的夜行人。
那雙帶著火焰和譏誚的紅眸鎖住她的眼,邪邪地笑道:「只要你留下來,我就把你想要的東西給你,這個條件不錯吧?」
他當她是什麼女人?妓女嗎?一想到這裡蘭靜言的血冷了,腦子立即冷靜下來。「島主,你在說什麼啊,奴婢聽不懂。」
神刀狂龍輕輕地笑道:「不管你懂不懂,在我沒得到你之前,你哪裡都去不了。」
蘭靜言心一陣狂跳,他的意思是她已經成了他到口的肥肉嗎?
第四章
蘭靜言坐在桌前,雙手支著下頷沉思。
進入藏龍殿好幾日,他大膽的挑逗和那對如火般的烈眸,總是在白日、暗夜裡擾得她不安,當她發現自己腦中儘是神刀狂龍的影子,更嚇得亂了陣腳。
一顆心擺盪在任務與恐懼之中,早該相信自己從不出錯的預感,瞧瞧她把自己逼到什麼地步。
她摸摸自己的臉,搞不懂這張臉怎麼還嚇不走他,他那些美人難道還滿足不了他嗎?
腦中思緒紊亂,她倏地撐桌起身,開始在房內不停來回踱步。
是不是給了神刀狂龍他要的東西,他就真的會把鬼農醫經送給她,他的話可信嗎?一想到他要對她做那種事,蘭靜言就全身發熱……
猛地,她狠狠地打自己的臉,打掉心中的蠢動。
她是中了什麼邪,竟然考慮起他的提議,她不會以身子交換任何的東西。
只是當念頭一起卻很難甩開,莫非她也渴望被他擁在懷中,感受他的狂野,讓他教導她不知道的事情?
天啊!她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種不知羞恥的想法?她是護衛,不是妓女啊。
「亂了,一切都亂了套。」
蘭靜言下意識的咬著手指,等她發現自己做出這個動作,心神更加混亂。從她開始練武之後就再也沒有咬過手指,沒想到今天她又像個小孩咬起手指來了。
那個神刀狂龍就像是會讓人上癮的毒藥,此時她終於明白何謂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愛?這個字眼就像是一道雷打在她的頭上,轟得她頭昏眼花。
她愛上那個狂野、驕傲自大又殘忍無情的男人?
不,不可能!
她心中的理想男人形象必須像師父,而他和師父沒有一丁點的相同……她怎麼會愛上他?
即使她在心裡不斷的否認,但是初見他的那一刻,她的震撼和害怕又是為什麼?
蘭靜言用力搖頭,事情脫離了她的掌控,正朝不知的未來衝去,她幾乎能斷定,那結果不會是好的。
要救師父一定有別的方法,可是她不能再待在這裡……太危險了!
「對!走,只有離開才能糾正這個錯誤。」恐懼讓她失了分寸,一旦生出離開的念頭,她幾乎是刻不容緩的打包走人。
她輕悄的由門的縫隙看著屋外,萬籟俱寂。蘭靜言無聲的自門中竄出,提心吊膽的疾行。
她由大門躍出北院,在大草原上奔行,一路行來就像有鬼魅在身後追逐她。直到進了竹林,她蒼白的臉才漸漸回復血色。
蘭靜言想起自己逃命似的模樣,忍不住苦笑,向來只要報出觀月門中的刀魂女,從來是別人躲她,何嘗有她躲人呢?
神刀狂龍算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她穿過竹林,按照來時記的五行陣反向走出樹林,來到船舶停放的渡口。
蘭靜言跳上船,拿起船槳時還忍不住朝樹林方向看去,胸口的沉悶和抽痛提醒著她的失策,竟然在這個島上遺失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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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微的腳步聲一起,神刀狂龍立即張開眼,迅疾的拉開房門,奔向蘭靜言的房間。
一室的寂靜,他走到床邊,看著遺落在床榻上的耳墜,拾起耳墜時,他的眼神冷了下來。
她逃走了。
前幾日她偶爾會溜出房間去多寶閣,但總會在寅時前回房,可是現下已過寅時,她卻離開房間,想當然耳是膽怯的逃了。
一思及她逃離自己身邊,胸口的怒火莫名的狂炙燃燒。
他要的東西,向來沒有到不了手的,就算是她,也休想逃離他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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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靜言撐篙將船推離岸邊,緩緩的劃向湖心,她才吁了一口氣,然而耳邊卻忽地傳來一聲冷笑,接著一道黑影朝小船飛來。
一看到神刀狂龍迅若狂風的身影,蘭靜言一慌,加快划船的動作,但轉念一想,船離岸已遠,縱使是他也無法追上來,心才安了一會兒,不料卻見他拿起停放在岸邊船舶上的嵩,一根根的擲往湖中,篙破水而入,在淺灘中立成一排木樁。
蘭靜言看見他踏上木樁飛來,紅眸在黑夜中閃動紅光,露出森白牙齒的笑容彷彿要撕了她。
她下意識地丟下船槳,足蹬船緣躍下湖中。
他怒笑道:「想再一次水遁,休想如意!」
說罷,他跳下湖中,如水中蛟龍追向她,蘭靜言心慌意亂的朝著岸邊游去,誰知她腳才踏到地,神刀狂龍即自湖中破水而出,朝著她擊出一道勁風,她從眼角捕捉到隨著勁風而至的是上次纏過她的金絲鞭,受過教訓的她再也不敢大意,直接抽出雙刀格開那如蛇般靈活的金絲鞭。
她的反抗讓發現她逃走的神刀狂龍更加狂怒,她從他身邊逃離的舉動重重的刺傷他,現在的他只想抓住她,根本無心欣賞她變化多端的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