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惱的問:「你到底要問什麼?」
「為什麼不讓那個女人解毒?」
「她有名有姓,是我的師姐白依月,不是什麼那個女人。」她不悅的說。
神刀狂龍堅持要聽她的解釋,「回答我的問題。」
「這是我的事,你未免管太多了吧。」
「你是我的女人,所有的事我都有權知道。」
「你的女人那麼多,想管不會去管別人,不要再來煩我。」一想到水晶宮裡的女人,蘭靜言忍不住掙扎著想抽手。
「你以為我樂意這樣嗎?若你像別的女人一樣,我也不會老是為你動怒。」他狠狠的瞪著她,全然不覺自己說了什麼。
蘭靜言望著他,強壓下心底升起的希望。「你只是習慣女人的美麗、習慣她們的溫柔體貼,以你為天,不敢忤逆你,可是我不是,所以你以為我不同,但天下同我一般的女人多得是,你對我只是不服氣罷了。」
神刀狂龍凝視她道:「也許,可是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為什麼不讓那女人解毒,而不是剖析我的心理。」
「我不是不要解毒,是暫時還沒有決定。」
「是什麼原因讓你暫時未決定?」
「我說過這不關你的事。」
「你忘了,我也說過你的事我有權知道。」
兩雙眼互瞪著,一個執意要問,一個決心不答,只有僵持不下。
「你想我離開一葉莊吧?那就給我答案,否則連我自己都沒有把握會做出什麼事。」神刀狂龍揚眉,低聲威脅她。
忽地門外傳來雜杳的腳步聲,守在門邊的關洛立即回道:「主子,剛才和屬下比武的女人帶了人來。」
「哼!真不死心,你去打發她走。」
「靜言師姐,刀夫人說要來看你……」樓小華推開門,話才說到一半,一見關洛連忙後退擋住她身後女子的容貌。
蘭靜言聽到樓小華帶刀夫人來,心猛地一撞,一雙眼盯著神刀狂龍,眼中霎時出現慌亂的神色。
「你在怕什麼?怕我見了她會看上她,還是怕你會失責?」神刀狂龍瞅著她眼中流露的複雜感情,突然笑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蘭靜言撇過頭,窘意一閃而逝。
神刀狂龍貼著她的耳邊低語:「你對我動心了。」
她身子微微一顫,頰上飛紅。「誰會對你這個風流男人動心!」
他哼笑幾聲,心情莫名開心起來。「你不動心,不表示別的女人不會。」說罷,他起身走向門邊。
蘭靜言氣悶的看著他的背影,等著當他見到刀夫人絕麗容顏時的驚歎。
樓小華看到他步步逼近,表情愈加不安,死命的擋住刀夫人,不讓人窺見她的容貌。
「你怎麼還沒走?一葉莊可不是你的飛霞島,要來就來!」
「你三番兩次的指責我擅入一葉莊,那麼我正好見見主人,讓她同意我留下啊。」神刀狂龍刻意道。
「刀夫人不會見你……」
話未落,樓小華只覺一條金鞭迎面而來,她舉劍想擋,金鞭卻似長眼繞了一圈,繞到她背後,刀夫人驚呼一聲,已連人帶鞭被捲到神刀狂龍的懷中。
「神刀狂龍,你快放了刀夫人!」樓小華對他的身手既氣又驚。
他低頭看著顫抖不已的美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艷,但僅止於此,再也挑不起他更多的興趣,這個察知讓他濃眉微蹙,什麼時候起,美麗對他似乎不再絕對重要?
背後注視的目光讓他更故意摟緊刀夫人,特意曖昧的挑笑道:「果真是美人,難怪世人如此為你癡迷。」
刀夫人蒼白著臉,美眸盛滿驚慌。「你、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嘛,」他偏首一笑,「只想請刀夫人留我在一葉莊為客。」
「留你在一葉莊?」刀夫人是見過幾名江湖人物,卻從沒有人的氣勢像神刀狂龍張狂得讓她害怕。
「對,只要你這個主人親自留我,那個女人就不會再囉唆了。」
「靜言師姐在房裡,你的手還抱著刀夫人做什麼?快放開她!」他口中的「那個女人」在一旁氣得跳腳。
「我要抱誰、在哪裡抱,關她什麼事?」神刀狂龍揚聲大笑。
「主子小心!」
一陣無聲刀風瞬間攻至神刀狂龍的背後,關洛驚叫一聲,瞬即出手格開刀勢,反手就想打向來人,但當他看清來者何人時,連忙收手往後躍。「蘭姑娘|」
神刀狂龍將刀夫人推向樓小華,回身一鞭捲住蘭靜言拿刀的手,一個使勁將她捲入懷裡。
「中了毒還動武!你是在找死嗎?」神刀狂龍怒眸瞪她,圈住她的手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我說過,你若是動刀夫人,就是死我也會動手。」蘭靜言喘息著回答,紊亂的氣息在體內翻騰,喉間湧起一陣噁心,張口嘔出一口鮮血。
「蘭靜言!」神刀狂龍抱著她低吼,忽見她臉色一變,驚慌的抓著他的衣裳。
「快叫師姐來……快!」話才說完,她的衣裳下擺即被鮮血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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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全被趕出房間,包括那個暴跳如雷的神刀狂龍。
「師姐……」蘭靜言抓住她的手低叫。
「不要說話,你剛吃藥,需要休息。」
「告訴我實話,孩子是不是不在了?」
「嗯。」白依月小聲的歎道。
蘭靜言聞言,淚水由眼角緩緩流下,一瞬間生氣全無,蒼白得令白依月心驚。
「不是你的錯……」
「不!是我的錯!我不該動武的,是我害他留不住的!」蘭靜言掩面低啜,還未感受到懷有孩子的喜悅,就先承受失去他的慟。
「也許我說這話你會恨我,但本就是留不住的孩子,與其在感情更深時失去他,不如現在就讓他離開。」白依月輕握她的手,溫柔的眼中泛起霧氣。
「我明白,可是還是會難過……師姐,你能不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她淚眼輕含,低聲請求。
白依月輕歎一聲,「我讓你靜一下,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要自責,更不准胡思亂想。」
蘭靜言低垂眼睫,不知有沒有聽到白依月的話,只是靜靜地流淚。
白依月長歎一聲,起身離開。
蘭靜言在她出門後,立即拖著孱弱的身子下床。她撫著自己的肚子,一想到前一刻孩子還在她腹中,此時卻已早夭,眼淚又無法自抑的奔流。
「孩子,是娘對不起你,娘本來就決定和你生死與共,你放心,娘不會讓你等太久。」她低聲呢喃。
她走到門邊,才拉開門,就見神刀狂龍站在外頭,如紅焰的眼中流動著熔岩,聲音卻冷得入骨。「你想做什麼?」
蘭靜言開門一見到他,下意識的想關門,卻慢了一步,他推開門走進房間,用力關上門。
她走到窗邊背對他,心中分不清是愧還是懼,只知無法面對他。
神刀狂龍盯著她瑟縮的肩頭,因她的欺騙而沸騰的怒氣不自覺地消散,心口莫名的揪疼。
「你不該下床,回床上休息。」他壓低聲音道。
就這樣,他沒有暴怒的指責她說謊?沒有恨她流掉孩子?
蘭靜言抓緊窗緣,啞聲道:「你知道了?」
「雖然我沒見過女人懷孕,但我也明白怎麼回事。」他撇唇道。
「你……不氣我?」
「我當然氣,甚至氣得想掐死你,但是那個女人說你中了毒,孩子本來就留不住,所以我要報復的對象不是你,而是讓你中毒的那對兄弟。」
神刀狂龍的怒眸揚起冰冷的殺意,敢動他的女人,他早就決定要雙鬼付出代價,而今更害得他的孩子死了,雙鬼的命他是要定了。
「如果我說我是故意的,你會不會殺了我?」蘭靜言轉身直視他,臉上帶著怪異的渴望。
神刀狂龍眼神一黯,一手握住蘭靜言纖細的頸項,只要稍一施力,她潔白的頸項就會裂碎斷氣。
「你想激怒我殺你嗎?」他輕聲道。
「我不是想激怒,而是說實話,我根本就不要這個孩子,所以我是故意動手流掉他的!」她揚唇清冷的笑。
他看著她,手輕撫她的頸頰低喃,「若你是故意的,我不會那麼簡單殺了你,我會廢了你的武功拘禁你,你愈不要我的孩子,我就愈要你生,直到你心甘情願為止,這才是我的報復。」
「你……瘋了。」她瞪著他。
「在別人的眼中,我神刀狂龍本就不是正常人,所以你最好不要再騙我,我可以原諒你說沒有懷孕,但絕不會原諒你蓄意流掉孩子,懂嗎?」
他一字一句的說,看著她低垂下頭,他明白她懂,她那麼說不為氣他,只想求死。
抱著她這幾日明顯消瘦的身子,胸口那股揮之不去的抑鬱又加重。「你現在先解毒,之後跟我回飛霞島。」
感受到她身子一僵,他收緊手,讓她無法掙扎離開。
「你在說什麼?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去!」蘭靜言抬眼看他,不解又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