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天要助他哩!
「你去死吧!」他無力地咒罵著。
「是啊!咱們一起銷魂,一起死。」屈勇笑得猥褻,見他似乎難受得緊,索性動手解開他手上的繩索,欲拉開他的襟口。
突地一股力道踹向屈勇的下腹,痛得他生不如死,難堪地蜷趴在地。
「你慢慢銷魂吧!」聞人遙冷笑道。
很好,看來這一回,三哥沒有騙他。他說男人下腹有個致命傷,一腳踹下,絕對讓人痛不欲生,他沒試過其中滋味,不知道到底有多痛,但瞧屈勇連冷汗都飆出來了,也許他能夠幸運地逃過一劫。
「你這賤傢伙!」屈勇爬上前,毫不留情地刮了他一個耳光,恨恨地咬了咬牙,喊道:「來人啊,全都給我進來!」
話落,門外走進數個大漢。
被打得耳邊轟轟作響的聞人遙掙扎著想保持清醒,睇著那幾個人,隨即認出就是他們將他給拉進馬車裡的!
完蛋了,看來他的清白是保不住了,不過也無所謂啦!反正他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對他做什麼,而男人本沒有什麼清白可言,他不會有什麼損失的,就當是被瘋狗咬了算了。
只是有些遺憾,容決不是他的第一個男人,想著,他突地笑了,嘖,這當頭,他還能夠臨危下亂地感到惋惜,他也算是了不起吧!
睇著數名大漢不斷逼近,他索性閉上眼,不聽不聞。
「給我架住這傢伙!」屈勇喊道。
數名大漢隨即上前,扯開聞人遙腳上的麻繩,架開他的手腳,四肢大展地躺在床榻上。
屈勇走向前,笑得眼都瞇了。「本大爺原本是打算好生憐惜你的,誰知道你敬酒不喝喝罰酒,就休怪本大爺不憐香惜玉了!」話落,他立即動手扯開聞人遙的腰帶,正欲掀開他幾乎衣不蔽體的衫子時,砰的一聲,四扇檜木大門被人踢飛成碎末。
「誰?」屈勇驀然回頭。
只見一抹挺拔的身影背光而來,教人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見他腳步不疾不徐,緩若鬼魅團走。
「你好大的膽子!」來者氣息微亂,粗嘎的聲響彷若在隱遏什麼。
「容決!」聞人遙立即聽出他的聲音。「容決,救我!」
慕容決目不轉睛地瞪著聞人遙的狼狽,瞪著他紅腫的左頰和嘴角的血絲,大掌緊握成拳,一股惱意如決堤洪水氾濫。
「容決?我管你是誰!來人啊!把這個人給本大爺攆出去,別要他壞了本爺的興致!」屈勇一聲令下,數名大漢逼上前,他又隨即回頭,著手要拉聞人遙身上的衫子。
慕容決閉了閉眼,深呼吸了一口,再張眼時,妖詭黑眸透著肅殺之氣,拳頭緊握,快步向前。轉眼間,凌厲拳風橫飛,數名大漢不多久便教他打出門外。
他如潛龍游步,瞬間來到屈勇背後,大掌往他的後頸一扣。
「啊!」屈勇立即跪倒在地。
「我警告過你爹了,他沒告訴你嗎?」粗嘎低沉的嗓音透著難以遏仰的殺氣,掌勁持續加勁。
「我、我知道錯了,我……」屈勇張口卻吐不出半句話。
「我沒打算聽你解釋。」他冷聲道。
他打一開始就沒打算聽屈勇解釋,尤其在他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之後,他絕對饒不了他!
力道緩緩加勁中,在僅存殘喘聲的房裡隱隱約約聽得見骨頭弔詭的劈啪聲。
「決爺、決爺手下留情啊!」屈士全拚著老命,快步來到兩人面前,而後跪倒在地,緊擒著慕容決的手。「決爺,請你饒過小犬,他只是不懂事而已,你就再饒過他一回吧!」
「爹,救我……」屈勇噴出一口血。
屈士全見狀,整個人都慌了。「不是同你說了,慕容世家可不只是單純的一介商賈,幾代前草莽起身的慕容家可是與朝廷大內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儘管到了現下,慕容府依舊掌握著決定繼承皇位之權,哪一個皇子莫不想要攀上慕容府?決爺是惹不起的人,他雖不是官,可他在大內所養的官,可都是權傾一方的重臣,每個都能夠左右咱們大明的朝綱,你得罪他,你是不想活了下成?!」
事到如今,他屈家真要絕後了!
「不懂事?」慕容決冷詭低笑著。「一回可以說是不懂事,第二回再犯,那就是他自作孽,怨不得我!」
話落,妖野魅眸微瞇,迸裂懾人殺氣。
瞧他彷若又加重了力勁,屈士全想也沒想地道:「我知道決爺想要幫助聞人府在開封站穩腳步,所以忙著要牽上北通運河的漕運權,只要決爺饒過小犬,我定會從中幫助決爺!」
「北通運河的漕運權,我不需要你就能牽上,而你兒子的命,我是要定了!」誰也別想攔他,哪怕是天皇老子來了,他也不買帳。
「決爺!」
「容決,你在做什麼?」倒在床榻上的聞人遙咬牙,拚著一口氣,掙扎走到他的身旁,往他的手一扣。「放手!再不放手,真會要了他的命!」
瞧,他都已經口吐鮮血,臉色發黑了。
「我本來就是要他的命!」他有膽子敢擄人,就要有種領死!「這小子膽敢擄你,還打算染指你,我非殺了他不可!」
「那怎麼成?殺人是要償命的!」見他恍若迷失了心志,聞人遙不禁晃著他的手。「我沒事,我一點事都沒有,我……」晃著晃著,腦袋更昏,眼前一黑,身子隨即往前軟倒。
「遙少!」慕容決鬆開緊抓屈勇的手,在聞人遙軟倒在地之前,趕緊將他摟進懷裡。
「我要回去。」意識欲沉之前,聞人遙喃喃自語著。
慕容決聞言,瞪著一旁跪趴在地的屈勇,隨即抱著聞人遙起身離去,臨走前,冷聲道:「屈士全,膽敢與慕容府為敵,自須有所覺悟,而我再講最後一次,若有誰膽敢再欺聞人府,甚至動著府裡任何一個人,你的烏紗帽也不用戴了!」
「小的知道,小的明白了!再也不會有下次!」
第九章
聞人府 捲心閣
恍惚渾沌之間,感覺有人在自己身旁來來去去,細微的聲響仿若隔著門板傳來,像是刻意壓低般,就算他想要豎耳聆聽,也聽不出個所以然。
想必府裡起了騷動,不知道二哥會如何罰他?唉,算了,罰是一定得罰,但絕對要等他身子好些。也不知道是喝了太多水酒,還是教知府之子給打的,反正不知怎麼著,橫豎他全身都不對勁。
臉腫痛,胸也悶,肚子也疼,就連腦袋都很難清醒。
「你醒了?」
正想著,突見有人推門而入,定睛一瞧,來者竟然是容決,教他不由更加拉起被子遮住全身。
可不遮倒好,一遮才發覺,有人替他換了衫子。
誰?是誰?是他嗎?
「大娘幫你換的衣衫。」慕容決讀出了聞人遙的疑惑,沒好氣地道:「怎麼,我就不能替你換嗎?又不是黃花大閨女。」
嘖,他辛苦把人救回來,想替他換件衫子,卻硬是被聞人唯給擋在外頭,堅持非得要喚楚大娘來替他換不可,嘖,真是將他當成寶了。
「我沒這意思。」
「身子還疼嗎?」慕容決端了藥膳入內,在床榻邊坐下。
「你不生我的氣了?」聽他好聲細語,聞人遙不由也跟著軟下姿態。
「生氣?」他微挑起眉,唇角抹著若有似無的冷笑。「氣你不懂節制酒量,毫無招架之力地教人給擄了,讓自己陷於險境之中,偏又無力反抗?」
「我知道我錯了。」聞人遙斂下眼,扁了扁嘴。
「唷,大少爺也會認錯了?」他似笑非笑道。
「你說起話來非得要這麼冷嘲熱諷不可嗎?」他都認錯了,還要他怎樣?「別忘了我是傷患,我的臉很痛,胸口很悶,就連肚子都不舒服。」
「他染指你了?」慕容決沉吟了會才道。
聞人遙眨了眨眼,清俊粉顏驀然刷紅。「沒有,你來的正是時候,他哪有法子染指我?你想到哪裡去了?」
他要真教那渾蛋給糟蹋了,他絕對會要那渾蛋拿命來償。
「那麼你的不舒服是因為他對你拳打腳踢?」慕容決瞇起魅眸。
「臉是他打的,是挺痛的,可我也賞了他一腳,讓他痛不欲生地趴在地上,也算是互不相欠了。至於其他的地方,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舒服。」雖說那時有些昏昏沉沉,但他應該沒有記錯。
「是嗎?」慕容決斂下眼,直瞅著他腫脹的臉頰,情難自禁地探手輕撫。
聞人遙霎時瞪大眼,不解他突來的動作是為了什麼。
「往後不准你再到外頭呷酒。」慕容決突地沉聲道。
「嗄?」
「不對,不准你再上酒樓。」
「咦?」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不能?你還不是都上酒樓?話再說回來,你還上三樓哩。」
風花雪月,他什麼都沒玩到,只喝了一肚子苦酒,還差點被侵犯;堂堂一個男兒郎,居然被男人覬覦到想侵犯,他可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我不同,我是陪著二爺上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