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此,澄心也沒有離家出走的必要,你仔細想想,昨天她有沒有什麼與平日不同的地方?」李虹瑜直覺表妹的出走太突兀,似另有隱情。
「一切正常,她還帶回毛線說要為我織毛衣。」
「澄心要為你織毛衣?!」
「她說她的技術不錯,我一定會對她的手藝刮目相看,哪裡曉得她毛線都還沒打,人就跑不見。」她真的是……急死他了。
李虹瑜頓時綻出一道瞭然的笑,「靖揚,澄心愛你。」
怔住,他不確定的抓緊手機問:「你說什麼?」
「澄心只親手為她母親和茵茵打毛衣,她們是她最愛的兩個人,若不是也深愛你,不會要替你織毛衣。而因為愛你,怕她的不祥命底牽累你,她自是要像遠離她母親和茵茵那樣離開你,我想這正是她昨天頓悟出對你的情感,今天匆促離家的原因,她並非不愛你,而是太愛你呀。」
成串驚人分析聽得單靖揚欣喜不已,原來他戀上的小女人也對他動了心?!
最好是這樣,不然就算天涯海角,他也要抓她回來,軟禁到她愛上他為止。
結束與李虹瑜的通話,他轉身走向門邊的兩人,惶亂退去大半,眼裡添人熠熠的篤定神采。「大哥,澄心離家的事先別告訴爸媽;顏築,回去找你的高中通訊錄給我,或許用得到,我要先到澄心家看看她在不在那裡。」
說著他大跨步越過兩人,往廳裡走,此時沒有任何事比押回他的逃妻重要。
「等一下靖揚,你剛剛撥電話給哪一個表姊?」單擢安追上他問,知道是哪個表姊,他好去問她整件事的經過。
「她是澄心的表姊。」話落,碩長身影跟著消失門外。
單擢安只有傻眼的份,他又不認識澄心的表姊,如何找她問發生什麼事。
他身後的顏築同樣傻眼,她到哪裡去變出早八百年前就扔掉的高中通訊錄,給那個說走就走的酷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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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保險公司裡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只因有位俊酷到令人不注意也難的帥哥大駕光臨,一路往業務二科走去。
明瞭自己引起的騷動,但單靖揚無暇理會不時指著他,像看見啥大明星喳呼的仰慕聲響,他急著找曾佩晨,問她澄心的下落。
一個小時前他趕到藍家,門鈴按到快爆了也沒人應門,不得已,他打算問謝奐庭澄心是否再找過他,未料他昨晚已經到新加坡出差。為免解釋不清,他以澄心保險客戶的身份詢問謝母她的去處,結果得到她前陣子搬去和朋友住的回答。
想她會不會在她母親那兒,可惜稍晚李虹瑜致電告訴他,她到澄心母親改嫁的丁家找她,澄心並未到過那裡。
兩處希望兩處落空,他無佳人專科的同學錄,只能寄望由顏築的高中通訊錄逐一探尋,看她是否去拜訪某位至今仍友好的朋友,怎知顏築竟把通訊錄扔了。
「你怎麼不早說!」他對著電話吼。
「拜託,在你家你根本沒讓我有機會說好不好?」不想又被吼,顏築急搬救兵,「不如去找澄心的同事曾佩晨,她們兩個感情不錯,澄心搞不好在她家。」
無計可施又尋不到人,他也只能依顏築給的地址,來安心保險公司一趟,運氣好的話,或許能當面逮到離家但未蹺班的佳人。
來到業務二科辦公室門前,單靖揚還未開口,一位身材妖嬈的女子笑得過份嬌媚的迎向他。
「先生你好,請問有什麼事?」胡媚擺出最嬌柔的神情問,適才她眼尖的發現有個俊帥得教人屏息的訪客,當然要跑第一接待他。
耳力一向極敏銳的他,眉頭輕蹙,這女子的聲音像極那位譭謗澄心清白的密告者。慎重起見,他想再多聽幾句求證,「我找澄心,她在公司嗎?」
胡媚心中打了個突,這個帥哥怎會喊她死對頭的名字喊得這樣熟。「她還沒來公司。」真正想說的是那女人不知混到哪裡去。「你是她的客戶?我可以為你解決任何保險疑問。」趁機搶走他當自己客戶,讓藍澄心嘔死。
「你果然是那個密告者。」他冷冷的迸出一句。
不僅胡媚,辦公室內其他正陶醉欣賞難得一見帥哥的女業務員,以及剛傳真完一份資料,準備回座位,發現胡媚正跟個養眼到極點的酷哥說話的曾佩晨,全教他突落的句子呆愣住。
「你在說什麼?」胡媚皺眉回問,下意識退後一步,這帥哥瞬間冷凝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
單靖揚氣勢迫人的跨進辦公室,「一個月前你打電話到飛揚百貨廣場,『好心』的提醒藍澄心是個出賣胴體,不擇手段向人拉保險的人不是嗎?」
曾佩晨倒抽冷氣。胡媚竟然做這種事?!
「你是飛揚百貨的總經理!」胡媚驚呼,難怪直覺他低渾的嗓音似曾聽過。這陣子她曾到飛揚百貨想找單副總裁談團保,奈何他每天的行程都滿檔,排不出時間見她,至今她仍未見到人談這筆她頗有企圖心的案子,沒想到當初接她告密電話的總經理會跑到公司來。
「胡媚,你怎麼這麼過份!」曾佩晨凍未條的跳到她面前罵人,「你常在公司說些有的沒的渾話貶損澄心就算了,居然卑劣的打電話向澄心的客戶亂嚼舌根造謠,你不怕遭天打雷劈?」
這時再為自己的不打自招狡辯已是多餘,但胡媚可沒那麼容易認輸,「你又知道我是造謠?藍澄心從未對我的指控反駁過。」
「那是因為跟你這種人解釋是浪費唇舌。」
「說得好聽,事情擺在眼前,如果她不是這回色誘失敗,會跟科長表示不再負責飛揚團保這個大案子?」
「你最好別再吐出半句侮辱澄心的話,要不我會告你惡意譭謗。」森冷的語句字字如冰,單靖揚不敢保證這女人若繼續出言不遜的污蔑澄心,他不會衝動的甩她耳光。
教他寒凜如刀的眸光掃射得背脊打顫,胡媚仍嘴硬的嗆話,「你憑什麼?」
「憑我是澄心的老公,她是我單靖揚的老婆,你說我有沒有資格對付找她碴的人?」
嘩……辦公室裡頓時響起此起彼落的鼓噪嘩然,誰也沒料到會聽見藍澄心是飛揚百貨廣場總經理老婆這嚇死人的號外八卦。
曾佩晨一張嘴張成O字,澄心不但秘密結婚,竟還是單靖揚的老婆?!
「開、開什麼玩笑,根本沒聽藍澄心說她結婚了,她若是你老婆,幹麼退出飛揚的保險案?」胡媚同樣被突來的勁爆消息炸得頭昏,但仍緊咬著疑點不放。
單靖揚從容答腔,「就是因為她已成為我的妻子,不想外人多作無謂的猜疑聯想,才不再與飛揚談保險。我們的婚禮即將舉行,你可以不信,但倘若你再找她麻煩,依我們單家的力量,我想把你逼得在台北無立足之地,輕而易舉。」
臉上刷白一片,胡媚的心全涼了,依單家的權貴地位,逼得她在台灣無立足之地是易如反掌。
明白她把他的警告聽進去,單靖揚轉頭望向十足維護澄心,正滿臉難以置信呆瞅他的女子,「你應該是曾佩晨吧?請借一步到外頭說話,我有事麻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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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家客房裡,藍澄心靜坐沙發,專注的打著毛衣。
經過一夜的掙扎,她決定離開她情難自禁愛上的男人。縱使靖揚只把她當能幫他贏得飛揚總裁豁免權的假妻子,她卻害怕自己對他勝過摯愛親人的愛,會為他招來不幸。遠離他,是她所能想到保他安然無恙的唯一方法。
佩晨的父母回東部老家度假,她弟弟也於今日去為期四天三夜的畢業旅行,於是她跑來叨擾同事好友,佯稱她工作太累,想請幾天假借住她家,享受不被人打擾的寧靜,好躲避靖揚的找尋。
生平第一次愛上,卻得被迫放棄所愛,心,很痛。然而誰教她擁有駭人命底,為了保護所愛之人,萬般的苦果也僅能咬牙獨自飲嘗。
只是沒人告訴她相思這樣難熬,她的腦海裡全是靖揚的俊灑身影,極力要自己別想他,思念偏如絲如籐纏滿她整顆心。
索性,她拿出帶出來的毛線,一針一線的勾織原本就要打給他的毛衣,任如潮思念將她淹沒個徹底。也因為太專注勾打毛衣,她絲毫未察曾家大門被人打開又闔上,穩健輕巧的腳步逐漸向她靠近,一隻大掌悄悄旋開客房門把……
「為我織毛衣非得離家出走才能織嗎?」
空氣中陡然落下過份壓抑激動的低啞嗓音,她雙手一頓,迅速抬起頭——
「靖……揚?」她猶如看見幻影般顫然低喚。
雙瞳緊鎖她的眼,單靖揚逐步走向她,「你欠我一個解釋,為什麼不告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