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燁雲迅速地格開她妄動的皓腕,「你給我乖一點!不要亂來!」
不喜歡他凶巴巴的說話口吻,紀曦曉皺了皺嬌俏的鼻頭,「為什麼脫衣服叫亂來?人家很熱啊!」
辜燁雲臉色陰晴不定的瞪視著紀曦曉。這種事情還需要問他為什麼嗎?若再讓她一件接著一件的脫下去,他可不敢保證自己還能把持得住,而不會對她「亂來」!
注意到辜燁雲愈來愈難看的臉色,紀曦曉仰起了粉臉好奇地望著他,「燁雲老K,你的臉色好差,你是不是也很熱啊?覺得很熱就要趕快將沾滿了汗水的濕衣服給脫下來,否則待會兒吹到風會著涼的。」
她就像是幼稚園裡的老師,耐心地對幼童解釋了一大堆的道理後,又憂心忡忡的想要幫他換下身上的衣服;柔嫩的小手遊走在結實的胸肌上,開始動手解著他襯衫上的鈕扣。
真是夠了!
辜燁雲忍無可忍的緊盯著紀曦曉。為什麼他不斷地忍讓,她卻反而不怕死的步步逼近?有哪個男人能夠忍受心愛女人不停的挑逗與侵犯?
精準無比地攫住那雙不安分的滑嫩小手,精燦逼人的黑眸迸射出危險炙熱的火花,「你實在是醉得太厲害了,讓我來幫你醒醒酒吧!」
火辣辣的熱吻霸氣十足的落了下來,炙燙的舌尖邪魅地勾吮著她的唇,她的舌。
兩人四片膠著的唇瓣皆散發出焚焚的熱力,似都急切地想要宣洩彼此禁錮已久的相思。
一吻終了,狂譎深闃的黑眸炯炯地望著紀曦曉,「如何?清醒了嗎?」她對自己的吸引力實在太大,繼續吻下去,醉的人可能就要換成他了。
「醒了一大半。」紀曦曉的眸光迷濛,嗓音裡送出如夢似幻的輕柔低歎:「可是如果要我醉了你才願意吻我的話,我倒寧可自己長醉不醒……」
辜燁雲深闃的魅瞳底複雜地暗湧難測。難道酒醉之人連說出來的話也是如此醉人?否則他怎覺得此刻的自己醺然欲醉,而且一向傲人的理智也正逐漸離他遠去?
不再讓理智束縛內心深處最直接的情感,辜燁雲的吻有如狂風般的強烈,又有如細雨般綿密地灑落在紀曦曉的眼底、眉梢、頸間、唇瓣。
酥麻的刺激令紀曦曉不禁發出了輕輕的吟哦。
使盡全身力氣,櫻桃小嘴艱難地吐出薄弱的請求:「停下來……」
「你要誰停下來?」
「燁雲……求你停下來……」她不行了!這種既快樂又磨人的快感將她煎熬得好難受。
再次聽到她叫出自己的名,辜燁雲灼熱的慾望顯得更加亢奮,他勢如破竹地向她進擊……
第九章
紀曦曉睜開迷濛的星眸,感覺頭正隱隱作痛著;慵懶地伸了伸懶腰,才發覺竟連四肢百骸也都酸疼不已。
她偏頭回想,卻不經意地瞄到辜燁雲正熟睡在床的另一邊。
瞥見他光裸、精壯的古銅色胸膛,紀曦曉的小臉微紅,慢慢憶起昨夜的激情放浪。
她挫敗的抱頭呻吟。嗚!她現在終於親身體驗到「酒後亂性」這句話是怎麼來的了。
從來沒有喝過酒,也不知道自己喝醉時竟會變得如此胡來!她猶記得昨晚自己不僅對燁雲老K大唱情歌,還摟著他亂親……
甜美的容顏頓時黯淡了下來,因為她同時也憶起昨晚他對她所說的那些話——
你應該睜開眼多看看其他的機會,像黑澤就是個可以給你幸福的好對像……
你還不懂嗎?我還深愛著盼梅,我還沒有辦法放棄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啊!
紀曦曉心痛地望向那張熟睡中的俊容。為什麼要一直將她向外推呢?她對他並無所求啊!
她只希望能待在心愛之人的身側陪伴著他。難道,連在他身邊守候的資格她都沒有嗎?
她唇畔揚起一絲艱澀的苦笑。想來應該是沒有吧!否則他怎會不時對她冷嘲熱諷,並鼓勵她迎向別人的懷抱?
閉了閉眼,讓滾燙的熱淚無聲地滴落,如果她的愛只會令她所愛的人感到困擾與痛苦時,那麼,也就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
輕手輕腳地下床,小心翼翼地不去驚醒他的好眠。
穿好衣服的紀曦曉悄悄走到辜燁雲的身邊。蹲下身子,她注意到那個被他隨手擱在床頭的懷表。
懷表裡,放的是一張他與盼梅的婚紗照。
她帶著欣羨的眼光注視著照片中辜燁雲深情的爽朗笑容,那種滿溢柔情的緩緩笑意是她未曾在他臉上看過的。
即使只是張薄薄的照片,她也可以感覺出他們兩人之間那份深厚堅定的濃情愛意。
唉!紀曦曉輕輕歎了口氣,也只有盼梅才能令燁雲老K綻放如此耀眼的陽光笑容吧。
不像自己,只會令他感到為難,希望她的退出能夠令他變得快樂一些……
深深地凝視辜燁雲英挺的面容,像是想將他的容顏永遠烙印在心坎上。紀曦曉發現自己竟然有些荒唐地開始慶幸著昨晚的酒醉,那璀璨與激情的一夜也可以當作她最寶貴的回憶之一吧!
輕輕地在辜燁雲唇上落下一吻,含著淚水的淚人兒毅然決然地走出他的世界。
☆☆☆
睡到晌午的辜燁雲由飯店的房間回到自己位於八十二層的住所。
他進門後沒看到紀曦曉,反倒是看到了俊美的小弟辜驊月與圓臉上沾滿各色水彩的寶貝兒子。
辜燁雲雙手環胸的望著正在陪辜朧梅畫圖的辜驊月,「月,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驊月與成天忙著泡妞享樂的樺星不同,向來公、私嚴謹分明的驊月怎會在辦公時間出現在他家?
辜驊月神色自若的徐徐笑道:「我是奉老媽之命前來充當小朧朧的臨時保姆。」希望二哥的心臟夠強壯,能夠承受這個由於他的自我封閉所造成的嚴重損失。
臨時保姆?一股不好的預感在辜燁雲心中緩緩升起。
辜燁雲蹙起眉,「曦曉呢?」
方纔醒來時就沒看見應該躺在他懷中的她,她既然不是先回來這裡,又會跑到哪裡?
辜驊月一派從容的閒適答道:「她剛走了。」
「去哪裡?」
「從哪裡來就回到哪裡去。」
月今天是專程來這兒與他打啞謎的嗎?辜燁雲微瞇起黑眸敏銳地問:「什麼意思?」
辜驊月凝視著他,緩緩說出:「二哥,曦曉早上已經向老媽請辭,回幼稚園教書去了。」
辜燁雲的心一緊,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他啞聲說:「月,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辜驊月輕歎,「二哥,你很清楚我不是在開玩笑。」
沒錯,如果話是出自向來就戲謔成性的樺星之口,真實性可能還得大打折扣,但出自於不輕打誑語的驊月之口就……
辜燁雲眼底迅速閃過一抹痛苦,那個臉上常常洋溢著陽光般燦爛笑容、總愛嘰嘰喳喳地圍著他打轉的笨女人終於離開他了嗎?
他一直在做的事不就是希望能將這個執迷不悔的傻女人給逼離自己的身邊嗎?那為何此刻他的心口竟會感到如此難受呢?
刻意忽略辜燁雲的痛苦神情,辜驊月別有深意的說:「我記得當初二哥曾大力反對由她來擔任家教,現在二哥剛好得以如願以償了。」
人似乎總是要等到失去了才會懂得珍惜,他與老媽沒有強力挽留曦曉就是決定給二哥一個當頭棒喝,否則他必定會因為無法掙脫過去的陰霾,而再一次錯失生命中的最愛。
辜燁雲皺眉,「月,為何要對我說出這些反話?」他的心情已經夠糟了,小弟竟然還在此時落井下石。
辜驊月的唇邊緩緩浮上一抹睿智的笑意,「二哥,我方纔所說的話雖是反話,但你近來所做的事不也都是與你心意相反的事情?」
辜燁雲沒有答腔,只是五味雜陳地在心中咀嚼小弟所說的話。
「之前有一回我和曦曉在閒聊中聊到了她的彩姨,彩姨是她父親現在的紅粉知己兼親密愛人,曦曉說她很慶幸爹地在媽咪走後還能遇到像彩姨這麼好的女人!因為她雖然和全天下的子女一樣都盼望著自己的親生父母能夠長相廝守,但也不希望父親因為母親的早逝就孤孤單單地終老一生。」辜驊月溫文儒雅的眸光深深地凝視著辜燁雲,「二哥,為何不乾脆坦然面對自己的感情?難道你就忍心讓我們這些深愛你的家人們看你孤獨一生嗎?」
辜燁雲閉了閉眼,深沉而悲痛地緩緩向小弟吐露出內心最深沉的掙扎,「我承認我的確一直在逃避自己已愛上曦曉的事實。因為我總認為今天如果盼梅還活著,我是絕對不可能對她以外的女子動情的……」
辜驊月搖了搖頭,目光照照地望向辜燁雲,開口:
「就拿日常生活中的鍋子來比喻吧!今天你買了一個鍋子時必會附隨著一個合適的鍋蓋,所以你不會想到要用其他的鍋蓋來蓋在這個鍋子上。但是,若原先的鍋蓋不見時,你卻很有可能再去找一個能與這個鍋子相容的鍋蓋。二哥,曦曉與盼梅都是善良且易替他人設身處地著想的人,今天曦曉會希望她的父親後半生能有個伴,難道盼梅就會希望你因為她而自我封閉一輩子嗎?再說,這麼愛著盼梅的你,難道連她臨走時的最後請求都不打算實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