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擁有如此強烈的佔有慾,他要爾雅完完全全屬於他,即使是她的容貌,他也不容許與其他的男人分享。
她根本就不明白炙烈這麼說的意思,只是傻傻的讓他摟著她離開飛龍殿。「炙烈,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我們現在要到大殿去。」今晚他不只召來了雜技團,也把滿朝的大臣給找來了!他要籍這個機會讓大臣們知道,他準備立爾雅為後。
無崖山是北國的神山,而爾雅在北國人的眼裡是無崖山上的銀髮仙女,立她為後,相信大臣們沒有人會反對的,而且,如此一來,也會讓民心更加團結。
再來,爾雅仍是個天真無邪、未解人事的少女,無崖山上的神仙式的生活讓她有著顆不知嫉妒、貪婪的心,而他相信,只要讓爾雅再繼續過著那樣的生活,想必她將來也不會有絲毫的改變,那麼,他將會有位最有肚量的王后,不會為了後宮的眾多美人而亂吃飛醋。
畢竟,他雖然喜歡爾雅,但他也同樣喜歡他後宮裡的那些美人兒,自古以來,哪個帝王沒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的?要是有個愛吃醋的王后,那將是多麼掃興的事啊,
「穿這樣我真得覺得好奇怪喔!」爾雅撥弄著瞼上的面紗。
炙烈吻了一下爾雅的瞼,輕聲說:「習慣後就好了。」
爾雅調侃的笑說:「你也試著戴面紗看看,看你多久會覺得習慣。」
炙烈愛憐的捏了捏爾雅的鼻子說:「我一個大男人戴著面紗能看嗎?」
「能看!而且一定會很好看的。」她只要想像著炙烈戴著面紗的樣子,就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炙烈卻只是搖搖頭,帶著爾雅的笑聲,到了大殿。
當爾雅看到一大堆人時,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她當然知道這兒的生活不可能像百花居一樣單純!但是,在飛龍殿的這些日子,除了春、夏、秋、冬四個人外,她所見著的也就只有十幾個宮女而已,而一下子突然出現那麼一大堆人,她不禁慌了起來。
尤其是她被炙烈樓著在最高的地方坐下時,她可以清楚的看見在她左邊不遠的地方,有十幾個打扮得雍容華貴的女子,正用滿懷恨意的眼神看著她。
恨……對她而言,只是一個出於詩句裡的字眼罷了。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雖然她不明白那些女子的心,但她知道,這恨代表的是一種叫做「遺憾」、「無奈」的情緒。
她還記得海棠姊姊在解釋給她聽時,曾歎息的說:「這也是一種幸福啊!」
所以,「恨」對她來說,也是屬於一種美好的情感,只是她從來沒有體驗過而已。
現在,她知道什麼是恨一—,那些女人們正用滿懷恨意的眼光看著她,她不明白她們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她?但她卻瞭解了一件事,那就是「恨」絕對示是一種美好的情感,至少她們所表現出來的不是。
看著那一雙雙怨恨的眼神,讓她忍不住害怕的往炙烈的懷裡躲。
「怎麼了?」炙烈感覺到懷裡的人兒在顫抖。
爾雅緊緊的捉住炙烈的衣袍說:「我怕。」這還是她第一次知道「怕」是什麼樣的感覺。
「怕?你怕什麼?」雜耍人正在表演吞火,所以,炙烈還以為爾雅是在怕雜耍的人會受傷。「你放心,他們有受過訓練,不會那麼容易就受傷的。」
爾雅把瞼埋進炙烈的懷裡。「她們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我?為什麼要恨我呢?」她是做了什麼讓她們怨恨的事嗎?
一聽爾雅這麼說,炙烈自然的往左邊看過去,而那些嬪妃們一見到炙烈看向她們,原本怨恨的眼神立刻轉變成充滿誘惑的媚眼。
炙烈終於明白爾雅在說些什麼了,她八成是看到了嬪妃們充滿嫉妒、怨恨的眼神了。
他瞭解,對生命中一向只有美好一面的爾雅而言,這會是多大的恐懼。不過,他卻認為,她可以不接受,但卻必須習慣,因為只要她待在他身邊的一天,這種目光就永遠不可能會停止。
炙烈溫柔的對躲在他懷裡發抖的爾雅說:「她們不是恨你。」她們是恨除了她們自己外,任何在他身邊的女人。
「那她們為什麼要那樣看我?」炙烈說她們恨的不是她,難不成她們恨的是炙烈?
炙烈伸出雙手捧佐爾雅的臉頰。「你知道她們是誰嗎?」
爾雅搖搖頭。
「她們是我的嬪妃。」他想試試看爾雅對此有什麼反應。
爾雅大大的眼睛寫滿了疑惑。「我不懂。」嬪妃是什麼?
他當然知道她不懂,但他會慢慢的教她,他會讓她知道所有的女人都該知道的事,但只包括女人該有的優點,至於女人那些善妒、小心眼、吃醋的無聊事,他是一樣也不會教她的。
而這事不急,至少這兒不是教她這些事情的好地方。
「以後我會慢慢教你的,現在,把你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雜耍人的身上,不要再去理會她們了,好嗎?」
看著炙烈堅持的表情,爾雅只好吞下滿肚子的疑問,把目光放在正在表演的人身上;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她知道每當炙烈出現那種表情時,就算她再問下去,他也絕不會告訴她答案的。
眼睛看著表演,但她心裡卻不禁思忖著,無崖山下的世界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自從下了無崖山後,她就被炙烈安置在飛龍殿裡,她的日子除了多些人的陪伴外,其實跟在百花居裡沒什麼不同。
怛今晚她覺得一切好像都不太一樣了,這一刻,她真的好想回無崖山,回去海棠姊姊跟子柔哥哥都在的地方。
「王,臣妾敬你一杯。」香姬千嬌百媚的說,那聲音簡直是媚入人心啊!
但炙烈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夾了塊紅豆糕喂到爾雅的口中。「好不好吃?」
爾雅咬了一口,皺著眉頭說:「太甜了。」
紅豆糕太甜了,炙烈又夾了塊千層糕喂爾雅問:「這個如何呢?」
「王!」香姬不依的直跺腳,在眾多大臣跟嬪妃的面前,王怎麼可以不理她!
爾雅看著炙烈。「炙烈,你不理她嗎?她也是你的嬪妃嗎?」
「乖,吃你的千層糕就行了,其他的你什麼都不用去理會。」炙烈溫柔的對爾雅說。
爾雅指了指她臉上的面紗說:「戴著面紗吃東西好不方便喔!我可不可以拿下來?」
「不可以。」炙烈立刻捉住爾雅蠢動的手,「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在別的男人面前絕對不可以把面紗拿下來。」
看著其她嬪妃譏笑的眼神,香姬恨不得一巴掌把那銀髮女人打離王的身邊,因為如果不是她的話,王絕對不會這樣對自己的。
她會耐心的等著,等到她失寵的時候,也就是她報復的時候。她發誓,到時候她會讓她比她今天更難堪上百倍、千倍。
「子桑,雅兒她會怎麼樣?」一個穿著一身紅衣的女子,正站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遠遠的看著燈火輝煌的王宮。
那個被稱作子桑的男人,只是搖搖頭說:「我改變不了她的命運。」他穿著一件藍袍,站在紅衣女子的身邊。
當年,本以為將爾雅帶至無崖、上,讓外人沒有機會見到她,或許有扭轉她命運的一絲機會!但沒想到,她的命運仍是沒有改變,最終還是到了那個男人的身邊。
眼淚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十多年的相處,對她來說,爾雅就有如同她的女兒啊!
「海棠,你應該知道逆天行事將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吧?」子桑不捨的掏出手帕幫海棠拭淚。
「可是!雅兒是我們的親人啊,難道你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一步步的走向死亡嗎?再說,她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明白啊!」如果早知爾雅的命運終舊無法改變,那麼,也許當初他們就不該帶她回無崖山,在塵世中長大的她,或許還懂得如何保護自己不受他人的傷害。
他當然不忍啊!所以現在他才會在這。「炙烈是雅兒的凶星,卻也是雅兒的吉星,如果雅兒能夠得到他的愛的話,或許她的命運能因此而有所改變。」
「如果不能呢?」這就是海棠最擔心的啊。
「如果不能的話……」子桑堅定的看著海棠說:「那麼,就算會逆天行事,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雅兒死去,到時候,我們就把雅兒帶回無崖山去。」
聽子桑這麼說,海棠也就放心了。「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
「等。」
「等?」她不明白子桑的意思。
「現在我們除了等待外,無法再為雅兒做什麼了。」他們之間的命運,早在爾雅救了那個書生時便已經開始運轉了。
他們能為爾雅做的,也只有給她無憂無慮的十五年生活,剩下來的,除了等待,他們也別無他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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