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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言忻

  就在此時,屋外忽傳一陣淒厲的嘯音,六名蒙面黑衣人間之一愣,隨即回神,紛紛轉身欲離開。原來雙方周旋太久,不知不覺天已將明,一旦天亮,他們無法藉著夜色全身而退,留越久反而越不利,如今只好先離開,再等待下一次機會。

  李震見狀,頓時鬆了口氣,身子一癱,坐在床沿,易天鳳也被摔在床上。

  只見易天鳳皺皺眉頭,嘴裡不知喃喃說些什麼,又繼續夢她的周公去了。

  看到易天鳳睡得香甜的容顏,李震無奈的搖搖頭,自己也因為剛剛的打鬥耗盡體力,漸漸地睡意襲來──

  突然,他覺得手臂一陣刺痛,這才想起剛才被刺客劃了一刀,之前因為顧著救風和保命,忽略了傷口的疼痛,一旦鬆懈下來,這才又覺得痛了起來。

  他從行囊中掏出療傷止血的金創藥,想隨便包紮一下再躺回地鋪睡去,卻因為剛才的打鬥,整間屋子凌亂不堪,就剩一張床完好如初,他只好將易天鳳的身於挪進去一點,自己躺在旁邊。

  就在抱起易天鳳的身子時,李震竟聞到一股甜軟的馨香,繚繞在他的鼻間,加上懷裡的人兒顯得如此嬌小,他恍惚間以為,自己抱的是個軟玉溫香的可人兒。

  風弟有時候說話的口氣,像個女孩子一樣,吳噥軟語的,他總當做是他孩子心性,愛跟年長的人撒嬌。

  有時風弟的一舉一動,還帶著女兒嬌態,若不是平時看他不拘小節,真有幾分豪氣,他還以為風弟是女嬌娥假扮的。

  現下和風弟靠得這麼近,從他身上飄散著若有似無的香氣,竟撩撥得他莫名的心猿意馬起來。等等,他現在在想什麼?一定是他大久沒碰女人了,在發什麼癲,竟把風弟當成女人,啥!

  李震搖頭甩開不該有的綺思妄念,想將易天鳳的睡姿調好,誰知他的氣力早已耗盡,眼前一黑,便不由自主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了。

  「啊──嗯,睡的真飽。」易天鳳在日照燦爛下,甦醒過來。

  正欲起身,突然發現自己身上像被什麼東西壓住,動彈不得,小腦袋往左邊一轉,嚇!怎麼有個人臉大的跟盤子一樣。

  定睛一瞧,原來是李震的臉……

  等等,李震的臉?!

  易天鳳愣了一下,慘叫一聲,慌亂的把李震推下床。

  「老天!」李震因為受傷的手臂著他,吃痛的哀嚎起來,整個人瞬間清醒。

  「怎麼啦,風弟。」李震苦著一張俊臉說道。

  「咱們昨天不是說好,你睡地鋪,我睡床的嗎?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呢?」易天鳳摟著棉被,一臉哀怨的瞅視著他,像個小媳婦兒一樣。

  李震無奈的回答:「是沒錯,但為兄也是不得已,才和你共擠一張床……」

  「什麼──」易天鳳吸著嘴。「那麼和我共擠一張床睡覺,還真是委屈李公子你 ?」

  聽出他話中的怒意,李震連忙改口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昨天突生變故,不信你先看看屋裡。」

  易天鳳狐疑的起身,才發現房間亂的像是剛被土匪搶劫過一樣。「難不成是昨天那幫土匪不放過咱們,連夜偷襲?」

  「從那些人有組織的行動看來,應該不是他們。我從昨夜偷襲的黑衣人手中,搶到一把匕首,你瞧。」李震從腰際問,拔出一把散發璀璨銀色光芒的匕首。

  向來就以鑒賞實物為職志的易天鳳,被這把亮晃晃的匕首吸引住了,眼睛眨都沒眨。

  「大哥,這刀是個好東西呢!」易天鳳不知不覺伸出手,拿起李震手中的「好東西」,並放在手掌心上把玩著。

  「好東西?!風弟瞧得出來?」李震既意外又驚詫地望著易天鳳。

  「是啊,你別瞧不起人喔,依我看,這把匕首就材質和雕工而言,都是一等一的好貨。

  就兵器而言,從早先的魚腸劍到名滿江湖的鴛鴦刀,在在都顯示出短劍矮刀的最佳使用方式,就是長劍配短劍,長刀配短刀,或刀劍相合相應的時候。」易天鳳把她在書本上看來的知識,原封不動的背出來。

  「既然風弟如此欣賞這把匕首,那就送給你吧。」李震對易天鳳如此博學多聞感到欣賞。

  「真的嗎?」易天鳳的眼睛品燦瑩亮的盯著李震,心中一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她的內心喧騰起來。「那我就不客氣 。」

  易天鳳喜滋滋的收下這把匕首。不經意的眼光一瞄,看到李震的右手臂上包紮著布巾。驚慌地問道:「你受傷了?」

  李震見他對自己的關心之情溢於言表,內心莫名一陣感動,溫言道:「沒事,昨天我已經自行上過藥了。」

  「不行不行,我幫你再包一次,你看你布巾都鬆了,藥拿來,我幫你擦。」

  兩人坐在床畔,易天鳳怕碰疼李震的傷口,細細的幫他塗上藥膏。

  盯著易天鳳的側臉,在晨曦日照下仔細端詳,低垂的眼眸,專注在他的傷口,捲翹濃密的羽睫,小巧的鼻,媽紅的唇瓣。李震越看越覺得,風弟像是個姑娘家。

  「風弟,我……」

  低沉的嗓音在易天鳳的頭頂上響起,那極具魅惑的聲音,使得她的心跳急遽加快,臉上也不自禁的浮上一片霞彩。

  易天鳳把頭垂得更低,怕這不羈的心跳聲,洩露出自己此刻的羞赧。

  李震凝視她的目光,讓易天鳳全身都燥熱起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的心緒頓時紛亂了起來,達她自己也厘不清這是怎樣的一份情嗉。

  有時候她會偷偷覦著李震那好看的側瞼,他若轉過臉來時,她反而不敢直視他宛如深潭的瞳眸,忙將視線調開,因為他的深沉眸光,會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李震把手輕輕放在易天鳳忙碌的小手上,她微微顫了一下,心跳聲如雷鳴,如波濤般席捲而來……

  「風弟,我覺得,你藥塗得夠厚,可以包紮了。」

  易天鳳愣了愣,突然被他這句殺風景的話,弄得哭笑不得。為了掩飾尷尬,她快速幫他包紮妥當,並轉了個話題。

  「對了,昨天發生這種事,不知道那對夫妻如何了?」

  兩人連忙衝出房間探看,只看到那名大腹便便的婦人,倒在廚房的爐灶邊,易天鳳急忙伸手採探她的鼻息,幸虧她還活著,只是昏迷而已,李震見狀便弄了碗清水,噴些水在婦人臉上。

  婦人醒來,一臉驚慌失措,經過李震的安撫,才漸漸穩定下來。

  易天鳳本想問婦人,有沒有見到行兇之人的長相,婦人的回答卻是比手劃腳,嘴巴發出呃呃的粗嘎聲調。

  「原來她是個啞婦。」李震說道。

  「那你當家的呢。」易天鳳再追問一句。

  回答她的仍是一連串無意義的聲響,婦人搖搖頭,手指了指隔壁房間。李震和易天鳳不知所以然,不過還是照婦人所指的方向,去看看那兒有什麼東西。

  房間空無一人,正當李震感到疑惑的時候──

  「大哥,你來看看這是什麼?」易天鳳站在床鋪邊,手拿著一件物事。「這個東西軟軟的,說是泥巴又有黏性,又不像黏土,這到底是什麼怪東西?」

  李震接過去,用手捏了捍。

  「是樹脂。」他語氣肯定的說:「這是用樹脂製成的人皮面具,相當罕見。看來昨晚那名漢子,應該不是這婦人的丈夫,這東西你是在哪找到的?」

  「陪,就在床腳旁,看來是因為匆忙離開,來不及收拾而遺留下來的。怪不得那漢子的臉色那麼難看,原來他臉上的是人皮面具啊。」易天鳳這才恍然大悟。

  李震默然不語,慢慢踱步出去。

  易天鳳見狀感到奇怪莫名,見李震走了出去,連忙也跟著走出去。「怎麼了大哥?」

  「你不問我昨晚發生的一切?」

  「是想問啊,可是……」可是,一看到他受了傷,她就忘了其他事情,只惦記著他的傷。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她開始在意李震的一舉一動,大概是他溫煦的個性,燦爛如朝陽的笑容,以及他發自內心對她的關心吧,這點點滴滴她都存放在心裡。

  是喜歡嗎?易天鳳不敢繼續想,於她而言,說出喜歡就像許了一生一世的承諾一樣,她不想那麼快就被捆綁住,也不想再去深究被李震吸引的原因。

  「其實我一看到那名漢子,心裡就在懷疑了。再見到那名懷孕的婦人,我的疑惑就更深了。」

  李震隨即沉入自己的思考中,渾然不知易天鳳語氣中的變化。

  「大哥可以說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聞言,易天鳳才慢慢開始回想昨晚的情景,卻想不出哪裡有不對勁的地方。

  「那名漢子的臉色很不自然,跟我們交談時,幾乎沒什麼表情。正常人就算再如何不苟言笑,至少還有些生氣,但我總覺得這人的表情,完全像死人臉般僵硬,詭異的很。

  而且那婦人送飯一來後,本來低著頭回房,之後突然回頭看了我一眼,似乎要說些什麼,卻被她的丈夫勸回房裡。當時你還說,我在勾引人家。」李震笑睨著易天鳳,嘴角噙著抹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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