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最後變成不了了之,兩個人以冷戰收場。
她甚至連他偷留吻痕的這筆帳都還沒跟他算呢!谷雲伊心有不甘地想。
吵架歸吵架,他該主動來向她求和的,不是嗎?谷雲伊十分納悶與不解,她以為他要向她求婚的如果那只鑽戒所代表的意義沒被搞錯的話,他——早該開口了……谷雲伊是這麼以為的。
但她失望了。
不僅如此,和徐皓銘冷戰的這七天以來,日子過得非常難受!她從不知道他可以是這麼冷淡!他冷漠的眼神、不動的嘴角,甚至是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感覺,都冰冷得讓她以為自己陷入冰窖中,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寒意…
她想起他漠然的神情,流淚的衝動油然而生——
甩甩思緒極度混亂的腦袋,她硬生生地將淚水吞了回去,扒了幾口便當裡的飯菜,她告訴自己要冷靜。
他們冷戰了七天,廚房也空閒了七天……他們兩誰也沒心情進廚房,谷雲伊每天都包便當回家吃,而徐皓銘則在公司的餐廳裡度過他的晚餐時光。
總而言之,他們都覺得對方沒有好好地做一番自我檢討,所以誰也不願先開口求和。
解決了便當,她抓起桌上那一大杯的牛奶狠狠地啜了一大口,然後整個人仰躺在沙發上,無精打采地望著天花板發呆。
一陣門鈴響侵入了她空白的知覺中,懶洋洋地站起身,她知道來人絕不會是徐皓銘,除非是他鑰匙掉了,不過,這個可能性非常小。
開了門,她驚訝地看到隔在鐵門外的石彥倫。。
「彥倫?」谷雲伊記得她不曾告訴他這裡的住址。「誰告訴你我這裡的住址?」她不悅地問。
「呃……我……」石彥倫有些難為倩。「雲伊,沒有人告訴我,我是在你公司附近等你、跟著你到這裡的。」
「哦?那你是跟蹤我?」谷雲伊瞭然地說,挑起眉看著地,嘴角扯出淡淡的笑意——不以為然的笑意。
「對不起,我只是有話想跟你說。」石彥倫尷尬地解釋。
「電話裡不能說嗎?」她的語氣有著冷冷的嘲弄。「現在方便說了吧?我人在這裡。」她仍照著鐵門和他說話。
「你——不請我進去坐?」
為了他,她和徐皓銘鬧得還不夠僵?如果真讓他進門,只怕徐皓銘這輩子都不會再理她了。
這是徐皓銘的家,她沒有資格讓他所討厭的人進到屋內。
「雲伊?」見她不語,他出聲喚她。
做人真的不能看走眼!谷雲伊這時才發覺到徐皓銘為什麼會討厭石彥倫的原因;石彥倫不僅自私自負,而且非常不識相!她真懷疑自己當初眼睛是出了什麼差錯才會覺得他出色?他居然看不出自己不受人歡迎?她的眼神都暗示得這麼明顯了。
「彥倫,很抱歉,我不方便請你進來……你有很重要的事?」谷雲伊試著以客氣生疏的態度對他,希望他知難而退。
「很重要!」他非常鄭重地告訴她。
「那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們到一樓中庭花園談。」她只希望盡快打發他走,不僅是因為心煩,也怕徐皓銘回來時撞見又產生誤會。
十分鐘之後,石彥倫在一樓等到了姍姍來遲的谷雲伊。
「彥倫,有什麼重要的事,你現在可以說了吧?」她試著按捺住心中的厭煩,平心靜氣地問。
石彥倫走到她面前,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熱情看著她。
谷雲伊稍稍地後退一步,她不喜歡和他靠得太近,那會令她有種窒息的感覺。
也許是氣氛變得有些奇異,他們都沒有發覺有人朝他們緩緩地走近。
「雲伊……」石彥倫從口袋拿出一隻白金鑽石戒指。「我希望你能戴上它!」
「什麼?」谷雲伊詫異地看著他。
「嫁給我,雲伊。」他道出自己來此的真正目的。
谷雲伊直覺地想開溜,好避開現在這種場面。她下意識地左顧右盼,卻不意碰上徐皓銘迸射出的森冷目光。
她整個人驚呆住了。
徐皓銘沒有任何表示,轉身就走。
石彥倫也發現了徐皓銘的存在,不過,教他更難忽視的是谷雲伊一臉的茫然與錯愕。
「雲伊?」石彥倫抓住她的肩膀搖晃她,手指感覺到她身上傳來不寒而慄的輕微抖頭。
谷雲伊回過神!掙開他的手。
「回去吧!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會答應你!」這一刻,她只在乎徐皓銘會怎麼想她!她一心只想盡快向徐皓銘解釋清楚,她害怕自己會因此而失去他,她不能失去他啊!
「雲伊,我……希望你願意做我人生及事業上的伴侶,我考慮得很清楚,從前……是我不對,忽略了你一直在我身邊默默地付出,你的心意我自始至終都是明白的,是我對不起你,你願意原諒我從前的愚昧,嫁給我嗎?」石彥倫幾乎是懇求了。
「彥倫,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的求婚……對你的感情——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我的心已經給了皓銘,絕不再有改變,這輩子除了他,我誰也不嫁,如果他不肯娶我,我想我會獨身一輩子……我想,我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了!彥倫,收回你的戒指吧!」谷雲伊堅決的口吻和神情懾住了石彥倫。「很抱歉我必須要這樣拒絕你,希望你能諒解!」
在感情路上一連遭遇兩次挫折的石彥倫無力地低語:「你很愛徐皓銘?」
「是的。」她老實的回答。
石彥倫苦笑著,將手裡的戒指放入口袋內。
「看來,我是白費心機了!」他自言自語。
「對不起。」谷雲伊歉然道。
心中充滿著難堪與苦澀,石彥倫不想再多說,轉身離開;沒有道別,沒有任何表示,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遠離這個傷害他自尊的女人。
望著石彥倫離去的背影,谷雲伊歎了一口氣。她明白他的想法,也瞭解他沒有道別的原因,但她不會怪他,因為她的心全懸在徐皓銘身上,無法再思考其它的事!
想起他漠然的眼光,谷雲伊仍覺得胸口隱隱顫抖,她受不了他這樣看她,她好怕他不要她。
拖著疲軟的身軀進了家門!谷雲伊癱倒床上。
她滾向他睡的那一邊,將臉悶在枕頭裡,眷戀著他男性的氣味,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出來,她好想念他的溫柔、他的關心、他的體帖、他所有的一切一切……
等他回來,她一定要告訴他她有多愛他,她要向他澄清所有的誤會,她要向他道歉,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不管他對她有多麼失望,她都要挽留住他的心,她不願這分感情好比畫下一道符;她已經把所有的重心傾注在他身上了,他不能就這麼拋下她不管,她早已將他當作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和他已經培養了像家人一般的親情,更有著熱烈濃郁的愛情,試問她又怎能輕易地讓他離開她的生命之中?那不啻是比要她的命更教她痛苦!
谷雲伊此時的思緒極度紊亂地翻攪著,她等待著徐皓銘返家,但等著等著,她在神倩恍恍惚惚中倦極入睡……
她終究還是沒等到徐皓銘的歸來。
* * *
原來徐皓銘和谷雲伊之間的僵化氣氛只能團於「冷冽」狀態罷了,但經過了石彥倫這個催化作用後,他們之間的氣氛已由「冷冽」轉為「冰凍」,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五天,整整五天,徐皓銘下了班就直接在自己公司的飯店裡開了一間房間就寢,沒有回家。
明知道谷雲伊不會答應石彥倫的求婚——這一點他非常肯定,但胸口那股翻騰不止的醋意久久不能平息;他到底是個男人;怎能視若無睹其他男人向他的女人求婚?他在這方面並無寬大的胸懷,他也承認自己對谷雲伊的佔有慾日復一日地增加,更不否認自己對她日漸地霸道專橫,但是他不想改變,也不願稍作調適。
愛情是自私的,至少他一直都這麼認為。
開了一罐啤酒,喝了幾口,想起谷雲伊不喜歡他抽煙喝酒,徐皓銘直覺地將未喝完的啤酒整罐丟入垃圾桶內。
大概沒有人像他這麼乖了,徐皓銘苦笑。將來結婚之後,非把老婆的話當聖旨不可!照這種情形來看。
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唯唯諾諾,其實他是非常甘之如飴的,彷彿看著她滿足的笑容,自己也會跟著心滿意足,那真的是一種很幸福的感覺!
誰都希望自己能付出百分之百的感情,也希望能得到對方百分之百的回應;徐皓銘這陣子常常自省到底是嘔誰的氣?是氣她的天真?亦是氣他自己太過死心眼?
天哪!他受的折磨還不夠多嗎?為什麼正當他決定結束冷戰氣氛、鼓起勇氣準備向她求婚的節骨眼上,偏偏殺出個石彥倫?這會兒才搞得他心緒大亂,只好隱忍著醋海翻騰,怒氣沖沖地離開!
就好比說像現在,心理明明想她想的要命,確又不肯回家。就連他都搞不清楚自己在逃避什麼!不過是見面嘛,有什麼好彆扭的?這實在不像一個大男人應該有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