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聽見彩雲的抗議,白若情又遲疑了。
「別再可是了,就這麼決定。」原惠娟點點頭,緊定的說。
「好......好吧!」白若情見狀,也讓好奇心戰勝了殲余的理智。
隔日一早,原惠娟即興匆匆地拉著白若情往小門走去,只見白若情為了能順利逛大街,要彩雲為她梳了兩條麻花辮,她第一次作這樣的打扮,新鮮地向原惠娟問道:「我這樣好看嗎?」
「你是天姿絕色,怎樣裝扮都美,不然怎麼會將龍大哥迷得神魂顛倒。」原惠娟擠眉弄眼,調侃味十足。
白若情聞言,紅著臉的笑睨了一眼。「快走吧!」
兩人開心地如同重獲自由的小鳥,只是苦了跟在後面的彩雲,她著急地喊著:「小姐!」
原惠娟回頭,「別大聲嚷嚷,你可以去也可以不去,但就是不准大叫。」話一撂下,就拉著白若情走人。
彩雲只好緊跟著兩位小姐出堡,若小姐有個閃失,後果她可承擔不起。而且跟著她們,最起碼......一旦堡主怪罪下來,三人一起挨罵也不會太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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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雲見著熱鬧喧嘩的街景,也拋開原先的謹慎,與她們一起由大街的一頭玩到另一頭。
「咦!這是......」白若情停下腳步指著鋪子前一對雕刻品,她專注的凝視著。
這對由象牙雕刻而成的人偶是一對十寸大小的老公公與老婆婆,老公公須長約一寸餘,笑容慈祥的拄著枴杖,另一手則與老婆婆交握著;而老婆婆則開心的望著他......雕刻這件作品的人,將這兩位老人家的神韻傳神的表現出來,借由他的巧手,白惹情清楚的看見什麼是白首偕老。
她看了半晌,心中有著感動和傷感......爹和娘不正是這對老公公和老婆婆的寫照!從上回他說要陪她回去至今已有些時日,看著他如此忙碌,儘管是思親情切,她仍不再增加他的負擔......看來,回家的路,還是漫長。
「你喜歡這雕刻像,咱們就買回去。」原惠娟見她神情專注地看著,以為她喜歡而不捨得移開視線,於是開口詢問。
鋪子的主人是一位年約四、五十的中年男人,他開口說:「姑娘,這是我自關外帶回來的,你若喜歡,我願以便宜一半的價錢割愛。」
白若情看了他一眼,點頭淺笑要彩雲依鋪子主人開的價碼如數付款。少天應該會喜歡吧!白若情心底如此盼望他。也許......自己與少天也能和他們一樣牽手終老呢!
「姑娘,這小盒子是我送你的,就當和你結緣。」鋪子主人見她磊磊氣度又美如白玉,歡喜的將人偶放入內鋪藍絲綢的錦盒中。
「謝謝你。」白若情綻放著美麗的笑顏。
原惠娟見買賣已成,頻頻催促道:「快走吧!現在都已晌午了。」
接著他們又來到街角,三人讓眼前的胭脂水粉給吸引了視線,渾然不覺在後方不遠處有一邪惡的視線正凝視著白惹情......
「睜大你的眼給我看清楚。」艷紅陰沉著臉,揚起一抹奸邪的笑,指著前方一抹淡黃身影。白若情,敢和我搶男人,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後天夜裡,我會找機會絆住龍少天,你就由後院的小門進龍家堡,上那女人的房裡,我自會想辦法讓你進來,屆時你想怎麼做隨你!不過,你給我記在腦裡,要等龍少天回房時讓他看見衣衫不整的白若情。」
「你瘋了,不會成功的,別說那白若情不肯,要是讓龍少天撞見我碰了他的女人,我還會有命在嗎?」最毒婦人心,這女人好狠!灰衣男子搖著頭,哆嗦著求饒。「你行行好,放過我,找別人幫你,我......我不幹。」
「不幹!行啊!等明天午時一到,你就準備嘗嘗萬蟲穿心之苦吧!到時那一隻隻蠕動的蟲會從你的口、你的鼻、你的肌膚穿破而出,等到那時你想死也會因經脈懼斷而無法自尋解脫,嘖,一個好好的人,頃刻間,全身肌膚被啃蝕殆盡,七孔全是一隻隻蟲,唉!可憐啊!」艷紅簿唇微啟,陰狠地描述著恐怖景象。
「你......」灰衣男子聽見她的描述,恐慌的抖著身子。
「只要你乖乖的照我的吩咐去做,還有一線生機,若你膽敢將這事洩露出去,你就等著死期到來。」狠厲的表情醜化了艷紅頗具姿色的臉,這時的她看來像個索命夜叉。「這是迷香,可以讓她乖乖的任你擺佈。」她拿出一個小布袋遞給他。
那迷香,正確名稱叫作「索情香」是妓院老鴇用來對付不聽話的丫頭,只要吸上一點點,立刻會失去知覺、不省人事。艷紅想到這裡,陰冷的笑了起來。
白若情,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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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少天巡視完牧場即風塵僕僕地提早返家,只為那朝思暮想的人兒。他已有二天未見到她,沒有親吻那紅唇,說真的,他好想她!
飛身來到寢房,看不見朝夕思念的人兒,他焦躁的尋遍各個她可能去的地方,皆遍尋不著佳人行蹤。他怒問原祺,才知已一整天不見她的人影,就連貼身丫環彩雲和一向愛搗蛋的原惠娟也不見蹤影。
「堡......堡主。」一個打掃院落的丫環,抖著聲將早上看見的一切說了出來。
這時,龍少天才知道她們三人出堡去了。他吁出一口長氣,轉身看向原祺。「你派多少人手護衛她們。」
「屬下......屬下請堡主責罰。」原祺雙手垂放兩側,躬身請罪。
龍少天聞言,雙眉一揚,「說清楚。」
「我並不知她們出堡一事,所以沒有派遣護衛隨行。」原祺仍躬著身不敢抬頭。
「該死,最近暴徒四起,再加上欲爭奪冰映玉環的人馬,你......」龍少天雙眼圓瞠,「將今天守衛大門的護衛押進白虎堂,再派遣其餘護衛家丁尋找,若有閃失,我唯你是問。」說完,他便拔起身形往大門而去。
此時,逛得興高采烈的主僕三人不知那龍少天正為了她們溜出堡一事而勃然大怒,護衛家丁也為了尋人而人仰馬翻。
天際飄落細細雨絲,沒有滂沱大雨,只有輕輕地、柔柔地籠罩著大地。
細雨調皮地落在白若情身上、發上,將她襯得益加清麗,只見她愁容滿面,望著已帶濕意的衣衫羅裙。「完了。」她喃喃自語,雙手合十地向天祈求。「老天爺啊!千萬別讓少天提早回來,否則讓他看見這一身濕,我就慘了。」是啊!依龍少天那保護欲過剩的德行,一定又是湯藥補品不斷的,外加三天休養。
只是......上天好像偏和她作對似的。轉瞬間,一道疾奔而來的白色身影倏地將她摟進懷裡,隨即又命令隨行而來的原祺將原惠娟與彩雲帶回,即往來時路飛身而去。
龍少天極力克制自己的憤怒!這不聽話的丫頭,竟敢不帶護衛就貿然出堡,要是有個萬一......教他怎麼辦?為了找她,他派出了所有的家丁,花了一個時辰才在大街上看見她的身影。這短短一個時辰裡,她可知他是如何擔心,若換作別人,找再久他也無所謂,可她不同。
積聚的擔憂在見著她的一剎那全部化為憤怒,他不發一言,即使在盛怒中,他仍不願傷到她,這個讓他牽腸掛肚倔強又柔弱的女子。
一眨眼,他們已回到陵霄苑,就算氣得身形僵硬,他仍輕輕的將懷中佳人放至床上,冷凝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低垂著頭,雙手不安地交握著,不發一語。
龍少天見她那小可憐模樣,原想出口的責備也只能化為一聲歎息;再看看她那微濕的衣衫,無奈地搖搖頭,只好暫時放過她,回身開口要隨後回來的彩雲替她更衣,再熱一碗薑湯給她被祛寒。
彩雲快速地替她換掉一身濕衣,然後轉身逃命而去。
這時,兩人皆靜默無語。
終於受不了這令人窒息的安靜,白若情投入龍少天懷裡,纖手摟住他的腰,悶聲輕道:「對不起。」
「你怎麼從杭州回來後就變了一個人,鎮日跟著惠娟那野丫頭到處野,這次竟還不顧安危的溜出堡,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龍少天摟緊她,語帶寵溺的薄責。
白若情見危機解除,暗自鬆了一口氣,抬起頭,嬌憨地朝龍少天露出一抹笑。「對不起嘛!別氣了,人家下次不敢了。」纖纖小手安撫地拍著他的胸膛。
「要我不氣,行!這兩天給我好好休息,我會讓彩雲為你送來祛寒的熱湯和補品。」說完,他大手溫柔地撫著她披散在襟前的微濕秀髮。
「唔......可以不吃嗎?或者二先一?」白若情又想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