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李浩風怒氣沖沖的面向她,他不罵她並不表示她沒有鍺,他只是憐惜她傷勢未癒,瞧她臉上還有未褪的淡紫瘀痕,所以硬將怒火給壓下來,想待自己冷靜一點後再好好同她討論今天的行為,沒想到她還反問自己為什麼。好!她想知道為什麼,那他就告訴她——
「第一,你們太過膽大妄為,竟敢跑到龍蛇混雜的賭坊。第二,你們竟然罔顧身份的與一堆男人擠在一塊兒擲骰子。第三,你們置安危於不顧,竟敢不帶護衛就出門,出了事怎麼辦?第四,你們無視於我的命令。我是怎麼交代你們的!今天你們若有個萬一,那我是拆了賭坊、治府裡守衛一個保護不周之罪,然後不顧皇室尊嚴,讓這事成為大家茶餘飯尺為閒聊話題,或是乾脆當成沒這件事,置你們生死於不顧?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皆打在龍映初脆弱的自尊上,她自覺尊嚴受損。
「就算真的是我們的錯,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我們也知道錯了。你為什麼還小肚腸小眼睛的氣到現在。」她一向有話就說,縮頭縮腦不是她會做的事。
小肚腸小眼睛?她還敢義正嚴辭的指責他,敢情她自認自己有理?李浩風氣得臉上青白交替。
在一邊的李意齡緊張的朝龍映初猛使眼色,為她捏了一把冷汗,心底直埋怨起自己。老天!她根本是火上添油、雪上加霜嘛。
「知道自己不對?你這種行為叫知道自己不對?」李浩風斥道,再也無法控制地怒吼起來。
「本來就是,憑什麼你可以上賭坊、酒樓尋歡作樂,而我們這麼做就是離經叛道?」龍映初仍不知反悔地挑釁李浩風的怒氣。
他以為他是誰!憑哪一點對自己狂吼鬼叫的,王爺了不起啊!大不了姑奶奶我走人嘛,有什麼希罕的!龍映初就這樣睜著明眸大眼,瞪視怒火沸騰已達頂點的李浩風。
「映初。」李意齡無奈極了,沒想到她的性子這麼倔,早知道會變成這樣。那她絕計不讓映初代為求情,反正等小哥氣消,她再回來就行了啊,可是現在,唉!不過,她實在佩服映初的勇氣,普天之下她是第一個敢惹小哥的人呢,真是不怕死。
「不要勸我,我們又沒有錯。」龍映初不甘示弱的硬聲道,哼!她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等委屈,他和自己非親非故的,憑什麼給自己氣受。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怒火翻騰之下,李浩風的情緒再度失控,他氣得將小几上的瓷碗一掃落地,瓷碗應聲碎裂,落地的碎片反彈跳起,不小心劃過龍映初緊握成拳的手背。見狀,一絲後悔閃過他的眼眸,可借龍映初沒看到。
「你……」訝異的舉起手,龍映初看見手背上微沁的血絲,輕微的刺痛感傳來,她無言了許久,然後決定不理會心上微微的抽痛,她不要再和這個大色狼兼臭石頭一起生活!「我要回家。」說完,她轉過身便打算走人。孰料大門口的侍衛迅速阻止她離去的步伐。她氣得面紅耳赤,「這算什麼?」
「誰說你可以離開的?」李浩風的理智已讓她給氣得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哼!我想走便走!我既不是你的妻,更不是你的妾,也沒有賣身予你,憑什麼不讓我走?」龍映初氣得全身發顫,再也不復理智地與他對峙,打算來個硬碰硬。
她離去的腳步讓他的心恐慌,難過起來,他冷眼看著她,俊美的臉上浮現出濃烈的怒氣。為什麼她總是不懂他的心,他是為了顧全她才會如此生氣啊!這些日子自己還不夠寵愛她嗎?
怕她無聊,所以為她找來一堆新鮮玩意兒供她煩悶時消遣。
因她受傷,所以拆了自己苦心設計的競月軒,只為擔心佳人再度涉險。
這一切,全是為她而做的,為什麼才責備她幾句,她就絕情的欲揮袖離去?
她的灑脫在在傷了他的自尊心。
「你以為這寧王府是你要來便來、愛走就走的嗎?」話。出口,李在風下時已晚的發現自己竟抬出王爺頭銜來壓制佳人,但話已出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是萬萬不可能再收回去的。
「寧王府?你竟拿寧王府來壓我。皇親國戚有什麼了不起的,就能罔顧人權嗎?哼!我就走給你看,看你又能奈我何。」在自己的家裡,她一向是人人捧在手上的珍寶,雖然她只是平民百姓,可龍家堡的財勢也不輸給他啊!她大可回家過自在的生活,何必在這兒自找氣受?
而一旁的李意齡及一票護衛皆聰明的噤聲不語。
☆ ☆ ☆
該死的李浩風,竟敢將自己關起來!
龍映初氣得繞著圓桌打轉,一旁的喜鵲則狀甚無聊的盯著她。
這王爺也真是的,既然將小姐關在房裡,不許她自由離去,分明是對小姐有情嘛,何況他還讓自己進來陪伴小姐,就是怕小姐會沒人服侍。那何苦與小姐賭氣,既折磨自己也折磨別人。
已經三天了,這種滋味並不好受,再加上又要安撫小姐的情緒,好累哦!
「啊……」停下腳步,龍映初癒想愈生氣,氣得想直接放把火燒了這裡,可想歸想,她還不至於笨到這麼做,又不是白癡,有誰會放火燒自己的。只好尖叫一聲,以示抗議了。
順手捶了房門一下,臭護衛、爛護衛,竟敢幫著主人作奸犯科,還置無辜可憐的弱女子於不顧,嗚,沒天理。
「小姐啊,別捶了啦,你捶死也沒人理你。」這小姐也真是的,退一步海闊天空這麼簡單的道理她為什麼就是不懂?人家王爺都肯放下身段來找她,說只要她不再提出要離開這檔事便放她出去,可小姐偏偏驢子脾氣地硬和王爺作對,氣得王爺撂下若她不肯道歉就不放她出去的氣話,何必呢?
「哼!」
「我說小姐啊!算奴才我求你行了吧,拜託你不要再跟王爺嘔氣了,你看,你這一嘔氣不僅自己倒媚連我也遭殃耶!」唉,好無聊哦,她已無聊到連桌中刺繡上的圖樣都數清楚了,牡丹七十五朵,蜜蜂二十八隻。
「那你可以出去啊,又沒人留你。」龍映初嘴一撇,不理她的哀叫聲繼續方纔的踱步。
突然,門咿呀一聲的打開了——
「映初,我來了。」李意齡躡手躡腳的推門進來,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騙過守衛溜進來的耶!冒著讓小哥痛罵的風險,夠義氣了吧!
喜鵲在看清來人後,沒力地往床上一癱,唉,惹禍精二號來了,沒好事哦!
「咦?你不是讓那死人頭送回宮了嗎?」大眼頓時一亮,龍映初興奮地忙問她,沒空搭理一旁唉聲連連的膽小鬼。」
「死人頭?」嘻!好鮮的形容詞。
「對啦對啦!死人頭怎麼沒對你怎樣?」不耐煩地繼續追問,龍映初有些忿忿不平了,一起惹禍耶,為什麼她就能逍遙自在?
「因為我是妹妹,而你是心上人,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你瞭解了吧!」李意齡搖頭晃腦的笑她。哈哈!又臉紅了。
「不跟你鬧了。」都什麼節骨眼了,不想辦法救她出去,還有心思開玩笑。
「好啦好啦,不要生氣了,我想到一個好計策哦,可以讓你不用道歉又扳回一城的妙計。」
「快說。」
李意齡將自己的點子仔仔細細地說給龍映初聽,還未說完,一旁的喜鵲已經哇啦哇啦的抗議。
「不行啦,你怎麼可以叫小姐餓肚子絕食,要是出事了怎麼辦?」開玩笑,若小姐有個萬一,不用等堡主及少爺殺過來,她就要先以死謝罪。
「笨吶,是假的啦!」討論得興高采烈的兩個惹禍精異口同聲的開口。
「奇怪,她不是跟你好多年了,怎麼還這麼沒默契?」李意齡斜脫了喜鵲一眼,故作納悶地問龍映初。而龍映初也配合的搖搖頭。
然後,兩人又興奮地你一言、我一語的計劃起來。
喜鵲邊聽邊搖頭,唉!可憐的王爺,遇上這兩個超級魔女,你就自求多福吧!
☆ ☆ ☆
砰!猛烈的撞門聲喚回沉思中的寧王爺李浩風。 「我不是叫你待在房裡閉門思過嗎?」他不悅地朝妹妹皺眉,這惹禍精,誰教她以這麼粗魯的方式開門的,竟敢用腳踢。:
煩躁的把玩手上的鐵球,他沉沉地歎了口氣,不知小東西現在怎麼樣了,吵架至今已有五天了,那小東西竟也倔得寧可關在房裡也不願道歉,本來事情是不至於鬧得這麼僵的,偏偏……
「不好了啦,映初她……」
「映初怎麼了?」昨天他還未走到香桂苑,遠遠地就聽見震天作響的擂門聲及小東西精力充沛的怒罵聲,凝神傾聽,他才知道小東西竟用些精采的詞彙在罵自己——完全變態的花蝴蝶!失笑之餘,他不得不欽佩她那天馬行空的想像力。 那麼活潑好動的小東西,關了她這麼多天,也不見\她有任何不適應啊,怎麼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