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材修長纖細,約莫有一六八公分高,是三七比例的好衣架。
但老天!她居然穿著卡通睡衣——還是那種不透光的加菲貓棉質長睡衣,他想,他碰到一個很離譜的女人了。
她這時幹嘛像個陀螺般的淨在臥室裡打轉,嘴裡還唸唸有詞的?不會是在緊張吧?
從教堂出來,去商店買了點必需品,跟她來到她租賃的兩房小公寓,他才知道,他還必須和一隻名喚「加菲」的肥貓同居。
他對貓向來沒好感,差點就想把貓丟出窗外。
「你必須接受我的貓,還有我的公寓,你得分攤一半的房租和水電開銷。我不搬離這裡,否則,一年後打著燈籠也找不到這麼好的廉租房子。」她提出條件。
「行。」他咬牙答應。「我和你住一間,貓不准進來這個臥房。」
「這怎麼行?我不抱加菲就睡不著!」她抗議。
「你只要抱我就行了。」他翻翻白眼,好整以暇的等著欣賞快要暈倒的表情爬上她可愛的小臉。
現在,夜晚就寢時刻來臨,她該不會真的緊張得暈倒給他看吧?
可他心頭就是竊喜於她的純潔,唉!真是要不得的大男人心理!
「媽媽咪呀!你幹嘛不出聲?嚇我一大跳。」柴珊珊猛然發覺他正盯著她看。結這種便宜行事的婚,隨時隨地再讓他嚇上一嚇,她一定會提早心臟衰竭、暴斃升天的。
「過來!」他對她勾勾手指。
他的手指一定是灑了魔粉,他整個人都宛若是一個魔咒……尤其是洗過澡後,彷彿連「性感」都可以從他油亮的皮膚上隨便大把大把的掐出來。
他頭髮濕漉,光裸著胸膛,全身只套著一條長褲,腰扣還是散開的,只靠拉鏈勉強撐著,低腰線清晰可見。
身形英挺,腿長肩寬,肌肉結實勻稱,簡直就像高中美術課本封面上米開朗基羅雕刻的大理石像。
沒交過男朋友、沒親眼見過這麼「清涼」的男人……她彷彿被催眠了般,乖乖地走向吸引她的磁石,仰望著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男人。
「你怎麼不把睡衣穿好?」她的呼吸窘迫,抱怨的語氣聽起來可憐兮兮的。
「我沒睡衣。」
「沒睡衣?難道你不用睡覺?啊!」她弄明白了,小臉霎時漲紅。
「我裸睡。」
「知道了啦!」她的臉都埋到睡衣領子裡了。他可不可以不要老說些很有顏色的字眼,來挑戰她脆弱得快要斷裂的神經啊?她可是會昏倒給他看的喔!
「珊珊?」
見鬼了,連他呼喊她名字的韻調都酥了她全身不爭氣的骨頭。「什麼?」
「我買了酒,你喝一杯會舒服些。」很有趣的小處女啊!可她的臉這麼紅,等一下該不會腦充血中風吧?
他走向冰放著84年份波爾多紅葡萄酒的冰桶,熟練地轉動酒拔,「砰!」的一聲,酒塞跳開了。
緊接著,一個鬱金香型水晶杯裝著二分之一的絳紅液體,捧到柴珊珊面前。
她垂眸盯著發抖的粉紅色腳趾頭,猶豫著要不要把杯於接過來,「呃~~你……我……你會發覺這不是個好主意……」她這輩子喝過兩次酒,兩次的下場都很驚人!
「相信我。」他抬起她的下巴,食指輕輕摩挲著她誘人的唇線。
「珊珊,我有名字,你還沒喊過我。」他湊上前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
他的動作、他的聲音充滿「性」的挑逗與暗示,擺明了今晚一定會要了她的身子。
她沒得逃了,抓在她手中水晶杯,眼看就要讓她緊繃的五根手指給捏破了。
「懷逸。」她擠出破碎難聽的嗓音,然後一仰頭,咕嚕咕嚕把紅酒當白開水,全部灌下恐慌得發緊的咽喉。
「逸,你來吧!」她的眼光迷離,勉強漾出一朵傻笑。
反正交杯酒算是陪他喝過,接下來隨他對她的身體怎麼胡來都行,她沒勇氣清醒的面對和一個陌生人做愛啦!
酒精快速征服她的腦門,她兩眼一閉,倒栽蔥似的往後跌,後腦勺直直衝進雙人床墊。
躺得歪歪斜斜,她動也不動了。
唐懷逸被搞糊塗了,拍著她的臉頰,「珊珊、珊珊?你幹嘛?你不用裝睡,我不喜歡對著木頭做愛……珊珊,你真的不是在裝睡?」
然後,依稀記得硬把酒杯塞進她手中時她曾說過:「你會發覺這不是個好主意。」
他揪著頭髮,爆出詛咒,「見鬼了!你原來不能喝酒,我的美好夜晚就這樣報銷了?柴珊珊,你這個膽小鬼!原來你並不像外表展現得那麼強勢精練、藝高人膽大哪!」
聽,這個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女人,還敢發出微微的鼾聲。
她高聳的胸部曲線上下劇烈起伏,滿臉通紅、艷唇微張,對他散發出百分百致命的誘惑力!
無奈,他只能苦笑著,「我性致很高,也很渴望你,可我不愛強暴女人,」
他將她的身子扶正,頭也擺回枕頭上。然後就趴在她旁邊,手指無聊地順著她睡衣上的加菲貓圖案來回遊走,哀聲歎氣,「唉!你這個磨人精!」
可不是,性愛的歡愉是要兩個人來營造,他挺不屑一個人發洩純本能衝動!
為了達到目的,結這種便宜行事的婚,到底是不是個好主意呢?值此夜闌人靜,他反而有點迷惘了。
硬把柴珊珊給牽扯進來,緊咬住她工作上的不如意以及人性上的弱點來利用……他擰眉自問:「我對你會不會太殘忍啊?」
他翻身下床,衝過去抓過紅酒瓶,對準瓶口灑入喉。但願他也可以像柴珊珊一樣一醉全然忘憂……
忘了要與父親作對、忘了想繼承已過世祖父所設下的那筆基金——那是他預留的備胎,倘若經濟命脈真被他父親切斷,他也大可有恃無恐。
他快三十歲了,再不弄張結婚證書送回去,就要喪失繼承權了,所以,他找上柴珊珊……
這些,今晚就全都忘了吧!
第二章
「嘖!這就是號稱五星級的Sheluton格調啊?低俗難看到了極點,兩百五十六個房間都放著冰空氣吧!」
首度踏入家族事業版圖的唐懷逸,打量寬敞的lobby後,不屑的低嗤。
柴珊珊環視著未來一年要拚命的地方,雖心虛卻板著臉孔嘴硬道:「沒啥不妥啊!」
唐懷逸輕撇嘴角,把身旁的柴珊珊往樓梯口一推,「好吧!你可以進去開會了。」
柴珊珊還是打住腳步。
「可萬一fax壞了,紐約傳來的派任令沒有到……」
「你顧慮太多了!」他昨夜就已和總公司聯絡,保證萬無一失。
「可人家^」
「相信我!」
柴珊珊暗自嘀咕,她昨天就是因一時不察,才會相信他溫文儒雅的外表,請他吃了魔力糖……如今才會落得這般忐忑的地步!
「我說了我沒想傷害你。」他促狹地對她咬耳朵,「我昨夜就沒對你怎樣呀!」
「啊!」柴珊珊紅著臉直往樓梯跑走了。
「老愛臉紅的女強人!」唐懷逸不敢置信地大搖其頭,「對了,要記得提醒她,Kiss Cood-bye不能忘。」
他低聲吹著口哨,自己找節目去了。唔~~大飯店應該附有健身房,他就去那兒發洩些精力好了。唉!昨晚真的憋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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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會議大廳裡坐著一群高階主管,氣氛很詭譎。
一群人不只眼鏡掉了一地,還到處找下巴。「新的人事命令傳真來了耶!」
坐在首位的馬勝虎不停拿手帕擦冷汗,近乎呻吟的問著他的秘書崔若芙,「是不是有人在惡作劇啊?」
崔若芙咬咬唇又搖搖頭,「總經理,偽造傳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啊!Charles Heisman居然是新任總經理,早知道我就自己去接機了。他為什麼偏偏要委任柴珊珊當特助?」馬勝虎悲鳴著。
他對那個老是一肚子想法的年輕女孩很感冒,三不五時就想挫挫她的銳氣,提醒她要認清自己的份量;可現在,她居然爬到他的頭頂上了。
「一場噩夢,我一定還沒睡醒……」馬勝虎揉著發疼的鬢角。
「砰!」一聲,會議室大門推開了,馬勝虎的噩夢正式開始。
柴珊珊抬頭挺胸,快速移步向前來到首座,眼光與馬勝虎對峙三秒鐘。
然後,馬勝虎認清大勢已去,乖乖的讓位。
「好。」柴珊珊先清清喉嚨,「從現在開始,台灣的Sheluton由我管理,我有幾點改變要發佈。若芙,詳細記錄清楚,分送到每位員工的電子郵件信箱。」
「是。」崔若芙十指在手提電腦開始作業了。
「首先,所有員工的職務保留不變,只除了馬總經……呃!馬勝虎先生調任管理健身娛樂器材。」她知道馬怪有一家子要養,沒想真的全面封殺他的後路。
馬勝虎的頭瞬間敲上會議室的桌面。這女人真的公報私仇,不過,她居然沒開除他……好!他就待下來,等著鹹魚翻身的機會!「是,柴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