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何時她才能越過那道心牆,真正地接觸到霍赦霆的內心感情世界?即使他口口聲聲要娶她為妻,但她卻一絲一毫地感受不到那種互屬的情感,他倆之間的感情陌生到她好無助、好惆悵。假使——假使她能少愛他幾分,那麼或許還能及時脫身,但——唉,太遲了!
「我就說嘛,哥哥怎麼可能把我忘了!對了,把這藥喝了吧!這些天在船上一定苦了你了,尤其有孕在身更是難受,是不?」妹子端起剛才送來的蕩藥,小心翼翼的吹涼它。妹子在蔻兒身旁坐下,舉起蕩匙靠向她的唇邊。
「我自己來吧!」蔻兒微笑地接過碗匙,在幾口熱蕩落肚之後,她開口問道,「是你哥要你來陪我的?」
「是的!不過,不用他開口,我也已等不及來瞧瞧未來的嫂子囉!嗯,我身旁的丫懷說的沒錯,大嫂你長得可真美呀!原本我還不信咧。天底下哪有女人長得比我那前任嫂子更漂亮——」妹子話到一半,原來嘰喳不斷的話,頓時打住。她雙手掩唇,一副做錯事的無助樣。
「沒事的,我早已知道有她的存在,你大哥並沒瞞我什麼?」蔻兒聳聳肩,佯裝自在、無所謂的模樣。
「真的?我還以為說了不該說的話了!」她吐吐舌頭,安心話道。
「妹子,你叫……」
「儀千,大嫂可別又把我忘了!」
「不會的。」蔻兒舉手保登道。接下來的她假裝隨口問問,「你——大哥愛她嗎?」
「愛啊!不愛怎會娶她。」儀千一副理所當然、不假思索就說,在她觀念裡,結婚就是愛的表現,簡單得很。
「但我相信,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絕對沒有可以取代你在我大哥心目中的地位!」她接著又振振有辭的說道。
「喔。這麼肯定?」寇兒也不禁跟著問,她已經喜歡上這妹子子了!
「是呀!自從嫂於死後……哎呀,這個不說了,反正現在也已三年了,這三年大哥從未對誰動過心,更別說是要娶她了!所以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個喜宴你是躲不掉的了!」儀千隻差沒擊掌振臂地笑說著,由她雀躍的表情看來,她真的是打從心底喜歡上這未來的嫂子,雖說兩人頭次照面。但卻彷彿像是認識多年似的。
「是嗎?那名叫古蝶君的女人呢?」寇兒好奇的問道。自從發生那件意外之後到現在,她仍可感受到古蝶君的恨意,和一股醋意。同是女人,後者的感覺特別敏感強烈。
「古蝶君?你見過她了?」她杏眼圓睜地問道。
「嗯——『巧遇』!她似乎和你哥有不共戴天之仇?」
「是呀!一對姊妹同時愛上一個男人,結局還能圓滿到哪去?!更何況到最後哥哥選擇的是古媚心,而非她古蝶君,所以想當然,她對哥哥的恨意自然是存在的。」儀千聳肩側頭說道。
「她們同時愛上了赦霆?!」寇兒接近自言自語著,她十分不願去向儀千打聽這、探聽那的,但她實在有許多結需打開,否則她不知道往後日子要怎麼過,思維要如何繞轉,才不至於又將自己捆綁難以脫身。
「可不是!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兩、三年前,古媚心意外死去後,古蝶君便一口咬住哥哥,說大嫂是他殺的!就這樣,兩人之間的仇恨就愈積愈深了!」她幽幽地說道。從她落寞的語氣聽來,當時的古蝶君一定鬧得風風雨雨、雞犬不寧!
「這麼說?古蝶君對你哥是由愛生恨羅!」所有的事都幾乎聯繫得上了,「既然她口口聲聲咬定赦霆是兇手,總要拿出個證據來呀?對了,你大嫂是怎麼死的!」寇兒又緊跟著問道。
門口突然射進來一句又冷又銳利的話,「你想知道?為何不直接來問我?」
寇兒聞聲回過頭,才赫然發現是霍赦霆。他身著全灰的衣袍,堂而皇之地倚在門邊,依舊那麼地冷峻、孤傲。他那冷漠不帶任何情感的雙眸,正深不可測地直視著她,那黑眸中似乎能看穿寇兒內心似的,令她不禁為之一陣心虛。
畢竟是她在他背後探聽他的事,更糟的是,讓他聽見了方纔她最後的問話,是提及他前妻的事,那無疑是在傷口上抹鹽,哪壺不開,提哪壺!她還記得,還不知他就是霍赦霆之時,曾無心提起他妻子,還引起他雷霆大發,可見他非常厭惡他人提及此事。
「哥,你怎麼來了!你方才不是說要去一趟馬匹拍賣場,挑幾匹好馬的嗎?」一嗅到氣氛不對,千趕緊化開僵持的氣氛,她站起身,撒嬌地貼近哥哥身邊,將他拉進房裡。
踏進房裡的霍赦霆,未發一言地在寇兒面前坐下來,男人的氣概,直凜凜地逼迫著她的呼吸,但她桑寇兒再怎麼心虛不安,打死她也絕不會洩漏出來的,她揚起柳眉,美眸更是毫不畏懼地直視回去。
「我來請你未來的嫂子出城逛逛,不知她是否肯賞個臉?」他低沉地揚起男性渾厚的嗓音,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把才纔那冷漠酷人的駭意,全一掃而光。
「好哇!大嫂一定肯答應的!」儀千轉陣到寇兒身邊,嗲聲求情道,「大嫂,如果你不答應的話,那今天我肯定也沒辦法跟班了!」儀千大嫂前、大嫂後的叫,叫得寇兒心更慌更亂。尤其是在霍赦霆面前叫,只更惹得她不知所措,不知如何作答。因為妹子這麼一叫,暗喻著她和他之間的關係,變得好親密、好親密!
「我方才覺得身體不適,如果這時出堡……」她隨意找個借口推辭,這時她避免接觸他敏銳的眼神。
「喔!可是在我還沒出現之前,你還精神奕奕、興致勃勃地探知我的事……這之間的轉變……寇兒,你身體可真會看時間、看場合不適啊!」他微微扯開嘴角,輕鬆戲謔地緩緩說道。
他的話問得寇兒無言以對,臉兒飄上幾朵紅霞。
「好啦——我們走啦!」儀千見機不可失,拖起寇兒就往房外走,讓寇兒連拒絕的機會也沒有,就這麼被妹子往外推。在她往外走時,不小心捕捉到赦霆的一抹笑容,那笑容不帶任何諷刺意味,甚而包含了一抹疼惜。
第八章
這一天什麼都不對勁,打從昨兒個一踏進霍龍堡,被迫冠上未來女主人的頭銜,到隔日的現在,沒有—件如她的意、稱她的心的!
就打個比方吧!原來一直嚷著要去拍賣場的儀千,哪知將寇兒強拉到馬棚後,竟說臨時有事有辦,更生生地丟下她一人,獨自面對霍赦霆。
寇兒不曉得自己何時變得這麼膽小?但方纔的氣氛的確是滿僵的,尤其是他總會用一種特殊的眼光打量著她,那熾熱的眼神彷彿一件件剝下她的衣衫,直探她最深最底的靈魂,讓她無處可逃。
「坐馬車吧!原本想騎馬去,但為了腹中的孩子,還是小心點才是!」霍赦霆打斷她的思維,為她打開車門,並示意要她坐進馬車裡。
被趕鴨上架的寇兒,忍不住地扔給他一記白眼,為何他一直在她耳邊強調這件事!時時刻刻提醒她已懷了他的孩子!但好笑的是,寇兒到現在卻一點跡象也沒有,假使真想判斷有無的話,大概也要等幾天後吧!
唉,當一個人在街上遇見有人說,街上出現老虎時,你可能壓根也不會相信,但如果接二連三,有人向你說得煞有其事的,你也不得不開始懷疑了!所以現在的寇兒還真的愈來愈相信她已懷了孕,並且也開始慢慢地接受這事實了。
「你不是有話要問我嗎?何不趁現在問個夠!」霍赦霆等他們兩人坐定,向馬伕示意出發之後,轉而對一臉沉靜的寇兒說道。
「我不會白費口水,去問一些絕得不到答案的問題!」她知道他指的是何事,所以壓根不多考慮地便一口回絕,反正一向如此嘛,他是不會向她多表露任何事的。
霍赦霆沉靜了好一會,在這中間,她不作任何的辯解,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空氣突然變得好稀薄、好難受。就在她差點受不了,準備抱怨之時,他開口了,不急不緩的。
「我妻子的死,純粹是意外,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都絕不強迫你,縱使外界謠言四起,但我霍赦霆絕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他的語調好淡,淡得聽不出其中情感的起伏,但是寇兒卻看得出,在那冷靜的外表下,是經過多年洗煉,才能恍若旁人的描述事件事情。
「你妻子是怎麼死的?為什麼古蝶君要誣賴你?」
「墜崖!」霍赦霆深歎口氣,「那天是風雨交加的黑夜,我不懂她為什麼在那時候跑進深山樹林裡?發現她失蹤後,我發動全堡的人找尋她,最後卻在山崖下找到她的屍體!」他的話引來寇兒咬唇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