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尖叫、怒不可遏地撲向他張手抓他,雙腳猛踢他的小腿骨,凶狠之意可見一般。
對於庭齡的指責,楚奕並不感到訝異。
雖聽不懂她的話,不過從她使勁的拳頭看來,她可真的對他恨之入骨吶。
要恨就讓她恨到底吧!
這樣說不定對她、對我都有好處。
主意一定,楚奕再次舉起腰間別著的鐳射槍,一一準確無誤地掃射過一個乘客。
「不……」
庭齡嘶聲喊道。
怵目驚心地看到一一倒地的身體,讓她震驚得無以復加。
她無助狂亂地尖叫抗議,叫到她聲嘶力竭,雙手被緊鉗的她,只能任一具屍體重重重相疊。
空洞無助的雙眸,不敢置信地停駐在楚奕英俊冷漠的臉龐上。
當最後一名乘客倒地之時,庭齡也跟著昏倒,嬌軀慢慢地滑落。
嘶吼聲已平息,機艙變得好靜、好靜。
楚奕低頭凝視懷中的地球女子,清楚的瞭解到這是全宇宙最漂亮的臉,將她帶回他的世界,想必一定會引起不必要的喧嘩。
是好是壞,全都是他不想要的。
因為他惹不起哪!
此時此刻,已下容許他有半點遲疑,將她帶走己是唯一之策。
在好友溥磊的安危以及她隨之帶來的困擾,兩首相較之下,他當然順及前者。
假使真的要作出選擇的話,他寧願不要遇見這女子,因為他心底逐漸泛起一縷重擔。
一頭繫著她,另一端則繫著自己。
他該如何去衡量輕重?
在族人異樣的眼光之下,他該拿她如何是好啊!
唉!
楚奕在心裡沉重地歎口氣,然後溫柔撥開掉落在庭齡頰上的髮絲,輕輕橫抱起她走出機門。
「解凍地球人,並且護送飛機安全降落。」
楚奕冷靜地指揮道,故意忽略屬下對他剛剛顯現出來的溫柔而感到吃驚的表情。
的確,他們是應該感到訝異。
因為在他們眼中,首領總是吝嗇對女人施以柔情,就連對自己的未婚妻也是!
楚奕不發一言抱著庭齡邁過部屬,進入星艦之時,低下頭微靠近她那漂亮得令人窒息的臉蛋,皺著眉低聲沉重地說道:
「我該拿你怎麼辦?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你啊!」
沒有人回答他,昏迷不醒的她,兩排密密的睫毛投影在白皙的肌膚上,那麼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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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真是陰晴不定。
早上天空還整片陰沉沉的,怎麼一到中午,太陽卻好像漲了一倍大。
看樣子是非把底下的人熱死不可,而且眼前還正好有個適當人選呢!
苡軒手端狗飼料,一面攪拌一面裝佯無所事事在大廳閒逛。
最後「順便」側身窩在窗戶邊,小心翼翼透過簾縫偷窺——
不,是監督「那個人」在花圃工作的情形。
熾烈的陽光迸照在他滿是汗水的皮膚上,反射出的亮光對照他古銅色的結實胸膛,煞是好看!
哎呀,她這是在幹嘛!
自己好說也是高高在上的名媛淑女。
怎會淪落到偷窺他人的地步?
而且對方還是擺明對你沒興趣,口口聲聲笑你男人婆的三級混帳、王八蛋、臭男人!
真是的——哼!
誰稀罕!
愈想心裡愈鬱悶。
不過她又何必跟陌生人生悶氣呢?
畢竟他也只是一名借宿客,明兒個一早就得離開她的地盤。
假使還賴著不走的話,她踢也要把他給踢出去,這可是兩人有言在先的協議。
其實要不是他有傷在身的話,說什麼也不可能讓他留下來的。
雖然時代在變,鮮少人會去在意什麼體統問題,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仍是有它的殺傷力吶。
至於花圃的工作可不是她勉強他去做的,是他不想白吃白住,拿補償當說辭。
但話又說回來,一個受了傷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體力,而且傷勢竟然恢復得如此神速。
算了!
人家細胞組織能力好,關自己什麼事?
苡軒搖搖頭,聳聳肩逕自端著狗食,四處尋找才幾個月大的狗狗。
奇怪嘍,客廳、廚房全找過了,甚至連沙發底下也找了,卻連狗影子也沒見著。
平常看它活蹦亂跳,一張嘴叫個不停,今兒個卻連狗叫聲也沒有了。
也,會不會又跑到她房間裡大肆掃虐,弄得滿目瘡痍。
我的天哪!
我那三萬多塊的保養品——
苡軒腦子一閃而過那幕可怕的景象,嚇得她拔腿衝向臥房,飛也似地把門撞開。
果然沒錯,狗狗的確在她房間,定眼一看,一顆心立刻揪得半天高。
因為它正趴在地毯上非常賣力的啃咬一件衣服。
她再也克制不住的衝向前,蹲下身準備搶回衣物的時候,苡軒愣住了,伸出的雙手僵在空中。
這——這並不是她的衣服啊!
苡軒放下狗食,故意引走狗兒,恍惚地抬起她上那件金銀色的太空裝,看似重卻輕如羽毛般地不可思議。
這是什麼玩意?
它是怎會出現在她臥房呢?
昨天她才打掃整理過,並沒有發現有這件顯眼的太空衣吶。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有誰曾進去她的房間?
除了自己,庭齡之外,還有——
是他,一定是那位自大蠢蛋的陌生漢。
昨晚,當她睜眼發現他時,並沒有瞧見他另外身著普通衣褲,腰間也只繫著一條浴巾,而且那時他正站在她的床邊。
一個念頭竄上腦海。
苡軒隨即整個人趴在地毯上,睜大眼睛在昏暗的床底下尋找更可疑的東西。
果然,觸及她手指尖的一把冰冷金屬槍,更是引起她的恐懼寒顫。
一件太空衣、一把設計怪異的槍支?
他到底是誰?
剛從拍片現場帶出來的,或者是從科學館裡偷竊出來的?
嘿,她還是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最大!
一名偷竊者,早知道就不該聽庭齡的話收留他。
現在可好,一瞧見溥磊優閒坐在沙發上,準備對他破口大罵之時,電視螢幕上的新聞快報直切入她整個意識。
「昨天深夜在××區發生的外太空飛碟遺跡現場,而在今天早上,××航空公司的波音七四七,曾在十時左右與塔台失去連繫,經過一個小時的搜巡之後,赫然發現飛機安然停駐在東南方位的小島上,機長和乘客全部呈半昏睡的狀態,並無大礙。不幸的消息是一名名叫鍾庭齡的女子是唯一的失蹤者,機上仍留著她的行李,但人已失去了蹤跡,到底情況如何,請看晚間新聞——」
庭齡——她怎麼會……
苡軒震驚的停在原地。
正當不知所措的時候,溥磊的一陣歡呼吆喝聲硬是將她整個人震醒。
「唷呼!計劃成功羅!想不到楚奕竟在不到一個鐘頭的時間就追蹤到她,沒有白費我的一番苦心!」
背著苡軒的溥磊並不知道她此時正怒髮衝冠,兩眼睜得好大的站在他身後,不知情的他仍高興忘情的繼續高喊著。
「把手舉高,給我慢慢退到牆邊!」
苡軒冷冷的警告宛如狠狠潑了溥磊一身冷水。
霎時,沒有吆喝掌聲,客廳靜得鴉雀無聲。
遲疑了一秒,溥磊才緩緩起身轉向苡軒。
當他瞥見她左手拎著太空衣,右手緊握雷射槍對準自己時,那雙俊眉微微挑高,好像對苡軒的警告並不以為意,反而吊兒郎當地朝她咧嘴一笑,得意的露出一口白牙。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你同伴要架走庭齡,她現在在哪裡?說啊,再不開口,我就開槍斃了你。」
苡軒強迫自己的語氣充滿剽悍嚇人,但千殺的,再怎麼偽裝仍掩飾了她發顫的雙手,以及吞嚥的口氣。
「說啊!」
這回,她故意瞄準他的腦袋,以壯聲勢。
溥磊邪邪勾勒起嘴角,揚起濃眉打量她一副赴死沙場的僵直表情之後,竟然還咧嘴大笑,對指著他的槍根本不放在眼裡。
甚至還逕自氣定神閒挪過來一張單沙發,還在她面前有恃無恐地坐下來。
太污辱我了!
他是故意的,從他可惡的笑容,雙手|環胸的態度看來,他壓根就不相信她有勇氣開槍。
「我等著你開槍哪,男人婆。如果再猶豫一秒的話,我就更相信你對我有那麼一點不捨!」
一片紅潮衝上苡軒的雙頰,在溥磊嘲弄的口氣下,更顯得她此時正處於下風。
怎會這樣呢?
明明手上拿槍的人是她啊!
可惡,她不會讓他得逞的。
「我不會那麼傻,我還想從你口中套出庭齡的下落,殺了你,不就白白犧牲了她。事情有輕重緩急,這點我可還做得到。」
「很好,那是不是表示,如果我不說,就能保住我這條性命嘍!你真的替我設想周到啊!」
他溫吞吞,優閒的回駁道,修長結實的雙腿更是霸氣的蹺著二郎腿。
「你——一槍斃了你,太便宜你了。我非得要把你千刀萬刮才甘心哪!」
她氣急敗壞的怒喝道。
「嘖嘖!如果地球女人都像你這麼殘暴的話,那麼我可真為地球男人叫屈唷!哪一天,地球人類絕了種,我也不會感到驚訝的。」
他不敢領教的搖頭歎息道。
果然,他幾句暗喻的話,證實了苡軒揣測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