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緋衣拉緊了身上單薄的睡袍,想維持一定的體溫;她站在夢裡的故事中,望著白茫茫的煙霧,看不清周圍的景物。
一聲女性的尖叫,讓她全身為之沸騰;緋衣急忙地跑去,而不顧腳庇傳來的刺痛。
那名身穿只色風衣、頭戴黑帽,臉又用白色口罩蓋住的男人,正壓在小憐的身上,兩手使勁兒地掐緊她的脖子,欲置她於死地。
「住手!」傅緋衣狂喊地往前奔去,卻因撞上了不知名的物體而跌坐在地。她費力地爬起身來,不敢相信地望著前方,伸手一摸——竟有一道透明的牆阻擋在她的面前。
牆外的小憐與那個男人激烈地搏鬥著,徒留乾著急的緋衣在一旁死命拍打落牆面。
「快住手!」傅排衣又急又氣,卻只能一味地呼喊。「小憐……」
馮玉憐隨手抓了一把沙子擲向對方,那人立刻以,手摀住雙眼怪叫出聲,小伶胡亂拉扯之際,競一把扯下那人的面廖——
「是你!」小伶驚悟地站起,不敢相信地叫道。「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對方緩緩自口袋中拿出早已預備好的武器——一把銳利的匕首。他揮舞著閃著銀光的刀尖,一步步向小憐靠近。
「不!不要哇……」傅緋衣簡直就快哭出來了,卻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制止這可怕的一幕。
小伶被逼得一再往後退,她的臉上充滿了絕望與悲憤。傅緋衣此時聽不清楚他們的對話,但可以肯定的是:馮玉憐認識這個人!
「危凶傅緋衣看到小憐正往山崖邊遲去,顧不得他們根本無視於她的存在,仍然大聲警告著。「快停下來!小憐——別再走啦!」她努力地捶打著看不見的圍牆,並開始奮不顧身地以肩部衝撞;但不管她如何使勁兒,這面牆都文風不動,她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悲劇產生。
另一頭的小憐依舊不知死期將至,她只是不斷地保持和對方的距離。
「啊——」傅誹衣遮著雙限,不忍看下去;空氣中飄蕩著馮玉憐姜厲的叫聲,由近而遠,裂成陣陣碎片。
「小憐……」這樣掉下去,她肯定是摔得粉身碎骨了。傅緋衣難過不已,淚珠像水龍頭一樣流個不停。
她慢櫻地抬起頭,臉上掛著兩行清淚,遙望向遠方的崖壁——
等等!小憐還沒死呀!!
她的手緊抓著光禿禿的岩石奮力掙扎著,努力使自己的重量不要下墜。
「救她……誰快救她?」傅緋衣看到活生生的小憐向興撂手舞足蹈起來,但處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不能擔保她可以逢凶化吉;而紹衣仍急如熱鍋上的螞蟻,祈禱小憐能平安無事。
站在生死關頭徘徊的小伶面前,那男人只是冷冷地俯視她,一動也不動。
「這個沒心沒肝的混蛋!。傅緋衣狠狠咒罵著。要是讓她知道這個人是誰,她一定將他大卸八塊,再一口一口地把他吃掉。
那男人終於有了動靜。
只見他抬起左腿,不偏不傷地踩在小憐的右手上用力地旋轉著,馮玉憐痛得大叫,隨即鬆開了被踩壓的手;現在,只剩下另外一隻手掛在峭壁上了。
「你這個變態!小憐已經不行了,你還這樣對她……」傅緋衣急得跺腳,卻於事無補。
「咻」的一道光線吸引了排衣的眼睛。
巴首在月光下閃著冰涼的銀光,男人拿著它慢慢垂下,用力一劃——
小憐發出和剛才一樣的尖叫聲,就這樣消失無蹤了……
不是人!真不是要!!
傅緋衣覺得這人實在太殘忍,居然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人冤死在他面前,難不成他的心是鐵做的嗎?
怪不得小憐死不瞑目。在這樣幸福甜蜜的情況下莫名奇妙地死去,任誰都會心有不甘呀!
而陷害小憐的男人還停留在原地,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彎腰檢視著峽谷,彷彿正意猶未盡地享受殺人的樂趣呢!
「小憐——」遠方傳來斷斷續續的呼喚聲。這聲音……是溫思遠吧?
傅緋衣焦急得大叫:「在這兒!在這兒啊——」
「小憐——」呼喚聲由遠而近。溫思遠的身影逐漸出現在眼前,他急切地尋著心愛的妻子,滿臉的慌張失措。
傅緋衣此時已忍不住熱淚盈眶。「無論你再怎麼搜索、再怎麼呼喚,即使喊破了嗓子,也無法找回摯愛的妻子了!」她感到一陣鼻酸。
「小憐!你到底在哪兒!」溫思遠的聲音哽咽起來。「是我不對,你原諒我吧。別再這麼折磨我了!」
「小——」溫思遠突然楞住。他望著山崖邊馮玉憐遺留的手帕,不可置信地蹲了下來。
「不……不會的……你不會這樣懲罰我的……」溫思遠緊強著手帕,胸口卻劇烈地起伏。
「小憐——」他跌跌撞撞地走近山崖,谷底吹起的寒風讓他挺不住身軀,就像個全身虛脫無力的人一般跪倒在地,兩手抓著自己的頭沒命地搖著。
「不——」溫思遠悲姜的叫喊聲在山谷中不斷地迴盪,臉上的五宮痛苦地扭曲成一團。
「這——不——是——真——的!」思遠絕望的哀嚎讓緋衣也忍不住地滴下了傷心的淚水。
第九章
緋衣哭著醒來,心情異常沉重,她悶悶地坐在床沿,完全不想見任何人。
「眼睛都腫了。"她望著浴室的鏡子,咕噥道。
她打濕毛巾敷在紅腫的眼皮上,經過半個小時後,終於勉強可以出去見人。
廷瑜不知起床沒有?順道繞過去看看。
廷瑜的房門虛掩著,傅誹衣自門縫中看到了徐宇揚比手劃腳地講話,深伯打擾了兩人談公事,她決定待會兒再來找人。
警方的化驗結果出來了嗎?"就在她轉身準備離去時,聽到溫廷瑜發出了疑問。
什麼化驗報告?緋衣納悶。
「出來了。根據初步研判,車子曾被人動過手腳,因此,你們那晚的失事,不是意外。徐宇揚的聲音裡有平日少見的嚴肅。
什麼?!
在門外偷聽的緋衣大吃一驚,她一直以為只是單純的煞車壞掉而已。
「我想也是。"溫廷瑜的聲音依舊平板地不帶一絲情感,完全察覺不出他的怒火正在聚集。
「根據現場殘留的油漬推斷——"徐宇楊接續道。"你的煞車線可能早被剪斷。汽油沿著路面不停地滴漏,即使不踩煞車,擠命滑行也會爆炸的。」
「查得出來是誰幹的嗎?」
「警方找出一些可能涉嫌的名單,你看看。」
傅排衣看見宇揚拿了一張紙遞給廷瑜,無奈相距太遠看不清晰。算引她不想勉強了;知道是誰又能怎樣呢?拿斧頭去砍人家嗎?再說她最近實在已經知道太多事情了,小小的腦袋瓜裡一時之間也無法消化,還是不要給自己製造麻煩吧!反正他們兩個一定會料理得很好的。
這樣一想心情隨即開朗,她輕鬆地下樓,卻在大廳見到那日和溫夫人說話的老頭。她原想裝作沒看見地記過去,但可惜……她被逮個正著。
「這不是廷瑜的新娘嗎?"溫書哲誇張地調高了聲調。
「您……我認識您嗎?"傅緋衣假裝從未見過此人,畢竟她上回是偷偷看到他的。
「我是廷瑜的舅舅——"他上前一把握住排衣的玉手,瞇著原就細小的眼睛說道。"是他們大媽的弟弟。」
「啊!您好。"傅緋衣基於禮貌,亦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不知為什麼,傅緋衣非常討厭看到這個人。他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噁心感、獐頭鼠目模樣讓人避之唯恐不及。
溫書哲緊抓著傅緋衣的手,不停地用拇指磨搓著她的手背。"哇!廷瑜眼光真好啊!找個和媽同一典型的媳婦兒;皮膚又白又嫩,臉蛋跟個洋娃娃似的,真是可愛極了!這是不是遺傳哪?怎麼父子倆的口味都一個樣兒呢?"他從頭到腳仔細地把緋衣打量了一遍,那種邪淫的神情盯得緋衣渾身不自在。
「謝謝……"緋衣欲抽回被他摸遍了的右手,溫書哲卻沒有放開的意思,反倒握得更緊。
「有一點……我要提醒你。"溫書哲的臉色倏然轉為陰沉。"無論你知道些什麼,都不要多管閒事的好,這樣日子也能快活一些;否則——」
「把你的髒手拿開!"徐宇揚突然出現在緋衣身邊。
溫書哲立刻放開排衣,沉著臉道:「我不過是恭賀她,你緊張個什麼勁兒?」
「你最好離她遠一點兒。"徐宇揚正義凜然地說道。
在他兩人講話的同時,傅緋衣才注意到剛才一直躲在溫書哲身後的男子。他長得很瘦小,賂駝的背脊似乎很難挺立起來,不過那副小頭銳面的樣子,一看就知道絕非善類。
這個一副癟三的男子,發覺傅緋衣的眼神之後立刻低下頭,並且轉向背對著她,不讓緋衣看清他的面貌。
這個形影猥瑣的男人究競是誰?為什麼怕緋衣看他呢?
傅緋衣覺得很納悶。
事情競越來越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