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強而有力地支撐著緋衣,她可以感覺到他的臂肌是那麼地堅硬,充滿力量;還有那不時傳來的心跳聲,規律的呼吸,是如此充滿著成熟男性的魅力。
紅潮佈滿了她的臉,手心也微微發燙。每次只要一接近他,就會產生這種小鹿亂撞的情緒。
「你要帶我去哪兒?」傳緋衣雖跟著溫廷瑜出來,但只是不想在眾人面前鬧笑話。如今又只剩下他們兩個,她心中不免感到害伯不已。
溫廷瑜小心地把她安置在白色凱迪拉克跑車的前座,幫緋衣繫好安全帶,一邊發動引擎一邊輕聲地說:「你放心,我真的只是擔心你的身體,雖然你不可能原諒我,但我還是想盡點心力,我們看完醫生馬上就回來,你再信我一次,好嗎?」
最後這句話,溫廷瑜用近乎懇求的聲音說。不知為何,緋衣覺得可以相信他。
其實,他也有溫和體貼的一面,尤其想到小憐說他不愉快的童年,緋衣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湧起了一份憐惜,在他意氣風發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一顆十分孤寂的心吧!
傳緋衣專心地注視著溫廷瑜,思緒紛亂不已,待她驚覺到自己的失態時,連忙別過頭去看窗外的街景,但一顆心卻狂跳不已。
而專心開車的溫廷瑜,卻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
排衣沒有拒絕他,讓他的心底產生一絲快感。他真的把柔弱的小白兔給嚇壞了,但卻不知如何彌補,只要一想到她將永遠憎恨他,他的心中便產生一股撕裂的痛楚。
他渴望接近她,撫摸那陽光下透明嬌媚的面頰,擁抱她那柔軟輕盈的身軀。
這女孩如此的特別,顧盼問隱約浮現著似水柔情,像渾身散發著愉悅氣息的小天使。只要一靠近她;就像置身在大自然間,讓人可以全然地釋放。
但他對不起她,想到自己帶給她的傷害,廷瑜眼眸一沈,他根本不配得到她。
第六章
轎車在一棟華麗大廈前停下。——樓的花園裡綠意盎然,草木扶疏,給人的感覺極為清爽。
不知何時,車子已到達目的地,緋衣驀然覺得身子騰空,整個人又在延瑜的懷中,她覺得自己好像個小嬰兒,走到哪兒都需要人抱。
正在胡思亂想時,已走到了大門口,「今日休診」的牌子文風不動地斜掛在亮晶晶的玻璃門上。看來是白跑一趟了;而溫廷瑜依舊抱著緋衣筆直地注前走,像未看到大刺刺的招牌。
「人家休診耶」溫廷瑜悶不作聲,毫不猶豫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溫廷瑜逕自笑著,似乎不打算插手。
「兩位——」她只好清清喉嚨,準備平息這場風波。
「伯伯,您不是要幫我看病嗎?廷瑜抱著我很久了.他手一定很酸了。」
「不,我的手不竣。」溫廷瑜趕忙回答,像是不希望緋衣為他擔心。
「她是認真的,老爺。」徐宇揚推推父親。
「嗯。」院長點點頭,表示造成兒子的意見。
傅緋衣一頭霧水,不知道除了她之外的三人到底正不正常。
「這是他們父子溝通的方式。」溫廷瑜解釋給莫名其妙的傅緋衣聽。「只要一天不鬥嘴,他們就渾身不對勁兒。」
哦!緋衣的臉倏地發燙,原來是她太認真了!真是丟臉。
「宇揚,你也該玩夠了。」
「伯父就麻煩您看看她吧!」溫廷瑜柔和地催促著。
「放心啦!廷瑜。」徐雅正正經地說著。「我一定仔細地檢查檢查。」
溫廷瑜每次此空檔,俯身在她耳畔低語:「你終於肯叫我的名字了!這是不是表示我們和解了?排衣。」
他那聲「緋衣」叫得她全身酥麻,幾乎忘了要怎麼呼吸。
「喂——」她模擬兩可地回答著。
然而廷瑜卻完全沒有鬆手的意思。溫暖的氣息一陣陣地吹過她的頸項,讓緋衣暈眩不止。
「請進吧!」一位美麗的護士親切地朝著他們呼喚。
溫廷瑜只好輕輕地放她下來說道:「徐伯伯是婦產科權威,你別害伯,他會照顧你的。」
「喂。」傅緋衣輕輕地點了點頭,往診療室走去。
內診過後,徐雅正拿著病歷表及配好的藥出來,和藹地向大家解釋:「情況不算嚴重,這藥你拿回去按三餐吃,藥膏每兩小時擦一次,大約一個星期左右即可康復了。」
這位徐醫生果真如廷瑜說的那樣親切,而且非常幽默,緋衣自付很少有如此愉悅的看病經驗。
「謝謝您。」傅緋衣很有禮貌地對著徐院長道謝。
「哪兒的話。幫助纖弱的女性,是我一生的願望。」徐雅正笑嘻嘻地說,並略微欠了欠身。
「真是肉麻當有趣。」徐宇揚一臉不屑。
溫廷瑜急切地望向她,關心之情溢於言表。「這樣就可以了嗎?」溫廷瑜仍緊張兮兮地問道。
「年輕入,有些話我要奉勸你。」徐雅正拍了拍他的背。「女人是很脆弱的,大猴急反而會傷了她們的。」
老天!這種事怎麼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嘛!
「當然啦這個星期你不可以騷擾緋衣,一定要讓她好好休息。知道嗎?」聽完徐雅正的話,傅緋衣全身上下都紅透了,像是一隻煎熬的大暇。
「你臉紅的樣子像一隻鮮嫩欲滴的蘋果。真可愛!」徐宇揚一手指在她的身上,臉上還扮了一個鬼臉。「當我的女朋友如何?會比跟那個冷血的廷瑜要好得多喲!」
「宇揚——」溫廷瑜冷冷地喚著,語調飽含威脅之意。「把你的手拿開。」
「好嘛好嘛!」徐字揚擺擺手。「真沒意思,開開玩笑也不行。」
他隨即對緋衣俏皮地一笑,才慢慢把手放開。溫廷瑜趕緊將緋衣拉到身畔,好像怕被人搶走似的。
「伯父。」溫廷瑜轉向徐雅正,客氣地欠身。「打擾那麼久,我們也該回去了。」
「嗯。」徐雅正對緋衣說道。「下次來這兒玩,別再來看病嘍」「謝謝您,再見。」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門,一離開徐氏父子的視線,傳緋衣就發現自己吊在半空中;看樣子今天的溫廷瑜是不會放她雙足著地了。
「我可以自己走——」傳緋衣低聲地抗議。
「我……喜歡這樣抱著你。溫廷瑜遲疑了一下,靦腆地說著。
傅緋衣的耳雜嗡嗡作響,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她趕緊別過頭去,努力調整著呼吸。「我沒說要原諒你。」
顯然廷瑜太急進了些,他不免感到有些懊惱。
雖說緋衣不再那麼排斥自己,但畢竟過去的陰影還在,他實在不該這麼早就表露自己的感情,過分適烈的追求只會把她嚇跑。
「我知道。」溫廷瑜有點沮喪。「我會等到那一天。」
坐在車內的排衣開始發呆。對於廷瑜剛才所說的話,打亂了她原本的思緒。他做了那麼不可原諒的事,她應該恨他才對!但……怎麼反而理解他、同情他呢?
傅緋衣的腦子亂烘烘的,任血液在體內狂奔直流,引起臉頰微微地燥熱。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但緋衣仍沈醉於自己的想法寫中,而沒多加注意。
咦?
等她意識到週遭人群都竊喜地盯著她隨時、她才發現溫廷瑜不知何時競停好車,並抱著她快步地走在騎樓中。
「放我下來啦!」傅緋衣覺得好難為情。這麼多人在看著他們倆,她真根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為什麼?」溫廷瑜滿勝無辜地問著。
博排衣指指周圍,害羞地把頭埋入他懷裡說:「大家都在看啦!」
「看就看嘛!有什麼關係?」他顯然不以為意,仍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你要帶我去哪呀?」博排衣還是不敢抬頭面對眾人的目光。
「我肚子好餓,去吃點東西可以嗎?」溫廷瑜悄悄徵詢她的意見。
「都走到這兒了,我能說不好嗎?」緋衣心底咕噥著。
廷瑜走進一家專門賣小吃的平價餐廳。誹衣有些驚訝,沒想到他也會在這種不起眼的地方吃飯!
兩人一坐下,老闆便送上兩份菜單。
緋衣發現有她最愛吃的筒仔米糕和肉羹湯,馬上決定點了這兩樣。
「你吃這樣就夠了嗎?要不要再多點一些?我請客哦!」
「我……還不太餓。」她緩緩地搖頭。
「不多吃點怎麼行?」溫廷瑜勸說著。「你忘了徐伯伯說的話嗎?」
他點的東西之多,則令緋衣咋舌。
他一共點了:鰓仔煎、牛肉麵、甜不辣、奧豆腐、米粉,再加上一碗貢丸湯。這個男人一餐的份量,足夠她吃三天了。
她以為他叫的東西是她倆的份量,原來……他一個人就耍吃這麼多硅?
「我不會把你吃掉的,小紅帽。」他看著緋衣驚訝的表情戲謔道。「雖然我真的很想把你一口吞下。」廷瑜深邃的雙眸閃爍著火花。
緋衣急忙搗著胸,雙頰緋紅。
「放心吧!緋衣。我這隻大野狼目前最不可能吃的,就是小紅帽了。」溫廷瑜苦澀地看著排衣,深伯再次引起她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