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蓉冷冷的看著冠嘩,「夠了!我本來就不是因為他的錢才愛上他的。你為什麼還執迷不悟呢?我不愛你,我愛的是他!」她赤裸裸的告白,讓孟平笑開了眼,讓耿冠曄跌入地獄。
不可能!耿冠曄失神地搖著頭,他是多少女人心中的白馬王子啊!但他卻一直念念不忘心中的清新白蓮,她知不知道這是多大的榮寵?她竟然,竟然還如此不珍惜他的感情!
「耿冠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恐怕不能讓你和昭蓉共事了。」孟平看出他眼中的狂亂,決定辭了他。
「很好,我也不要這份工作!」他沉住思緒,再次問昭蓉:「你真的要和這個男人在一起?」
昭蓉沒有回答,她只是默默的將臉埋進孟平的胸膛。今天發生的事,真的讓她好倦、好累。
看到這樣的場面,耿冠曄二話不說,大跨步地走出辦公室。
「怎麼了?」孟平憐愛地輕撫她的臉頰,看出她的疲累,體貼地不過問任何事。
「我這樣年紀輕輕的,當董事長真的會惹來不少閒話。」耿冠曄的想法,應與大多數人的想法相去不遠吧!
「你是那種會在意別人怎麼說的人嗎?」他知道她不冷不熱的外表下,其實有顆不輸人的心,否則不會允諾接下董事長一職,他知道她不是有勇無謀,也知道她在做不決定時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我當然不在意。」抬起頭,忍不住笑道:「可別人會以為我是被糟老頭子給『包養』了哩!」她笑著輕指他的鼻。
「別人是嫉妒我竟能『包養』到一個紅粉佳人,所以咒我是個糟老頭子,但沒關係,只要你知道我既威而剛,是個精力無窮的年輕壯男就好了。」
「羞羞羞,你好不好意思啊!」竟然有人形容自己為壯男,真絕!
「只要我們行得正、坐得直,哪怕別人亂說些什麼!」是安撫,也是一種想法。
「沒錯!我也是這麼想。。一場風波暫時落幕。
「可惜少了一位人材來幫你,怕你會加倍辛苦。」他幾乎看見了她的黑眼圈。
「不辛苦!不辛苦!現在我發覺理論和實務其實有著很大的差別,我很享受這種挑戰呢!一點也不辛苦!」她的笑容裡有著真心的喜悅,「謝謝你給我這樣的機會學習:我相信,世上恐怕找不到幾個像我這樣一出社會就當了董事長的人吧!」
「那倒是。」他對她的愛寵,豈是其他人能比?
「對了,下禮拜天我爸媽要出國去旅遊,家裡就只剩我一個人。」言下之意——你要不要來我家住幾天?
「這麼不巧?他們去多久?」
「十天。怎麼?你有事嗎?」她知道他有很多研究要做,也有很多事要忙,但她希望兩人能有多一點的時間聚聚,享受一下情人的甜蜜。
「我星期五要回盧森堡一趟,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恐怕星期一才能趕回來。」
「那有什麼關係!有十天的長日子呢!你星期一回來,我去接你,好不好?」去接情人的飛機,等待也是一種幸福。
「不用啦!小六會去接我,我下了飛機便直接到你家去,你可以先準備好晚餐等我光臨。」他笑著捏她的鼻。
「唉呀!又捏我的鼻子!」她嬌嗔地輕撫自己的鼻頭,「好吧!」
他沒問她耿冠曄與她之間有著怎樣的過去,她也沒想要提。兩個月的短短初戀,提出來也自覺好笑。既然他不在意,她也樂得隻字不提。
孟平看著她快樂的笑顏,不忍多問耿冠曄與她的往事。他在意的不是他們曾有著怎樣的過去,他只是想聽聽那段過去帶給她的影響。
那段過去,不足以干擾他們的戀情,孟平卻希望昭蓉能更勇敢的面對自我。他看得出她已走出那段過往,但心結呢?真的已經解開了嗎?他多希望有一天,她能親自對他說出,耿冠曄帶給她的心結是什麼?
★ ★ ★
日子在忙碌中飛逝,一轉眼,送走了孟平,昭蓉突然感到空虛。
雖然只是短短三、四天的離別,卻讓她份外的想念他。
真的沒想到會在不知不覺中戀他那麼深,「信任」這個玩意兒,是多麼令人意外啊?與認識二十年的人相處,都沒有像孟平那樣給予她這麼強烈的安全感。
現在想想,耿冠嘩曾帶給她的心結已然解開了。因為,她相信孟平。自此,她可以快快樂樂的享受人生了。
一思及此,昭蓉忍不住笑容滿面。
雖然眼前堆著無數的公文等著她做決定、下判斷但她仍不以為苦。只要能和孟平在一起,再多的苦都不怕了,不是嗎?
正沉浸在幸福裡的昭蓉,被突來的內線電話打斷思緒。
「董事長,有一位自稱丁盼君的小姐要見你。」秘書的聲音自話筒中傳來。
丁盼君?昭蓉將自己所認識的人從頭到尾想了一遺,何時有這個人物來著?
「她人已經到了嗎?」不知為什麼,她對這個名字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到了。董事長要見她嗎?」秘書有些遲疑地問著。
「好吧!請她進來。」
不一會兒,只見一名神情憂怨的少婦,抱著一名嬰兒怯怯的走進來。
丁盼君一看見昭蓉,眼淚便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轉。她知道,眼前這名女子能給予她兒子更好的照顧,也唯有將孩子交還給孟家,兒子將來才有幸福可言。
在來到孟氏企業之前,她已經打聽清楚了。眼前的董事長是孟平的女朋友,大家都說她處事冷靜、作事果決,將兒子交託給她,應當比親自找孟平來得妥當,畢竟,以孟平的個性,不認這個孩子的機率比較大。
「你是丁盼君?」見她點頭,昭蓉又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丁盼君見昭蓉說話的口氣柔和、神態間雖然冷淡,卻似乎是個有愛心的人,心裡一放心,淚水便撲籟而下,哽咽道:「這孩子……我……只希望他能認祖歸宗,我伯孟大哥不承認這孩子,但他真的是孟家的骨肉。余小姐,你也是女人,一定能體會這種感覺,我不要求名份,只求你和孟大哥能收容這個孩子,給他安定的生活……就夠了。」
哭哭啼啼地說完,也不等昭蓉多說話,將孩子一把放在辦公桌上,轉身便奔出辦公室。她真的無力撫養這個孩子了,天知道她是用盡多少力氣才強迫自己將孩子帶來的。
「喂……」昭蓉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
她起身追出辦公室,急問秘書道:「方纔那個……那個丁盼君呢?」
「她哭著跑走了。」手一指,是電梯的方向。
昭蓉慌忙追過去,只見兩部電梯一部往樓上而去,另一部則早已下至三樓。這……這丁盼君人呢?
莫名其妙的走回辦公室,才一定近,便聽到嬰兒響亮的哭聲。
「我的天門昭蓉奔近辦公室,手忙腳亂地抱起嬰兒,看到嬰兒胸前有封簡柬,上面寫著:「此子取名為孟嘉文。」另外還附上出生證明。』
說也奇怪,嬰兒一到昭蓉懷中便止住了哭泣。
「好可愛的嬰兒。」她想不透丁盼君為何捨得丟下孩子離去,聽她話中之意是要孩子認祖歸宗……
昭蓉猛地倒抽一口氣,認祖歸宗?孩子又姓孟!
她突然感到一陣暈眩,這孩子是孟平的?可不是?剛才丁盼君哭哭啼啼地就是怕「孟大哥」不承認這孩子。
仔細一瞧這男嬰,眉宇之間的感覺,真的像極了孟平。抱著男嬰的手,倏地有些發軟,昭蓉抱著孟嘉文跌坐在沙發上。
他……是孟平的孩子?孟平和丁盼君的孩子?昭蓉覺得手腳發冷,看著眼前可愛的娃兒。幾乎……幾乎是孟平小時候的模樣!
為什麼孟平從沒提過丁盼君?難道……他……他也和耿冠曄一樣腳踏兩條船?天……昭蓉臉上血色盡失,不敢相信自己的推論。
「不可能,不可能,孟平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是的。」嘴裡喃喃地念著,淚水卻不爭扎地掉落下來。
他是她好不容易才信任的人哪!絕不可能像耿冠曄一樣!絕不可能!她不要相信!
一雙小手輕輕地觸著她淚濕的雙頰,孟嘉文好似感覺到她的傷心,張著大眼盯著她瞧,小手摸到她的淚後,順手放進嘴裡吸吮起來。
「不可以吃,髒髒的!」她下意識地拉出他的手,卻想起自己口中髒髒的東西,竟是她心痛的淚。
這張小臉,多像孟平啊!如果是她和孟平的孩子該有多好?淚,隨著她的思潮起伏,掉得更凶了。
他怎麼可以什麼都不跟她說?他怎麼可以這樣?如果丁盼君不來孟氏機構找她,她還要蒙在鼓裡多久?
想到他平日溫柔的外表下竟隱藏著背叛她的秘密,她便心碎得想一死了之。人的信任是多麼的珍貴,而她竟然被背叛兩次!第一次傷心,她還年輕,還有餘力撫平傷口,但這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