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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黃昏,一道高大的人影,矗立在窗戶旁,雙眼定定的瞅著遠方,落日餘暉撒在他陰沉的臉上。
「你打算怎麼交代此事?」
「有人保護她,我根本無法近她身。」
倏地,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回話的那個人臉頰上多了鮮紅的指印,觸目驚心。
「我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給我繼續跟蹤下去,一有機會馬上做掉她。」
「是。」那人悻悻然的摸著臉上的灼熱。
可惡,要不是欠他一筆債,他怎麼甘心做他的走狗,受人辱罵!
「你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是這樣的,你交代我去封那個管理員的嘴,不過他似乎查出些端倪,已經找上屋主的表妹,他還揚言他手上握有證據,若是我們不給他一筆封口費,他就要把那些證據交給談繼轅及警察。」
「哼,他要錢就給他,不過……」他將邪惡的雙眸對上那人,此刻眼裡醞釀的殺機,讓人心驚膽跳。
「你想滅他口?」
「礙事的人,你知道應該怎麼處理!」他沒正面回答,不過眼裡的殺意,已經表露無遺。
「殺了他,不會引起談繼轅的懷疑嗎?」
「我相信這事對你來說應該不難才對。」
一聲冷笑揚起,迴盪於室內的是冷颼颼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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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任昊鷹假意咳出聲,目的是要引回談繼轅的注意,他揮動著手,在談繼轅的面前晃動,談繼轅頓時回神,馬上揮掉任昊鷹礙眼的雙手。
「你在做什麼?」
「我才想問你在想什麼,失魂落魄的,真像白癡。」
他像白癡?
也不想想他的雙腳正踏在誰的地盤上!
「別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事實就是如此,要不要我拿鏡子給你看!」任吳鷹避開談繼轅兇惡的眼神,「你到底在想什麼?」
談繼轅拋給他一個「多管閒事」的眼神。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我管你要死要活!」這男人簡直太死要面子了,有事還不說出來,「是不是在想愷欣的事?」除了於愷欣,大概沒有任何人能夠讓談繼轅這麼反常。
他倆算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曾幾何時見他表情凝重的沉思,就算天塌下來,他也是氣定神閒的,私毫不受影響。
談繼轅瞥了他一眼,見他仍不死心,心想或許任吳鷹的解答會為他帶來一線曙光,於是鬆口:
「我問你,一個男人向一個女人求婚,難道不是將自己的心意表白就好了嗎?」
只見任吳鷹神色怪異的瞅著他,「你向愷欣求婚了?」
「這值得大驚小怪嗎?」
「當然,前不久才證實你跟愷欣交往,過不久你就向她求婚了,我當然會驚訝。」
「廢話少說,快回答我的疑問!」
求助於人,還這麼凶,唉,真是錯交朋友了。「這還不簡單,把她擄上床,什麼事都好解決,你們應該發展到那種關係了吧?」埋怨歸埋怨,他還是很有誠意的回答談繼轅的問題。
「別把我想得那麼齷齪,我不是那種人。」他白了他一眼。
「哦,這麼說你還沒把於愷欣給吃了,是不是?」
「啐,我跟你討論的不是這個問題。」
「看來,你在於愷欣那邊吃癟了。」
「廢話一大堆,你到底知不知道?」
「當然……不知道,我又不是於愷欣,怎能明白她心裡在想什麼,說不定你哪個地方沒讓她滿意,不過你可要考慮清楚,你們才交往沒多久,你就向她求婚,這樣不嫌太快了嗎?而且還有人想要她的命……」
「你是嫌命太長了是不是?」他竟然詛咒愷欣,嫌活得太輕鬆了是不是?談繼轅猛瞪他一眼,「你調查的結果如何,是誰想要愷欣的命?」
「還查不出來,這陣子有你無時無刻的陪在愷欣的身邊,想殺她的人根本毫無下手的機會,我派人跟蹤愷欣一段時間,也毫無進展。」
他最大的收穫,就是看到談繼轅掉入愛河裡的模樣,派出的人拍回來的照片或是口頭報告,都是有關談繼轅對於愷欣的體貼及柔情。
照片上的談繼轅,眼神投射出的柔情是假不了的。
「那有沒有發現她得罪過什麼人?」
「她的生活單純,不可能得罪什麼人。」
「對了,那個管理員有沒有發現什麼?」
「你是指那個大樓守衛?他不見了。」
「不見了?」談繼轅聞言,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依你的話去找那名守衛,不過據接替他工作的人所說,那名守衛在兩天之前不見,沒有人知道他跑到哪裡去,現在已經被警察列為失蹤人口。」
「會不會跟愷欣有關?」
「我也是這麼想,不過可能嗎?」
「有可能,他消失得太詭異,我想他一定知道了什麼事,才會……說不定他已經遇害了。」
「這事真的很棘手,我看這樣好了,你去問一下愷欣,看她最近遇到了什麼事,或是看見了什麼。」
「我會問她……」談繼轅腦子裡影像一閃,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等等,我想起來了,有人想要她的命是最近的事,也是宴會之後的事,在宴會那天,她似乎看見了什麼東西。」
「你確定?」
「那晚愷欣拿車鑰匙去給飛陽……待我找到她之時,她似乎看到了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神色慌張。難道跟這件事有關?」他將那晚的情形描述一遍。
任吳鷹眼神一閃,單手支著下巴,「十之八九脫不了關係,我想這事你親自去問她會比較快。」
「我會去問她的,你派了多少人保護她?」
「我派了多少人你甭管,把她的安全交給我你放心,只是你還不想把這事告訴她嗎?讓她有些危機意識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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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聽,她越惶恐!
於愷欣一臉驚詫,不知所措的瞠大跟,聽了談繼轅說起有關和她連日來的意外,她問:「你說有人想殺我?」
這麼荒唐的事,教她怎麼相信,但繼轅是不會騙她的。
「沒錯,這陣子你會接二連三的出事,就是因為有人想殺你,但都被你僥倖的躲過。」他臉色凝重。
「怎麼會這樣,我惹到了什麼人嗎?」
「問題就出在這裡,你是不是碰到什麼事而讓自己遭到災厄,但你卻不自知?」
「不可能的,難不成是宴……」於愷欣驚愕的摀住嘴。
被他猜對了,果然跟那晚有關!
「我一直在想宴會那晚你究竟看到什麼,讓你嚇得驚慌失措,雖然你掩飾得很好,但我相信一定有什麼事讓你看見了,對不對?這或許是這整件事情的關鍵。」
「我確實是有看到,但是怎麼可能,他怎麼知道我看見他殺人?」
「殺人?」談繼轅眉心緊皺,「你看見誰殺人?」
「我根本不曉得誰殺人、誰被殺。怎麼辦,真的跟這件事有關嗎?」
「當然有關,或許兇手知道你目睹他殺人的過程,所以想滅你的口,但又不敢太明目張膽。」
「但這一切只是我們的猜測,我當時躲起來了,兇手怎麼可能知道我在現場親眼目睹他殺人的過程?」
談繼轅安撫她的情緒,將她納入懷裡,「把你看到的都告訴我,讓我來想辦法。」
「當時我回去找你時,走到一個角落,隱約聽到有人吵架的聲音,於是我走過去一看,發現有兩男一女,其中兩個男人吵得很凶,女的在勸架,然後兇手狠狠的甩了那女人一巴掌,那女的可能受不了那一巴掌的力道,昏了過去。
見女的昏過去之後,被害人憤怒之下,忿忿的衝向前與兇手扭打在一起,結果被害人倒了下去,兇手手上拿著一把刀子……被害人身上流了血,兇手還一直往他身上刺上好幾刀,之後那女的遭遇跟男的也一樣,我簡直不敢看,怕兇手發現我,只好閉著跟睛躲起來,直到你出現……後來的你都知道了。」
「可是當我走到那裡的時候,根本沒看到什麼人,只看見你一個人害怕的蹲在那裡。」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一度以為我看錯了,但卻又是那樣的真實。這件事放在我的心裡已經很久,我根本不知該怎麼做才好,尤其是屍體,事件發生後的那一個月,我每天都在看社會新聞,以為會有人發現他們的屍體,以證實我所看到的不假,但是沒有。這麼久了,一直都沒有,我還以為我得了幻想症。」
「你別怕,我能肯定你看到的一定是真的,所以那兇手才會想殺你滅口,不過,最大的問題是這兇手到底是誰,他為什麼知道你也在現場?」
「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你再仔細回想,那晚他們爭吵的內容到底是什麼?」
「似乎是為了那個女的起爭執,最後兇手憤而起殺意。」她頓了頓,一顆心七上八下的,「那女的跟兇手的關係似乎不淺,兇手認為那女人背叛了他的感情,背著他與被害者出軌。」
「我猜,那個男性被害者與兇手之間一定也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