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可以體會那句話:認真的女人最美麗。
今天的播報工作讓周凌月甚感吃力。
不是因為新聞內容有多艱澀,也不是她事前的準備工作不夠,而是因為龍克宇就站在一旁直盯著她。
怪了,他幹嘛一直盯著她不放?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還用那種柔情四溢的眼神看著她。
怎麼?他們此時的身份不是敵人嗎?他看著她的目光未免包含了太多的情感。
周凌月如坐針氈的把第一階段的新聞播報完,好不容易熬到了播廣告的空檔,她極為不滿的衝至龍克宇面前。
「你太小人了,故意分散我的注意力,你這樣盯著我,給我很大的壓力你知不知道?」
出乎意料之外的,龍克宇沒有和她拌嘴,他只是凝望她半晌後,默不作聲的轉身離去。
「喂!他怎麼了?」周凌月不解的拉著方導播間道。
「不知道。」方導播一臉不解地聳了聳肩。
「不知道?你們剛剛不是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的嗎?到底談了些什麼?他幹嘛這模樣?」
「我怎麼知道,我不過就是告訴他說你有不少追求者罷了。」
就這樣?這便是讓龍克宇異常的主因嗎?
如果是的話……
周凌月連忙制止自己的思緒,不敢再繼續往下猜測。
她咬了咬嫣紅下唇,強自鎮定紊亂的心神。
「凌月,倒數了,趕快!」
現場指導的聲音將她拉回神。
「喔,來了。」
周凌月匆忙跑回主播台接著播報新聞,但卻失了往常的水準,連續念錯了幾個字不說,就連雙腳都抖動個不停。
這種異常的情況讓周凌月自己都迷惑了。
又不是第一次上主播台,她怎麼會表現得如此失常?
是他的緣故吧!
她趁著空檔偷覷了龍克宇一眼。
該死的,他也在看她,而且還輕佻地向她猛送秋波。
最過分的是,他居然還噘著唇,做出飛吻的模樣。
要不是正在播新聞,她一定會立即衝過去撕爛他的嘴巴。
漫長的五十分鐘過去了,這是周凌月有史以來覺得最難熬的五十分鐘。
下了主播台,她怒氣沖沖地朝龍克宇走去。
還沒開口,龍克宇便嘻皮笑臉的先發制人。
「準備好接受輸家的處罰吧!你輸定了。」
不待周凌月發飆,龍克宇便胸有成竹的往氣象播報台走去,他有信心一定能贏得此場比賽,當然,他也有把握絕對能贏得周凌月的芳心。
望著他走路有風的背影,周凌月只能郁卒的捶胸頓足,不平之氣梗在胸口惹得她火氣上升。
而最讓她氣惱的事還在後頭。
「各位觀眾晚安,我是今天的氣象播報員龍克宇。」他邊做自我介紹,邊對攝影機露出一抹迷死人不償命的邪魅微笑。
「不、公、平!」周凌月見狀立即握緊粉拳,不顧形象的扯開嗓門大喊:「他怎麼可以這樣公然誘惑觀眾?」
「冷靜、冷靜。」現場工作人員忙著安撫她的怒氣。
無視於周凌月的臉色,龍克宇接著說:「為了測試我的能力,今晚我和周主播有一場競賽,我們要比誰播報新聞的時段裡收視率較高,如果我輸了,恐怕今晚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與你們見面,所以親愛的觀眾們,我懇請你們的幫忙與支援,若是你們願意給我一個機會的話,請立刻CALL
IN進來。」
最後他還使出殺手鑒,朝著鏡頭露出深情且憂鬱的眼神,憂愁的說:「拜託!我需要你們。」
「天啊!你們看到了沒?他在勾引觀眾耶!」周凌月激動的拉扯著方導播的袖子。「他作弊、他利用媒體、他藐視新聞,快點阻止他。」
「我倒是覺得還不錯,這種方式滿創新的。」
對於她的大驚小怪方導播絲毫不以為意,相反的,他還挺欣賞。
「方導播,真的有觀眾 CALLIN進來了。」
一名工作人員興奮的報告好消息。
「龍克宇這麼做似乎和觀眾之間產生了良好的互動,目前為止已經有三十幾通電話打進來表示支援他。」
周凌月拉住那名工作人員,心急的問:「有三十幾通電話支援他?那麼我呢?有幾通電話支援我?」
「嗯……這個……」
工作人員為難的看著方導播,對他露出求救的眼神。
「你就實說吧,反正結果如何遲早都會揭曉的。」
「凌月,目前為止沒有一通電話是支援你的。」
周凌月聞言,無語的頹坐在椅子上,她直到此時才真正產生了危機意識。
「別擔心,不到最後勝負還未定哩!」大衛好心的安慰著她。
「真是太離譜了,那些觀眾是怎麼了?居然全都站在他那邊?我敢說,打電話來的一定都是女性觀眾,她們都被那傢伙的外表所迷惑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他確實是很有魅力,關於這點你應該不否認吧?」
「哼!」周凌月不認同地嗤之以鼻。「他那哪是魅力,那簡直是風騷。」
「是這樣的嗎?你敢說你不曾為他俊逸絕倫的外貌而失神?」
「我……我才不會那麼膚淺哩!」
「是嗎?」
「是……是啊!」周凌月說得囁嚅,因為連她自己也不怎麼肯定這個答案。龍克宇已經結束氣象播報,神清氣爽的走到周凌月的身後。他將雙掌按握在她纖弱的肩上,彎腰貼近她身邊。
「如何?準備好接受失敗者的懲罰了嗎?」
「你就這麼肯定你一定會贏?」明知自己勝算不大,周凌月依舊仰高下巴,維持著不認輸的高姿態。
「不是肯定,而是絕對。」
龍克宇笑得好不得意。
「根據統計,目前為止沒有一通電話是打來支援你的,再說,我的收視率也比你高,因此很明顯的,你輸了。」他很殘忍的道出了事實。
「那又怎樣?」
周凌月蹺起二郎腿,倨傲的撇開頭。
「怎麼樣?你可不能賴皮喔!我們之前就說好的,輸家得接受贏家的任何要求。」
「有什麼要求快點說,別浪費時間。」她沒好氣的催促著,輸了比賽她的心情可用狂風暴雨來形容。
龍克宇緩緩的將溫熱的氣息吹吐在她的頰畔,在她的耳窩細語呢喃。
「我想要……」
「凌月姊──」
助理小妹驚天動地的呼喊聲硬生生的打斷了龍克宇的呢噥細語,同時也讓羞赧無措的周凌月鬆了一口氣。
「什麼事?」
「有人送了好大一束花給你,我敢說起碼有上百朵的玫瑰花。」
周凌月從花店小弟的手中接過那束沉甸甸的玫瑰花,欣喜雀躍之情顯現於臉上。
「凌月姊,你快看看是哪個白馬王子送的,好浪漫喔!」
她翻開花束中間的卡片,上頭寫著——
無論時光如何變遷,我永遠支援你,你的播報才是最棒的。誓死擁護你的仰慕者上。
周凌月的虛榮心被這束花給漲得滿滿的,再加上卡片裡的留言,她很難不因此而醉心。
「看到了沒,我的支持者可不比你的支持者遜色。」
「仰慕者?也不留個姓名,八成是個見不得人的傢伙。」
龍克宇的醋勁因為這一束花而莫名的洶湧了起來,連他自己都感覺得到話語中的酸意。
這一點都不像他,向來都是女人為了他爭風吃醋的,怎麼今天卻換成他在吃醋,真是反了。
「你可別太過分喔!什麼叫做見不得人的傢伙?送花的人至少比你還強,不像你,美其名是保鏢,實際上是來跟我作對的。」
周凌月瞠目瞪他,她可不允許龍克宇破壞她的好心情。
「我比那個送花的人還差?我跟你作對?」
龍克宇半瞇起眸子—透露出危險的眸光。
「本來我還沒想好該怎麼懲罰你這個失敗者,不過經你這麼一刺激,我倒是想到了個不錯的點子。」
「什麼點子?」
一陣寒意從周凌月的背脊莫名地竄起,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要你……陪我一夜。」
龍克宇的話一出,驚呼聲立即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周凌月的臉也立刻紅艷艷的發燙著。
「別……別亂開玩笑了。」
「我可不是開玩笑,比賽的結果如何大家是有目共睹,你欠我一個要求,而我要的就是這個。」
龍克宇可不想讓周凌月以為他是鬧著玩的,事實上他是再認真不過了,而且認真的連他自己都有點吃驚。
「我不答應!」周凌月怒不可遏的尖嚷著,她說什麼都不會答應如此荒唐的要求。
龍克宇不以為忤的聳著肩,嘴角揚起帶著邪氣的笑。
眾目睽睽之下,他以食指輕佻的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因詫異而微張的唇上印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這可由不得你喔!」
離開她的唇時,龍克宇撂下了話,留下面面相覷的旁觀者,拉著呆若木雞的周凌月揚長而去。
來到停車場時,周凌月怒氣沖沖的甩開龍克宇的鉗制,憤恨咆哮的拉扯著他的領帶。
「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什麼解釋?」
龍克宇一臉的無辜,似乎打算裝傻裝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