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他還有沒有對你怎樣?」
「這實在一言難盡,不如你先上車,我邊開車邊跟你說。」
就這樣,朱心敏以龍克宇釣餌,輕易的將周凌月拐上車。
「咦,周姊姊,你脖子上的是吻痕嗎?」
周凌月一上車才剛坐穩,眼尖的朱心敏便試探性的問著。
「你不是要告訴我龍克宇那個混蛋的事嗎?」她拉了拉衣領,轉移話題的問道。
「周姊姊,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龍大哥啊?」
朱心敏顯然不打算放棄追問,她仍然將問題拉了回來。
「你不回答,我也看得出來,你對龍大哥一定很有感覺,否則你不會讓他住到你家裡。」
「他只是我的保鏢罷了。」
「保鏢?為什麼你需要保鏢?」
「沒什麼,只是前陣子受到一些騷擾,所以才會請他來保護我,順道找出騷擾者。」
「那……」朱心敏的大眼機靈的轉動著。「找到了嗎?」
「還沒,不過我想應該沒什麼問題,龍克宇似乎是這方面的專才,聽說他破過不少案子,連警方也常請他幫忙。」
「這樣啊。」朱心敏的臉色微僵,一副惴惴不安的神色。
「你怎麼了?」
「沒有,只是頭有點痛,周姊姊,麻煩你幫我把放在那邊的薰衣草精油打開,那會讓我舒服些。」
周凌月不疑有他的照做,然而,她卻粗心的忽略了朱心敏眼底倏閃而過的異樣神色。
就在她打開精油瓶蓋的那一剎那,一陣暈眩莫名其妙的朝她襲來,在閉上眼瞼的前一秒,她看到了朱心敏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靨。
第七章
龍克宇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心急如焚。
當他十萬火急的趕往電視台時,才知道周凌月已經先行離開了。
光是想到她一個人獨處時可能會有的危險就夠讓他擔憂的了,偏偏在回家的路途中尋找周凌月時,他居然在半路上發現了她的車。
略做檢查之後,龍克宇發現車子拋錨的原因是因為油箱被摻入了水,以至於引擎的運轉嚴重受損。
很明顯的,車子被人動了手腳,他懷疑那個人便是朱心敏。
「該死!她展開行動的速度居然比我預料的還要早。」
龍克宇懊惱的低咒著,他不禁要怪自已太輕敵了,只因為對方是小女生而忽略了,他早該想到她刻意的親近是有目的的啊!
他立刻撥了通電話給在辦公室裡的古旭暘。
「旭暘,幫我查一查登記在朱心敏名下的車子,我想知道車牌號碼,以及那輛車現在在何方?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偵探社的電腦系統十分完善,加上古旭暘和龍克宇在警界的朋友不少,不出十分鐘,龍克宇便得知朱心敏有一輛白色的MARCH汽車,而那輛車在半小時前駛進了某家汽車旅館。
龍克宇只花了十分鐘的時間便飆車到位於市郊的汽車旅館,他在櫃檯處問明了朱心敏的房間後,火速的衝了上去。
當他一腳將門踢開時,裡頭的景象不禁讓他錯愕怔忡。
斜倚在床上的周凌月呈現昏迷狀態,在床的前方架設著一台照相機,朱心敏則依偎在周凌月的身旁,利用遙控器按著快門。
「你來做什麼?」對於他的出現,朱心敏顯然受了驚嚇,她有點歇斯底里的尖嚷。
「那你呢?你又在做什麼?」
龍克宇的雙眸中跳動著兩簇怒火,從緊閉的牙關中迸出的聲音則是冰寒無情。
「她是我的。」朱心敏抱緊了周凌月,宣示般的表明了她強烈的佔有慾。
「是嗎?」龍克宇嗤鼻的冷笑著。
「我可不這麼認為。」他一步步的靠近床。「把凌月交給我帶走,我可以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
「絕不!」
朱心敏激烈的吶喊著,並且更加貼近地摟抱著周凌月,最後還像個鬧脾氣的小孩子,將頭靠在周凌月的胸脯上。
「這可由不得你,不管你怎麼反對,我都要帶走凌月,她並不屬於你的,你最好認清這個事實。」
「你亂講,如果她不是我的,為什麼她會每天晚上在電視上對我笑,我知道她在暗示我,她要我來找她,所以我來了,可是你這個破壞者卻在一旁阻擋,我討厭你,凌月姊姊明明是喜歡我的,一定是你在她身邊搞破壞才會讓她變得對我不聞不問,最該死的人是你!」
朱心敏憤恨的說出她的想法,從她的目光中不難看出她的情緒已經失控了。
這讓龍克宇暗叫不妙,雖然要擺平朱心敏是輕而易舉,但是卻怕失了理智的她會傷了周凌月,所以遲遲不敢有所行動,他希望能盡量不以暴力的方式來解決。
「你誤會了,凌月並不是對你不聞不問,只是你從來不曾對她表達過你的想法,她當然不會知道,而且你一直刻意接近我,讓她誤以為你喜歡的人是我,因此我建議你不如先讓凌月回家,等她醒了你再將事情的始末說給她聽,也許她會改變對你的看法。你知道嗎?她曾經在我面前稱讚過你很可愛,你難道不怕這樣做會壞了她對你的觀感嗎?」
龍克宇動之以情,企圖用最平和的方式說服她放開周凌月。
然而,他顯然太過看輕朱心敏了,只見眼神已然渙散的朱心敏輕蔑的微笑著。
「你別把我當三歲小孩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我很清楚,只要凌月姊姊離開我的身邊,我就再也沒有機會可以接近她了,而你一定會搶走她。」
朱心敏從懷裡掏出一支裝了不明液體的針筒,她將針蓋拔除,然後將針頭對準了周凌月雪白的手臂。
「你做什麼?」龍克宇懷疑自己的心臟是否漏跳了一拍,否則怎麼胸口會有著抽搐般的痛呢?
「你知道嗎?」朱心敏仰高了下巴,一臉的驕縱與任性。「我最討厭別人跟我爭東西了,我是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如果你非要跟我爭凌月姊姊,那我寧願毀了她,我不能得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不要激動,先把針筒收起來,傷害了凌月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我知道你喜歡她,但是並不需要用這麼激烈的方式來表達,我保證我不會搶走她。」龍克宇邊緩步靠近,邊好言相勸。
「說得簡單,我才不相信你的話,我早就打聽過了,電視台的人說你一直騷擾凌月姊姊不肯罷手,還要她和你比賽,賭注是要她陪你一晚,我太清楚你在打什麼邪惡主意。」
朱心敏忽地瞇了瞇眼,冷冷地喊著他的名字。
「龍克宇,我進出精神病院的次數多到你無法想像,你的道行太淺了,就連專業的精神科醫師也不見得說服得了我,你以為憑你一個門外漢能改變些什麼嗎?」
「我不想改變些什麼,我只想要凌月安全無恙。」
「我也希望她安全,但先決條件是她得歸我。」
「恕難從命。」龍克宇語氣鏗鏘有力的表明立場。
「你不顧她的安全了?你不怕我這一針打下去會是什麼後果?」
「你不會有機會的。」他盯著她手裡的針筒,如鷹般銳利的雙眸中綻放出噬人的火焰。
「少瞧不起人了,我說出口的就一定會做……啊!好痛喔!」
朱心敏的話還來不及說完便緊接著發出一聲哀號,只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原本握在她手裡的針筒已然掉落地上,她的手腕也被龍克宇給扭轉反制於背後,讓她痛得花容失色。
「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曾經待過特警隊,並且是空手道黑帶高手,還有,我最痛恨別人用我在乎的人來威脅我,小朋友,你犯了我的忌諱。」
「好了,你們可以進來了。」
龍克宇在制服朱心敏後對著門口喊話,進來的人是古旭暘和兩名警察,他將朱心敏交給警察帶走,然後坐在床沿深情款款的看著昏睡中的周凌月。
「咳!」古旭暘站在門口暗示性的咳了一聲。「抱歉,不是我不識相的打擾你們,我建議你先帶她回去再說,要看的話以後有的是機會。」
周凌月覺得頭痛欲裂,整個腦袋瓜像是被什麼東西漲滿了似的,不停的向外擴張,好似隨時都會迸開一般。
除此之外,身體也彷彿著火般,又熱又燙,如果可以的話,她恨不得跳進浴缸裡泡泡冷水澡。
然而,她卻無法如願。
因為沈如千斤重的眼皮讓她怎麼也睜不開眼,她想醒過來看看自己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偏偏怎麼也使不上力,像是遊走在夢魘的邊緣,無論如何也醒不過來。
忽然,額頭上傳來冰涼的觸感,有人在她額頭上放了冰毛巾。
真好!是朱心敏吧!
她記得上了車後沒多久便一陣暈眩,大概是朱心敏幫她放的冰毛巾。
真是個溫柔體貼的小女人,哼!難怪龍克宇會喜歡她。
怪了,這會兒才想到龍克宇,怎麼就聞到他身上的古龍水味道?
莫非是她太過思念他了,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