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二對一,卑鄙!」閻羅大叫。
李風揚不回話,專心對付他。
「黎兒、黎兒?」駱婷疼惜地拍拍她的背,盡力使她舒服些。
黎兒覺得嘴中酸酸的好噁心,一時卻找不到水漱口,只好盡量吞嚥口中分泌的唾液,壓下那種作嘔的感覺,卻嘔得更厲害。
看黎兒這種模樣,駱婷對那帶著面具的老頭當真恨到極點!
竟敢這麼對待她可愛的小黎兒,看她不整死他就改跟他姓!
此時李風揚低身壓腿一掃,掃落閻羅下盤,跟著出手攻向他上身,皆被閻羅驚險地躲過。他眼一瞇,右手往腰間一摸一甩,「啪」一響隨著一道銀光刺痛閻羅雙眼,下意識往旁一閃……閻羅這才定眼瞧清李風揚手中是什麼武器——一把銀劍,一把纏在腰間的銀色軟劍。
銀劍在手的李風揚,招式更加迅捷、凌厲!
「風揚,閃開!」隨著駱婷的警告,一把粉末灑向毫無防備的閻羅,在空中散成詭異的綠色。
「啊——」閻羅發出一聲撕裂心肺般的慘叫。
此時李風揚輕輕飄落一旁,「你真狠,萬一我來不及閃開怎麼辦?」
他不太痛快地瞪著已經倒地哀嚎的閻羅,真是便宜了他!
「誰叫你讓黎兒被擄走?算是懲罰嘍!」駱婷滿不在乎地說道,滿意地見閻羅痛苦的滿地打滾,哀叫連連,完全失了高手風範。
果真最毒婦人心。李風揚瞪了駱婷一眼,朝閻羅走去。
「別說我沒警告你,最好不要碰到他。」駱婷的聲音傳來。
「多謝。」他蹲下,跟閻羅保持一段距離,「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
「嗚啊——解——啊!解藥——嗚……」閻羅伸長一手,另一手扼住自己脖子,雙眼暴突、冷汗直冒,似乎連氣都喘不過來。
李風揚又退了一段距離,眨了眨眼。
「喂,解藥呢?」
「不給。」駱婷忙著照顧黎兒,根本不管他人死活。
聽到刺耳的慘嚎,黎兒不舒服地皺起眉,「好可怕。」
「放心,以後不會有人敢傷害黎兒的。」駱婷安慰道。
「他快死了。」李風揚又說。
「罪有應得。」駱婷冷哼一聲。
「婷姐姐。」黎兒不小心看到閻羅發作的模樣,嚇得立刻移開視線,「救救他,他好可憐……」她不是原諒了那個擄她來的壞人,只是……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嘛!
「黎兒,對這種人不必心軟,他剛剛打了你耶!」她的口氣像在述說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事。
「可是……人家沒事嘛!」黎兒撒嬌道,「而且風揚大哥有事想問他,死人是不能說話的。」
聞言,駱婷撇撇嘴,掏出一包藥粉扔給李風揚,「灑上去就好。」
「差別待遇。」李風揚咕噥道。
閻羅就算解了毒也已經半死不活,無力地躺在地上像只離水多時的魚。
「還難不難受?」駱婷關心地問,仔細看著黎兒的臉色。
「不會了。」黎兒站起身,李風揚恰好把閻羅捆綁完畢。
「風揚,快背黎兒回去。」駱婷指使道,說得很理所當然。
李風揚還沒說什麼,黎兒蒼白的臉蛋已經浮出一抹嫣紅,急忙反對道:「不必了,人家跟婷姐姐一起走。」
「不行。」駱婷蹙眉,「你受到不小驚嚇,需要趕快休息。」
「但……」她瞄一眼李風揚似乎不太高興的臉色,趕緊又搖頭說不。
李風揚是不高興,幹麼?他是瘟疫嗎?瞧公冶黎兒避之惟恐不及的模樣他就一肚子火!他馬不停蹄、千辛萬苦地趕來救她,她卻用這樣態度報答他的辛勞!
沒良心的死丫頭!
「你再搖一次頭,我就把你丟在這裡!」他出言恫嚇。
黎兒委屈地眨眨眼,偷覷著他,「人家不想麻煩你嘛……」
「麻煩不麻煩是我決定,不是你。」李風揚乾脆打橫抱起她,懶得跟她多廢話,徒然讓自己內傷加重。
女人比一流高手更難搞定。
「你自己跟上,閻羅是跑不掉了。」跟駱婷交代完,李風揚施展輕功出了殺手門,駱婷亦隨後跟上。
嗯……她是不是把黎兒妹子推入狼手了啊?
???一干前去支援的人恰好將閻羅押回風馳山莊逼供,好知道幕後主使是誰。
黎兒受了驚嚇,被逼著躺在床上休養了好幾天,李風揚只受了輕微內傷,加上底子好,沒一天時間就生龍活虎了。
「黎兒,今天覺得如何?」安玲瓏端著補品進來。
「很好。」黎兒輕微地蹙了下眉,「已經全好了。」
躺得她腰酸背疼,還得接收一碗又一碗的補品及苦哈哈的黑藥汁,她向來就不愛吃中藥,都是吞西藥藥丸,除非發燒到快變白癡才會打針吊點滴——可是他們都是好意,而且自己只是個食客,推托實在不好意思。
更何況,這裡也只有中藥可以吃。
「這是何媽燉的人參雞,趁熱吃。」安玲瓏慇勤地為她舀起一湯匙吹涼,送至她嘴邊,讓她連說「不」都覺得十惡不赦。
黎兒乖乖吃完,「玲瓏姐,人家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呀?」
她快悶死了啦!
只是被嚇了一下下,有必要這麼誇張地躺在床上好幾天嗎?以前阿嬤都是帶她去收一下驚就好了,第二天還不是活蹦亂跳地到處跑?
「嘻,第十六次嘍!」駱婷在一旁數。
安玲瓏同情地微笑,「這要問風揚。」
聞言,黎兒噘起嘴,「他根本忘了人家了,這麼久都沒來看我。」
她好想他喔,以前就算平時見不著面,至少晚膳時也看得到人,現在她受了傷,三餐都在房裡用,根本連一面都見不到,他還狠心地不來看她……「李大俠忙啊。」駱婷笑嘻嘻地說,「忙著帶吳大小姐遊湖、品嚐吳大小姐賢慧的手藝,還忙著拷問那一班殺手,黎兒要體諒他,畢竟他只有一個人嘛,分身乏術。」
「駱婷,你是幫忙還是幫倒忙?」安玲瓏好笑地見駱婷挑撥離間,忙著亡羊補牢,「風揚是忙了些,不過他每天都有問你是否乖乖喝了藥。」
「是嗎?」黎兒稍稍開心了下,「那如果我不吃藥,他會不會來看我?」
「會。」李風揚出現在房門口,「會來打你屁股。」
「李大俠,說話文雅些,黎兒可是個還未出嫁的黃花閨女喔!可不是七、八歲的黃毛丫頭。女孩家的名節,名節你懂不懂?」駱婷立刻發難。
黎兒高興的歡呼掩蓋了他不滿的咕噥,快樂地亮了小臉。
「人家好想你喔!」她的笑容如朝陽般燦爛,只差沒撲上去。
她真的真的好喜歡風揚大哥喔!沒看到他就會很不安,就像她初到這個地方時一樣,感覺好孤單。
「你爹娘沒教你,姑娘家要懂得矜持嗎?」李風揚嘀咕地走進內室,俊臉微紅。
駱婷竊笑,「李大俠你的爹娘沒教你嗎?姑娘家的閨房不可以隨便亂闖的。」
已經越過屏風的李風揚瞪了駱婷一眼,「你和嫂子都在,我是光明正大走進來。」
「喔,那我和玲瓏姐要離開了,李大俠一起走吧?」駱婷笑得賊賊的。
李風揚沒出聲,倒是黎兒急忙喊停——「等等,等等嘛。人家還想跟風揚大哥說說話……」
「嘻嘻嘻嘻,黎兒,莫怪風揚老愛說那句爹娘經了,你啊……真是百無禁忌,讓其他人聽到會誤會的。」駱婷取笑地說。
黎兒不解地蹙起眉,「誤會什麼?」
「孤男寡女……」駱婷曖昧地擠擠眼。
黎兒驀地瞭解,臉蛋臊紅了起來,「才沒有,風揚大哥是大哥嘛!」
安玲瓏瞟到李風揚瞬間拉下的臉色,偏偏駱婷還跟著火上加油。
「風揚像黎兒的大哥嗎?」
「嗯,大哥很疼我,二哥寶貝我,三哥兇了一點,不過最後還是會幫我,風揚大哥最像三哥了,刀子嘴豆腐心。」黎兒渾然不覺大難將至,滔滔說個不停。
刀子嘴豆腐心?駱婷絲毫不忌憚地放聲大笑。
「黎兒,你覺得風揚除了像兄長一樣保護你之外,還像什麼?」安玲瓏嘗試補救,就看黎兒能不能聰明地抓緊救命索了。
黎兒偏著頭想一想,想到他寬闊的背——「他還好像爸——爹喔!」她快樂地點頭強調,「上次風揚大哥背我時,我就這麼想呢!」
李風揚臉色發青,他似乎看到一隻剛破殼而出的小鴨緊跟著第一眼看到的動物不放,跟在後頭呱呱呱地叫著。
「爹?」駱婷也發覺他不對勁的臉色,緊咬住下唇,免得自己忍耐不了笑出聲來,不過最後她還是忍不住地調侃道:「不錯啊,李大俠,這證明你將來會是個好爹親——嘻嘻,對不對?」
「對,天殺的對極了!」李風揚咬牙吐出贊同。
黎兒愣愣地,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我不是你爹!」李風揚直接對著她低吼,不爽到極點。
他還不到三十,哪裡像個老頭子?
「知道啊,人家只是說像爹一樣嘛!」黎兒不解地睜大眼,「在這兒,這是不好的說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