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吃住、領日薪、外加不在你辦公室工作!她把自己當什麼了?這條件像極了是當他的情婦呀!
不過倒是無所謂,他覺得——她比他的情婦更能帶給他快樂!
「就這麼說完了,包吃住、領日薪、外加不用到辦公室工作!」他一口答應。
他太快答應,反倒令她質疑。擰著眉,她黑白分明的杏眼,由止至下打量了他一遍,然後在紙上寫著。
「答應了就不准後悔,我要住你的小公寓!」
易濟曜揚起眉,吹了聲口哨。「好!」他當然樂於有個同居者,而且是個令他心動的女人。
瞪了他一眼,她知道他誤會了,纖纖細指速速書寫。
「我的意思是,我住你的小公寓,而你則另找住處!」她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反應。
「鳩佔鵲巢!」看著她,他低嗄的嗓子哼了聲,然後嘴角又飄起一道意味深長的笑。「好吧!我把公寓讓給你!」其實那公寓他也很少去住,只有在心情不好或疲累的不願回大宅時,才將自己放逐至那兒。「但是……你既然不到公司,也想足不出戶的話,那……我如何拿到你整理好的資料,還有你的日薪,我又如何支付給你?」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提出問題,腦中卻盤算著另一計謀。
好不容易才讓他遇見這樣一位有趣,且能扯動他心弦的女子,他斷無放手的道理。
他的話倒是提醒了她一些未思及的問題,低頭想了一會、她猶豫了下,才接著寫道:
「你每天下班後來公寓收資料,我會把key ln好的資料存入磁片給你,然後你順便付錢;而我……可以招待你一頓晚餐!」以晚餐為誘餌,這已是她最大的讓步。
「好!」易濟曜一口答應,目的既已達到,他斷無拒絕的理由。「這是公寓的鑰匙,資料下午我會派人送過去!」跨了一步,他由抽屜中取出一串鑰匙,遞到莫妤手中。
她明白,他是在下逐客令了,而且是嚴苛的希望她今日下午即能開始工作。
接過他手中的鑰匙,莫妤轉身準備離開,而易濟曜卻適時喚住了她。
「你等會,我讓叫Tina送你回去!」不知怎麼,他不希望再見到類似昨晚她一人漫步在街頭的情景,況且現在的她又無法言語。他伸手壓了下通話鍵,低聲匆匆交代。
呆望了易濟曜一會兒,莫妤不瞭解,他為何會突然關心她?他不是一直以嘲諷、捉弄她為樂的嗎?
不到幾秒鐘,Tina的聲音卻適時的在門邊響起,然後莫妤恍惚的走出辦公室,她的心在雀躍,卻不知所為何事?
然後她一再的轉頭——看他。
也許他是喜歡嘲弄她,但……還不算是個壞蛋吧!她在心裡一遍遍思考這個問題!
* * *
拉開門的剎那,易濟曜即讓桌上那些豐盛的菜餚吸去了目光。
清蒸鱸魚、豆酥排骨、芙蓉翡翠蒸蛋,外加四季鮮味羹。
看著這些讓人猛吞口水的佳餚,他眼裡掛滿了詫異。「看不出你是個中好手!」毫不吝嗇的讚揚,他忍不住低頭間過令人垂涎的香味,一對炯亮的眸子對上方踏出廚房的莫妤。
如他無記錯,她是第二個使用這間廚房的女人;至於第一個,也是過去……那個唯一使用過的女人,則是他的母親,他最愛的女人。
他……他是在讚美她嗎?掏了掏耳朵、眨了眨眼,確定了非耳誤,莫妤還是一臉的無法置信。
自初遇起的記憶中他一向喜歡嘲諷、取笑她,而他居然會開口讚揚?
對著他的眼半晌,對於他毫無掩飾、突來的讚揚使她感到尷尬、且無從適應。他的讚美使她受寵若驚!
於是,莫妤的臉上浮現了靦腆的笑,低頭急於尋找紙筆,速寫道:
「以前我偶爾會做,他們都覺得我的手藝還不錯。」將紙遞到他面前,她詫異自己居然會跟他提起居家私事。
她幹嘛對他提及呢?她困惑於自己的心思!
「他們?」易濟曜的眼神為紙上的複數名詞所吸引。
單指在紙上輕畫著這二字,他擰起了眉結,複雜的情緒在胸口鬱結、然後泛開。
「他們」指的是親屬、家人?抑或是男友、情人?
「情人!」他討厭這兩個字。
不過……他倒是粗心的忘了問有關她的私事,而她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流落街頭、繳不起房租的小記者!那她為何要答應他的條件,暫時寄居在他的小公寓?
瞪著易濟曜打轉的指尖,莫妤偏著頭沉默了幾秒,擒著筆的手略微輕顫。
「我們可以吃飯了!」她大咧咧的寫下幾個字。靈活的眼一瞟,佯裝著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的逃避話題。
拉開餐椅坐下,伸手接過盛滿飯的碗。「他們指的是誰?」他沒想讓她抵賴的逃過盤問。
「他們……當然是我的家人。」素手匆匆速寫,簡言到令人懷疑。
「家人?」易濟曜扒了口飯,黧黑黑的眸子依舊緊凝著莫妤。她的話題引起了他的興趣。「他們不住這兒?」他明知故問。
試想,有誰會任由一個正處於無言語能力狀態的女兒單獨居住在外!
「對!」她四兩撥千斤的只在紙上寫下這麼個大字。
眸光拉回,她黑瞳眨呀眨,緊張的看著易濟曜接下來的反應。
其實她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藏身處,當然不希望有意外發生,她可不想露宿街頭呀!
「家中還有什麼人?」放下手中的碗,易濟曜抬頭凝視她。
他豈會不知,她是刻意避開話題!
扁著嘴,她心虛的搪塞。無心吃飯,握著手中的筆,她飛快的寫道:「你做身家調查呀?」
唇瓣掛著淡淡的笑意,他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虛。「例行公事,至少……目前你算是我的員工。」放掉手中的筷子,他悠閒的端起一旁的水杯,輕啜一口。
黧黑的眸光移回她身上,銳利地似能看透她所有的心思。
討厭他似能看透她的眼神。「你對於每個員工都如此關心嗎?」輕哼一聲,她嗤之以鼻,迅速的又寫下幾個大字。遞到他面前時,她還不忘拉眼對他扮鬼臉。
「要看有多貼近我!」莫妤的動作,惹得易濟曜失笑出聲。「至少,對於貼近我的人算是!」他揚手點煙,黧黑的眸子無法由她那對水蕩的瞳眸中移開。
他不否認,這對深如潭的瞳眸對他而言,極具吸引力!
已無心吃飯,莫妤的大眼,直勾勾的盯著易濟曜修長指間剛點燃的煙。
我的天啊!他是在毒害她嗎?居然在這窄小的空間裡抽煙!
傾身向前,她一把搶過他兩指間緩燃的煙,迅速按熄。「我不過是個打零工的!還有……不准在我住的地方抽煙!」筆尖急摩擦於紙面,然後她毫不客氣的下禁止令。
她的地方?易濟曜忍不住嗤笑。
銳利的眸光定在被按熄的煙上,他嘴角速斂後又飄起了一抹不協調的笑。「能與我坐在一起吃飯,即表示你夠貼近我!」似在述說他的地位崇高,能與他貼身用餐,是皇恩普澤、紆尊降貴。
「別忘了飯是我煮的!」他的話激怒了她,下筆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了許多。
「我是付錢的老闆!」挑眉哼聲,他一副理所當然。
端起了碗筷,他繼續享用豐盛的晚餐。
什麼態度嘛?付錢就了不起了嗎?
錢!喔!對,錢呢?既然他喜歡付錢,她也該向他索討應得!而且絕對不會太低!
莫妤執筆的手因氣忿而發抖,使盡了激忿的力道,只寫下四個大字。
「工資、給錢!」她將白紙遞到他面前,纖細的小掌一伸,十足的討債模樣。
易濟曜慵懶的抬頭,瞧了她一眼,緩慢的放下碗筷,由西褲口袋中抽出皮夾取出數張千元大鈔。悠閒的大掌向前一探,扯起她纖細的小掌,將錢遞到她手中。然後他不再理會她,低頭繼續大快朵頤。
他是在侮辱她高尚的情操嗎?
這種給錢方法,哪是老闆給員工薪水的方式,怎麼說都像是給情婦零用錢的模樣!
喔!真是欺人太甚!
看著手上花花綠綠的鈔票,莫妤皺起了小臉。不過此刻她不能與鈔票過不去,因為她需要。
低頭數了數手上的金額,她只保留了應得的部分,將其餘的丟回他面前,然後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在跨出一步的時候,她忽然又旋身,快速的由易濟曜手中又抽回一張千元大鈔,然後不慢不迭的寫下兩個大字——「餐費!」
她撇嘴,朝他吐了吐舌頭,裝出一副市儈樣。
看在易濟曜眼中,莫妤那可愛的模樣,怎稱市儈呢?
他搖頭、笑開了臉,看來她不想讓他好好吃飯了。「我該跟你收房租嗎?」循著她的話題,又望了眼手掌中幾張被遺棄的鈔票,他刻意道出吝嗇的話。
「休想!是你自己答應——供住宿!」他的語才方落,莫妤即飛快的又將一排字遞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