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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卓笙

  幾乎投降在他犀利的眼神之下,馬屁呼吸一窒,微弱的回答,"當然……是我。"

  藍斯綻開冷邪魅笑,"你?你認為你有資格送'四面撒旦'的女人回家?"

  一時間群情嘩然。果然,和他們的猜測一模一樣,他們四個就是"四面撒旦"。

  藍斯的話不但證實了他們的疑問,更透露出一個重要的訊息:他就是上至上流社會、下至升斗小民無一不想一睹他真實風采的傳奇人物--千面撒旦,也就是藍斯飯店的老闆--藍斯。

  尤其令人興奮的是,一向保持神秘的他竟然為了一個小小的女服務生主動揭露自己的身份,並語驚四座的表明她是他的女人,誰說這不是一件震驚社會的大新聞呢!

  一旁的馬屁倒抽一口涼氣,在龍蛇混雜的酒吧工作多年的他當然知道"四面撒旦"這四個字所代表的絕對意義,那就是"惹不起"!

  他艱澀地看了藍斯懷中的方莘羽一眼,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而莘姊竟然挑這個時候夢周公,整個酒吧看好戲的客人不知道莘姊和那三八的賭注,只看到莘姊親熱的坐在藍斯腿上,還打了個火辣辣的啵,藍斯又對大家說莘姊是他的女人,這下有理說不清,反而變成他馬屁多管閒事似的……

  硬生生地吞了口口水,他硬著頭皮做最後的阻攔,"四……四……四面撒旦也是人啊,怎麼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馬屁喘著大氣把話說完,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說話對於他變得那麼困難了,結結巴巴的不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小到連他自己都聽不見了,等他說完後才發現抱著方莘羽的藍斯早不見人影了。

  "很好,小伙子,我佩服你的勇氣。"白至雲走到門口時拍了拍呆若木雞的馬屁的肩膀,"不過,我有三點要告訴你,第一,現在是半夜不是光天化日;第二,整間酒吧的客人都看到是那小美人主動來挑逗我們老大,我們老大要送她回家是她的榮幸;第三,'四面撒旦'不是人,是鬼神。"

  他們四個真的是"四面撒旦"……馬屁已完全進入癡呆狀態,他馬屁在"四面撒旦"面前也不過是屁一個。或許他要真能化成一縷輕屁,消失在這世上,明天就可以躲過一仔的責難……對!他今天回家要趕緊去翻翻那種咒語的書,看有沒有什麼咒語是可以讓人變成屁的……

  慕容星辰瀟灑地走到羅蓓妮的面前,態度優雅的從她手中取走支票,小小的一個舉動又把酒吧裡看好戲的女性同胞們迷得神魂顛倒。

  "怎麼,堂堂南華醫院的院長慕容星辰也會計較這區區十萬塊?"羅蓓妮面帶譏誚的挖苦慕容星辰的舉動。

  "十萬對我們來說都是不痛不癢的小錢,不過對那名女孩來說可能是一筆為數不小的數目,願賭服輸,金錢事小,名聲事大,難道堂堂股市大亨羅萬財的千金也會賴帳不認輸?"慕容星辰保持良好風度不露痕跡地反將一軍,他料定羅蓓妮丟不起這個臉。

  "愛說笑,我羅家別的沒有就是錢最多,豈會把區區十萬塊放在眼中!"羅蓓妮趾高氣揚的說。

  "那在下就代方小姐謝過了。"

  羅蓓妮恨恨的看著慕容星辰得意洋洋的離去,這次她可真是失算了,沒料到藍斯會看上方莘羽那土裡土氣的騷貨,不但沒整到方莘羽,還替她找了個這麼硬的靠山,不過……她冷笑,光是今兒個的事就夠她到學校大肆渲染一番了。

  藍斯將方莘羽抱入他的水藍色林寶堅尼座車後,車身如同一道閃電般的飆走,晚一步出來的三人只來得及看到飛離的車身。

  "喂!老大該不會忘了我們三個沒開自己的車來吧?"白至雲懷疑地問道。

  "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沉浸在愛情當中的男人。"慕容星辰徐徐而笑。

  "唉!我真為小美人感到擔心,不知道她今天會不會被大野狼給生吞活剝了。"白至雲壞壞的接口。

  "老大又不是你。"冷昭廷忽然說話。

  "刀疤,你這話就不對了,老大雖然不是我,不能像我這麼厲害,號稱'一夜七次郎',但是老大也是人,也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他只要來個一、兩次,就夠那柔弱的小美人受的了……"白至雲口沫橫飛的說著。

  冷昭廷確信他如果再聽這小子繼續說下去,可能會受不了的出手揍人,為明天的報紙再添一條新聞。

  "刀疤,你別走啊,叫你們保全公司派輛車來接我們啊!"

  "坐計程車回去就好了。"冷昭廷不耐的回答。

  "計程車?"白至雲驚叫,"你有沒有搞錯?你多久沒看報紙了,你不知道最近士林之狼又出現了嗎?你有沒有一點良心啊?我們要是坐計程車被劫財劫色怎麼辦?你沒有色給人家劫,也要考慮考慮我啊……"才打算繼續講下去,卻發現冷昭廷和慕容星辰已經越走越遠了。

  藍斯並沒有帶方莘羽回藍斯飯店,那些消息靈敏的記者只怕早已把飯店重重包圍了起來。

  車子駛進了位於陽明山仰德大道上一棟氣派非凡、佔地龐大的別墅中,這裡是他私人休憩處之一,每當工作壓力太大或是想吹吹風、想居高臨下地看看台北市繁華的景象時,便會來此。

  方莘羽躺在舒適的大床上,只感到酒精似乎在體內大肆的作怪,一波波的熱度往四肢擴散開來,她勉力張開眼,怎麼好像看到那個藍眼睛的男人一隻手支著頭,側躺在她的身邊,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她?方莘羽醉眼朦朧地問:"你……為什麼會在我床上?"

  藍斯眉毛一挑。她的床上?她一向都這麼迷糊,還是已經醉到神智不清了?

  "看來你似乎忘記你說過的話,我要送你回家時,你說你今晚不要回家。而你現在是躺在我的床上!"

  有嗎?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說過這樣的話,不過她可以肯定這間牆上掛滿了名畫、擺設著進口傢俱,充滿了歐洲中古世紀貴族味的房間絕對不是她的房間!

  她抱著昏昏沉沉的頭呻吟了一聲,直覺自己真是丟臉,她工作半輩子可能也買不起這裡的一件傢俱,現在竟質問起屋主來了。她覺得今天的自己真是糟糕,喝了那麼多酒不說,還發起酒瘋和死對頭羅蓓妮打賭去挑逗男人,而現在她竟然在那個被她挑逗的人家裡!

  今天大概是她有生以來最荒唐的一天!

  藍斯玩味的看著方莘羽臉上又悔又惱、忽明忽暗的表情,他不知道在酒吧裡不苟言笑的她,表情可以這麼豐富。

  察覺到藍斯灼人的眼光,近得就在她眼前的唇瓣讓她不由得想起酒吧中的那一吻,方莘羽一陣心慌意亂,勉力撐起自己無力的身子,慌慌忙忙的想離開。

  哪知她才一動作,就被一股力量反制回床上,她發現藍斯正以極親密的姿勢貼在她身上,她腦中一片混沌,四肢因為兩人的接觸更顯得虛軟無力……為什麼?一遇上這個男人就好像事事都脫離了正軌,不在她的掌握之中。

  藍斯滿意地看著她嫣紅的雙頰和不知所措的舉動,證明自己的猜測果然無誤,他相信自己是第一個這般親近她的男人。

  他在她耳邊蠱惑地說:"這麼晚了,你醉成這樣跑出去,是想再誘拐人犯罪嗎?"說完便對著她的耳朵輕輕吹氣。

  方莘羽迷惑了,耳邊頻頻傳來的熱氣讓她一點思考能力都沒有了,她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在作祟,怎麼她的身體滾燙成這樣!她祈求似的對藍斯說了句:"請不要……這樣。"

  藍斯瞇起眼危險地注視著她,要不是她的反應是那麼的生嫩,他真會懷疑她是故意來勾引他的。

  她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有多惑人嗎?她不知道她這幅醉態可掬的樣子,還吐氣如蘭的對男人說:"不要……"無疑是一種催情劑嗎?她不知道她的影子莫名其妙地在他腦中徘徊多日了嗎?慾望從未被撩撥得如此徹底,完全超脫他的控制。

  在她下一句"不要"出口前,藍斯已搶先堵住她的嘴,他狂野火辣的吻著她,品嚐著她的香甜,貪戀著她的清新,越吻越深入,彷彿企圖喚起她最深處的靈魂。

  在兩人所交纏的激情中,方莘羽發覺自己又一次地尾隨這個男人墜入地獄的殿堂!這個男人在掠奪她,她沒法釐清對與錯的界線、是與非的臨界,滾燙的身軀和一陣陣朝她狂捲而來的情慾熱潮已淹沒她的最後一分理智,身體灼人的熱度令她只能虛弱地搭住他的肩膀,如同抓住汪洋中的一塊浮木。

  她迷濛的睜開眼,意識不清的對藍斯說:"藍斯,好熱……"

  藍斯一陣輕笑,他該高興她喚他的名表示她還清楚身旁的人是他嗎?他柔情萬千的凝視她動人的容顏,用性感低沉的嗓音在她耳旁像是承諾的說:"我會負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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