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人傑老遠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兩個狀似太妹的惡女正惡聲惡氣的欺負著柔弱無助的方莘羽!
正當寶珠那又肥又大的拳頭要落在方莘羽的身上時,適時的被於人傑給檔下。
"慘了!打到人了!"寶珠一陣殺豬似的哀號。
怪了!被打的人沒叫,打人的倒是叫得挺響亮的!方莘羽暗忖。
"而且是打到大姊的心上人。"紅髮暗叫不妙。
"還打嗎?"於人傑冷聲問道。
"不打了!您是咱大姊的老相好,拳腳無情,到時傷到您我們可就難交代了。"打不過人還死鴨子硬嘴巴!
"方莘羽!有種就站出來,別做個躲在男人身後的縮頭烏龜!"不逃的是笨蛋,兩人投下狠話後就逃命去也。
低頭正要看看受驚的佳人,怎奈佳人早已自顧自地往前走,一點也沒有要搭理他的樣子,更別說以身相許以報他英雄救美之恩了。
他大跨步追上她,"方同學,你別生氣!我知道我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呀!"於人傑一臉無辜的表情。
別又來了!方莘羽翻翻白眼。老天!她已經給這群白癡搞得打工快遲到了,還不能放過她嗎?
於人傑不怕死的擋在方莘羽前面,"我看你一直看手錶,你好像急著要回家……我有車可以送你一程!"他艱難地吞吞口水,奇怪!他好歹也算是雄霸一方的帥哥,怎麼面對她時就那麼緊張?
方莘羽不語,只是靜靜瞅著於人傑。
被她眼鏡後的大眼睛瞧得心慌,於人傑講話也跟著語無倫次起來,"嗯!買賣不成仁義在!當不成情人當朋友也不錯。"
方莘羽在心底歎了口氣,並非她冷漠無情,只是她不想徒增煩惱,現在的她有一肩重擔要扛,無法像一般女孩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揮霍在談戀愛上,所以她才刻意隱藏自己,隱藏她的美貌也隱藏她的感情。
看著於人傑誠懇的表情,她不忍再將這大男孩的友誼拒於門外,"我不回家,我要直接去打工。"
於人傑差點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她這麼說……是表示願意接受他這個朋友了,不禁喜出望外,朝她做了個童子軍舉手禮,"YES,SlR!十分鐘內貨物保證安全送達目的地!"
方莘羽被他耍寶的表情逗笑了,於人傑傻傻的看著她如花的笑靨,也不由自主的跟著笑了。
友誼在兩個年輕人之間迅速滋長。
方莘羽才踏進四海一家的大門,一仔和馬屁馬上諂媚地迎了上來。
"哇塞!莘姊,剛剛送你來的那管是你'馬子'啊,長得正點一把的,不錯、不錯,還勉強配得上你啦!"馬屁不愧是馬屁,馬上獻上一記迷得人暈頭轉向的馬屁。
方莘羽摘下黑框眼鏡,露出促狹的笑容,"你喜歡的話就送給你。"
愛貪小便宜的馬屁露出驚喜的神情,"送給我啊,那怎麼好意思……"不對啊,又不是送個大姑娘給他,他高興個什麼勁!"莘姊,他是個男人耶,我要個男人做什麼?"
"恭喜你,還不算太笨,總算說到重點了,那我要個男人做什麼?"方莘羽拆掉辮子,任一頭長髮披在肩頭。
馬屁心想,當然是用來做……愛做的事!不過這種有色笑話他可沒膽對向來對男人沒有好感的方莘羽說。
馬屁呆呆地看著變裝前後判若兩人的方莘羽,再看看旁邊也呆呆地看著她的一仔,搖搖頭。他可憐的好兄弟,還沒告白就先被判了死刑。
忽然門口傳來一陣騷動,"看這情形,一定是那四個養眼的大帥哥又上門了,招呼客人為名看帥哥為實去也。"馬屁話才說完,人已一馬當先的衝向騷動的中心點。
望著馬屁看帥哥不落人後的身影,方莘羽走進更衣室時心裡想的是,要不是知道馬屁早有個要好的女朋友,她真的不會懷疑他是一個"同志"。
藍斯表面上和好友談笑風聲,一雙銳利的眼睛卻從未離開吧檯前那抹鵝黃色的身影。
是她那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氣質,還是她眉目間不經意流露出的淡淡哀愁牽引著他?可是他有時又會意外的捕捉到她眼睛裡的戲謔,像是在嘲笑著這世俗的愚蠢。
總之那個女孩很特別!特別得讓他在這間酒吧消磨了數個晚上來摸清他心中那股小小的騷動所為何來。
藍斯勾起一記微笑,他要是再來個幾回,恐怕這間名不見經傳的小酒吧就要上報紙頭條了!想想,聲名如日中天的"四面撒旦"連續數日光顧這種小地方,怎能不教人起疑?
慕容星辰瞭然地看著好友,微笑著說:"大魚大肉吃膩了,想嘗嘗清粥小菜?"
藍斯先是一愣,而後朗聲大笑,"慕容,告訴我,有什麼事可以瞞過你這只成精的狐狸?"
"過獎!"慕容星辰徐徐而笑,"被女人追得不勝其煩的你竟能忍受這間滿是狂蜂浪蝶的酒吧,可見居心叵測,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倒是好奇你是怎麼看出那盤'清粥小菜'的?"他還以為他掩飾得很好,至少冷和至雲就沒察覺異狀。
"氣質!"慕容星辰不疾不徐地道出,"她的氣質獨樹一幟,和這裡有點格格不入。她美,但不是最美,像朵寒梅,沒有玫瑰的嬌艷多刺,沒有牡丹的雍容華麗,卻能在皚皚霜雪中錠放,不與百花爭春,不與秋月詠情,淡淡雅雅的,卻又教人沒法忽視她的存在。"
藍斯舉起酒杯,"好!比喻得真貼切,衝著這段話就值得我幹掉手中這杯酒。"一口飲盡的帥勁,不知又悄悄偷走了多少顆芳心。
馬屁一邊看著方莘羽以極熟練迅速的手法調出一杯綠色液體--綠野仙蹤,一邊滔滔不絕的鼓動著他那一刻不得閒的嘴巴,"他們穿的全都是可以把人逼得倒退三丈的名牌,我看我一個月的薪水也買不起他們腳上的一隻皮鞋!"他比手劃腳的說著,希望能引起方莘羽的注意。
她卻頭也不抬的依然專心於手邊的工作。
"還有那器字軒昂的架式,這種大人物怎麼會來我們店裡喝酒?"
馬屁挫敗的看到方莘羽甚至連裝飾在酒杯邊緣的水果都削好了,還沒有要看他口中主角一眼的打算。
"也難怪我們店裡的女服務生爭先恐後的替他們帶位,帶位時啊整個身子都快貼到客人身上去了……"馬屁越講越不起勁,是他口才太差還是莘姊對男人真的刀槍不入,他還以為這麼的男人可以勾起莘姊的興趣,搞不好還可以譜出一段戀曲咧!
他現在明白了,這種意外……是不可能發生在莘姊身上的!
算了,這種八卦他還是講給別人聽成就感或許會大一些。
方莘羽將兩桌客人點的九杯酒分別置於兩個托盤中,卻發現馬屁不見了,"奇怪,剛剛明明還坐在這兒嘰哩咕嚕的自言自語,這會兒人又去哪了?"
看著場內的服務生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她只好自個兒先將酒送去給客人。
送完了十八桌的五人份後,還有四杯是要給七桌的客人,她走向七桌時卻發現一股暗潮洶湧,似乎整間酒吧的女性都坐到這附近來了,而且每個都搔首弄姿、大拋媚眼,極盡"發騷"之能事。
這桌客人大概就是馬屁口中的"四個善眼的帥哥"吧,她開始有點好奇是怎樣的男人可以令這些女人放下中國傳統婦女美德的包袱不顧矜持的倒追。
她瞇起眼睛仔細打量起七桌的四名客人。
身著黑衣的男子渾身散發出冷峻的氣勢,魁梧剽悍的體型和左額上依稀可見的疤痕令人心生畏懼不敢親近,但線條剛毅、稜角分明的臉龐卻依然令女人趨之若騖。
相較於黑衣男子的冰冷,坐在旁邊的白衣男子就顯得大異其趣了,他長得相當的俊俏,但是皮皮的笑容和滿臉的玩世不恭卻不由得使她聯想到"痞子"兩個字。
而那名發長齊肩、氣定神閒地和朋友聊天的男子則是俊秀中帶著一股濃濃的書卷味。他的臉孔可以說是……相當的精緻,"精緻"通常是用來形容美麗女人的五官,但是精緻無瑕的五官鑲在他臉上卻不會讓人感覺到胭脂味,看到他的人大概都會讚歎造物主的神奇。
最後她看向長髮男子說話的對象,如果說用"俊俏"形容白衣男子,用"俊秀"形容長髮男子,那這個男人該是用……"俊朗"來形容吧!不若東方人平板塌陷的輪廓,他的五官極具立體感,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樑、薄而性感的嘴唇,刻劃出一張十分有男人味且帶著幾分野性的臉龐。
尤其是那雙泛著水藍色的眼眸,邪惡又美麗,令她被催眠似的多望了幾眼。
像是感應到她充滿探索意味的目光,藍斯的眼光迎向她。
兩人眼光交會時,方莘羽的心猛烈震了一下。這個男人的目光……危險又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