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沁舞瞪著他,氣惱地問:「你究竟想怎樣?」該死的色痞!她往旁邊挪了下,拉開他幾乎黏在她身上的距離。
「接受我的愛。」
愛?她冷哼。
「不答應?」薄唇勾起一抹奸笑,朗擎漫不經心地威脅道:「舞兒,想必你已見識到本少爺纏人的功力。」
「你能纏人是你本事大,重要的是我如何擺脫你纏人的本領才是高竿吧?」
擺脫?
朗擎一臉陰鬱地盯著她,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想從他身邊逃離,而他又放不了手的女人!
然而,她想擺脫,還得看他願不願意鬆手呢?
他淡淡一笑,好心地提醒她:「舞兒,難道你忘了,咱們倆曾經上汽車旅館開房間,嗯?」
舞兒、舞兒……噁心死了!
「別再這樣叫我!」藍沁舞白了他一眼,不悅地斥喝:「開房間又怎樣?我和你之間如同一張白紙似的清白,你是最清楚不過的!」
白紙?
呵,女人和男人一旦開了房間,不管有沒有發生關係,旁人都不會相信的,而且還會帶著有色的眼光打量呢!
「舞兒,如果說……」頓了下,他喝下一杯剛斟滿的清酒,「如果說這消息不小心讓媒體給披露了,你說會怎樣呢?」
「夠了你!」藍沁舞氣惱地斥喝。
小人一個,竟敢拿這事來脅迫她?
「要不……」他笑得很賊,「以物易物?」
「怎麼個易法?」從他不懷好意的笑容看來,她敢打包票他想算計她。
朗擎的食指抵在唇上,「吻我。只要你吻我,我保證守口如瓶。」可瓶子如果破了,那他也沒轍,夠壞心吧!
吻、吻他?
雙肩一聳,她淡然道:「那就讓媒體大肆傳播好了,別想我會親你。」
只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沒看見不就成了?反正現今的社會民風開放,女人是不是處女已不是那麼的重要,更別論是開房間。
「要不然,換我親你好了!」
威誘不成,朗擎當真嘟起嘴欲往那粉嫩嫩覬覦已久的紅唇直撲而去。
啪的一聲,藍沁舞賞了他一記結實的「鍋貼」。
「舞兒,你!」竟狠下心打他這張引以為傲的俊顏?
美眸一瞪,她面露凶光地怒斥:「誰教你不規矩,罪有應得!」
罪有應得?
天哪!連邊都沒沾上就換來一巴掌,該說是他何罪來哉吧?
狠心的女人!
總有一天,教她拿心來償!
第七章
日正當中,按照行程表,朗擎再度纏上藍沁舞,並在眾目睽睽之下軟硬兼施地逼她同自己共進「浪漫午餐」。
美眸往上一翻,藍沁舞深感無力地央求道:「算我怕了你,請你、拜託你,行行好消失在我眼前,好嗎?」
「不可能。」
「Why?」她不明白他為什麼就是不能饒了她?
「因為我愛你。」
藍沁舞指著自己的鼻子,「你愛我?」她受寵若驚的嚥了嚥口水。
「懷疑啊?」該死的,如果她再這麼繼續拒絕他,他怎會有機會扳回劣勢,粉碎流言呢?
藍沁舞不假思索地點點頭。
「沒給我個合理的理由,別想我會放棄。」雙目一飲,朗擎認真的切割著盤子裡的牛排,半是洩憤的一口一口送往嘴裡。
她悻悻然地舀起一口海鮮濃湯往嘴裡一送,說:「吶,就拿品璇來說好了,司空焰以惡劣的手段逼她拿身體來換取季媽媽留給她的唯一土地……」
冷不防的,朗擎叉了一口鮮嫩多汁的牛排塞進她滔滔不絕的嘴裡,成功的打斷她的話語。
「唔?」
藍沁舞先是一愣,而後小嘴微啟正想開口再說話時,不意見他又叉起一塊牛排,高高地舉起警告著她,她當然也就識相地閉上嘴,繼續咀嚼著美食。
平心而論,這牛排還不錯吃哩!尤其是他親手喂的,好像多了那麼一丁點的感動,真是好吃!
「焰他們已經前嫌盡釋,感情如膠似漆。」她的識時務及滿足的吃相看在朗擎眼底,不禁蕪爾。
很好,至少她已不再那麼排斥他了,這是邁向成功之路的第一步!
未料,正在他引以為樂之際,藍沁舞又開始「番」了。
「那屏兒呢?她那麼愛姓蔚的,可她付出的代價是什麼?未婚媽媽呀!」一想起舒屏兒正背負著未婚媽媽的污名,藍沁舞就味如嚼臘地失了胃口,忿忿不平。
俊臉一沉,朗擎深感無奈地道:「舞兒,這是兩碼子事,不能相提並論。」
該死的,桑那傢伙究竟什麼時候才會重贏佳人芳心啊?非得害他這壞男人的名聲持續下跌嗎?
「誰說不能的?」怒火中燒的她氣憤難平地吼了回去,「蔚霆桑是你的死黨不是嗎?屏兒肚子裡的種也是他下的,不是嗎?」
「是。」
「是就對啦!」欺負她朋友的人,就是與她為敵。
放下刀叉,朗擎握住她的手。「可是我……」
藍沁舞無情地抽回手,冷冷地打斷他,問道:「一丘之貉這成語聽過吧?」見他點點頭後,她恨恨地勾起一抹嘲諷之笑,語帶諷刺地說:「你當然聽過!因為這成語用在你們四個壞男人的身上真是再恰當不過,貼切極了!」
哼,說起他那些狐群狗黨,她就一肚子氣。
一個個拐了她的姐妹淘不說,就連她這碩果僅存的一個他也要拐回去彰顯他們的風流史,可惡極了!
「舞兒。」朗擎感到頭皮發麻。「舞兒,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你怎麼可以混為一談?難道你不知道我是這麼地喜歡你……」
近日,每纏她一次,心中對她的眷戀、在乎就添了一分。漸生的情愫令他明白自己真的很喜歡她,也開始質疑起自己的執著所為何故?真的只是報復心態嗎?
「stop!」她伸出纖細的手,打斷他那甜死人不償命的「朗氏情語」。
「舞兒,你不喜歡我表白心中的愛意?」
「不是不喜歡,而是你根本不是出自真心的!」別告訴她他是真的愛上她,因為她壓根兒不相信。
「我是真的愛你!」
天啊!他真的這麼說?心,正狂跳呢!
「喂,聽人家說:得不到的女人是寶,得到後是草。」止不住狂亂的心跳,藍沁舞故作鄙夷地睨了他一眼,冷諷:「很符合你現在的心態喔!」
「你……」朗擎為之語塞。
因為,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對她究竟是怎樣的感覺,是報復還是愛戀?他真的亂了!
「哎呀,臉色這麼差!我猜中了是吧?」猜中他的心態,藍沁舞的心莫名的揪痛,可她還是勉強自己擠出一抹笑容,藉以掩飾痛意。「別介意,反正我一向也沒將你的追求當成一回事,不 如你大人大量放我一馬,別再纏著我?」
「不。」
不?她都說了這麼多,他還是冥頑不靈!莫非……真要她掏心愛上他,他才肯鬆手是嗎?
雙肩一垂,她顯得有氣無力。
「說吧,究竟要怎樣你才肯放了我?」只要是她能力範圍之內,她會答應的,總比失了心痛苦不堪來得好。
放了她,很難。
柔情的眸子緩緩燃起熾烈的火焰,濃而烈地緊緊鎖住她的不放,朗擎堅定地宣誓:「等你愛上我!」
愛、愛上他?
她承認,她是有點喜歡他,也不再討厭他,可是真要她放棄二十多年來對男人根深蒂固的鄙夷,似乎是……太為難她了!
藍沁舞一笑置之。
「舞兒,我是這麼地愛你,深深的為你所吸引。」再一次,朗擎握住她擱在桌上的手緊緊包覆著,信誓旦旦地道:「我有把握你會愛上我的!」
「你……」她傻眼了。
☆ ☆ ☆
藍父死了,死得突然。
神情始終淡漠的藍沁舞挽著一臉哀戚的藍母,自靈骨塔緩緩步出。
「媽,他死了,你自由了,終於自由了!」她拉著一臉哀戚、滿是感傷的母親在涼亭落了座,歇歇腳。
七天前,藍父因意外車禍傷重,緊急送醫急救後仍宣告不治,而趕來醫院的藍沁舞連他的最後一面都來不及看見。
唉!這樣也好,反正她從不當他是爸爸。
「自不自由,媽從不在乎,媽只在乎你,小舞。」
「媽。」倍感溫馨的藍沁舞窩進母親的懷裡,撒嬌地說:「放心好了,你的女兒都這麼大了,還怕餓死啊?」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你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可想不到你爸爸他會……」慈容倏地泛上一層淚意,深深地歎口氣後,藍母感慨的說:「媽唯一遺憾的是你爸在臨死之前還是沒能得到你的諒解,親耳聽到你喊他一聲爸爸,唉!」
一夜夫妻百日恩,就算她對丈夫始終沒有愛、也沒有感情,可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突然去世,不免感到痛惜啊。
「那是他的報應!」藍沁舞咬牙道。
「小舞,人都死了,難道你就不能讓一切化為塵土隨風而逝,原諒你爸爸嗎?」
隨風而逝……呵,傷害是不可能隨著他的死而煙消雲散的,冷著嗓音,她淡淡地說:「媽,人都走了,咱們就別再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