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鷙的眼眸一瞇「你總是這麼美,美得令人渴望。」長指順著她惱紅的嫩頰一路往下滑至她的胸口,他眷戀地輕劃著她吹彈可破的雪肌。
「你住手! 」
一開口,她才發現自己在顫抖。
「住手?」劍眉挑了挑,他神情邪肆地勾起一抹佞笑。「難道你還沒弄清楚,站在你眼前的男人根本放不了手?」
「你、你不能強迫我。」
「不是強迫,而是『互動』。」
邪惡的笑弧一勾,凌昊不懷好意地瞅著她,眸中所透露出的慾望再清楚不過了。
「你、你是魔鬼。」
「是的,我是魔鬼。」他俊逸的臉孔罩上一層寒氣,薄唇同時揚起一抹冷笑,魅聲輕逸:「而你,即將和魔鬼一起共赴天堂。」
一把交織著怒意與慾望的烈焰瞬間吞噬內心充滿愛恨情仇的兩人。
第九章
客廳裡的氣氛異常死寂、沉悶。
「陵裳,你開口說說話好嗎?」自憤怒和妒意中沉澱下思緒的凌昊臉上儘是懊悔之色。
天知道他好不容易才打入業陵裳的生活圈,讓她慢慢適應他的存在,豈知妒意卻令他失控、讓他再次換來她的漠然以對。
看著業陵裳瞬也不瞬地望著窗外,目光恁是毫無焦距而飄忽,雙眸更顯得空洞無神的模樣,他整個人不禁不安而恐慌起來。
「請你離開我的視線。」她開口了,但卻是下逐客令。
「陵裳,我只是、只是希望你不要一再拒我於心門之外,加上我嫉妒你和別人約會,所以才會失去理智,請你原諒我。」
「我不會原諒你。」她冷冷地逸出:「就算今天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我也有交朋友的權利和自由,更何況你並不是我的誰,憑什麼干涉我的自由。」
「你可否不要這麼說、不要這麼對我、不要一味地否決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好嗎? 」
「太遲了。」她的心早已死去。
「不,就算是殺人犯也有申訴的權利,你不能殘忍地判我死刑。」這樣對他不公平。
「申訴的權利?」她回眸,一雙空洞無神的眸子冷然地瞅著他,「那你倒是為自己申訴一下啊。」她倒想聽聽看他怎麼為自己申訴。
「我……」凌吳忽地語結,似乎有口難言。
其實他不是說不出口,而是心底藏著一個驚人的秘密,一個會令業陵裳情緒再度崩潰的駭人秘密。
現下,他只想保護她,因為兩年前他已經重重地傷過她一次,他不希望再重蹈覆轍;然而不說出真相的話,她卻怎麼也不肯接受他。唉一一
說與不說的掙扎令他陷入兩難。
「說啊。」她朝他步步逼近,語帶譏諷地說著:「你這殺人犯不是要申訴嗎?我正洗耳恭聽等著呢。」
面對咄咄逼人的她,他的黑眸掠過一抹心痛之色。「陵裳,難道我們之間的感情抵擋不住外力的打擊嗎?」
她撇頭,不想再面對他。
「陵裳,還記得這書籤嗎?」
書籤!
水眸望向他手裡的書籤,她的身子為之一愣。
那書籤……他還留著?
霎時,驚喜與心痛交織在她的心口。
「記得嗎?你曾說過,要我將這書籤放在皮夾裡,永遠、永遠都不許拿掉;」看著她,他深情逸語:「七百多個日子裡,每當我思念你時,這書籤便是我療傷的良藥,它讓我想起你是如何深情地用盡生命來愛我,更讓我明白、懊悔自己……」
「別說了。」
「不,我要說。」揚高手裡的書籤,他沉痛地訴說情意:「陵裳,你知道嗎,在你不顧我的感受,以死逼迫我放手而離開我身邊後,這書籤彷彿已是你的化身,和我密不可分地度過那些沒有你的七百多個日子。」
斂下雙眸,她強逼自己不去看他,因為多看他一眼,她的心就會跟著軟化一分;她好無助、好惶恐哪。
「陵裳,你當真忍心讓:這份愛無疾而終、讓彼此相愛的我們分離兩地至終老嗎?陵裳,回答我,你回答……」
「別說了,別說了!」
她想轉身,卻被他給壓住雙肩,逼她直視著他。「難道你真的不懷念我們過去的點點滴滴,一點挽回的機會都不肯給我?」
在她毫無預警的情況下,他用力吻住她的唇,那吻中包含著憤怒、怨懟、歉意,以及濃烈的愛戀。
他的吻來勢洶洶,幾乎讓業陵裳無法呼吸,差點窒息。
「唔——唔——」她用盡全力推開他,臉色同時變得——片慘白;她抬頭望著凌昊籠罩在陰影裡的俊臉,猜不透他潛藏的心思。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是不是又想換個騙局來戲耍我、設計我?」她哭了,第一次在他面前流下不爭氣的淚水。
被他利用過一次的業陵裳直認定凌昊是基於不甘兩年前她以死相逼、一心求去,而造成他男性自尊受損之事,所以想拿愛當借口,意欲報復她。
突地,一股酸澀的感覺在她心底發酵,而她所能做的只是一臉不馴、傲然瞪視著他,怎麼也不願再被他的花言巧語戲弄。
凌昊被她咄咄逼人之語頂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張大雙眸回視她含淚的眼,臉上的表情也只有憤怒二字可以形容。
「你說夠了沒?」
他咬著牙問,氣她蠻橫不講理。
被他這麼一凶,業陵裳猛地止了住淚,也氣得渾身發抖。「怎麼,被我料中你的陰謀,惱羞成怒了?」
她的水眸大膽地凝睇著凌昊那雙燦亮卻略顯陰沉的眼,挑釁意味甚濃。
「沒錯,我是很生氣、非常地生氣,但你知道我的怒氣從何而來嗎?」薄唇勾起一抹冷然笑容,他的神情森冷得令她不寒而慄。
如果可以,他真想剖開她的腦袋,看看是哪根筋打結,何以她會如此固執。
「不就是詭計讓人猜穿,下不了台,哼!」雖然心裡直發毛,可她還是挺直背脊,一臉傲然地回著,大有毫不畏懼之色。
「既然如此,你不妨說說看自認兩袖清風的你,兩年後還有什麼好處可讓我撈?」他雙手環胸,瞇起一雙銳目看著她。
是沒有好處,但一一
「你不能否認你是第一次讓女人給甩了吧? 」
「沒錯,你是第一個甩掉我的女人。」他咬牙承認,被她甩掉的確是他人生的一大敗筆。
「你承認了,終於承認了。」得到證實後,業陵裳強忍著心痛說出心裡的話:「就因為你不甘被甩,所以不肯放過我,想討回受損的自尊,對不對?」
「這是你心裡真正的想法?」他的神情忽地變得猙獰。
她點頭,腳步不自覺地直往後退,因為他的表情怪嚇人的。
「該死的,這就是你對我的認知?」凌昊氣憤地衝向前,抓住她的雙肩,「看著我,該死的,我要你看著我。」
他凶神惡煞的模樣讓她心口一駭,依言看著他。
「告訴我,你真的看不到我的誠意嗎? 」
誠意她是看到了,問題是她能相信嗎?
他飽含受傷意味的口吻聽在她耳裡,教她心頭不禁擰了擰,跟著難受起來;天啊,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辦?她該相信他嗎?
她要怎麼做才能夠讓自己不再受傷害?
望著眼前這張飽含驚懼、遲疑、不信任的麗容,凌吳的心揪得死緊、疼得難受,整個人像是被掏空靈魂般.低聲控訴著:「陵裳,你真懂得如何凌遲一個男人的真心、踐踏男人的真意!」
「我、我沒有;我只是想過平靜的生活、想求你高抬貴手放了我、想忘記你對我的傷害,想、想……」
天啊!
她什麼都不想,不想這麼殘忍地傷害他,逼他離開她的生命,因為她也愛他呀;可是他害死爹地卻是事實,教她如何接受他哪?
「好,既然你不願再接受我,而我也會如你所願,識相地不再糾纏你。」黯然地垂下雙手,凌昊忍痛步出她的視線範圍。
「昊,昊!」她掩嘴輕泣。
業陵裳晶瑩的淚水像斷線的珍珠,一顆、一顆地往下墜。
她真的踐踏了他的真心真意嗎?
U U U
「我的天呀,瞧你瘦的!」
一進封家大宅,應時君便拉著瘦得不像話的業陵裳猛瞧,心疼地問著:「陵裳,你、你是沒吃飯嗎,怎麼瘦成這樣?」
天知道,非洲難民也不過如此,而業陵裳她竟……骨瘦如柴;用這四個字來形容現今的業陵裳是再適當不過的了。
在應時君的引領下,她落座並輕聲道:「君君,我……不是瘦,是反胃、食慾不振,所以吃不下。」
反胃?吃不下?
怎麼這情形好像她懷孕初期時的徵兆?莫非陵裳她……
「喂,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懷孕了吧?」應時君探問著。
她輕點螓首。
「你真的懷孕了!?」眨眨——雙靈黠的雙眸,應時君道:「那……孩子的爸知道,嗎? 」
「這還用說嗎,老婆。」
封毅塵頎長的身形緩緩步下樓,在老婆身邊落座,薄唇跟著勾起一抹竊笑,「瞧她這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讓男人給始亂終棄,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