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傷成這樣?」
她低頭不語。
「告訴南宮大哥。」
她遲疑的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搖搖頭。
「真的信不過我?」
「不……不是,而是……我真的沒做什麼。」
「沒做什麼會把自己傷成這樣?」他蹙眉的站起身,威脅道:「如果你再不說,我就把事情告訴凌雲,叫他給我一個交代。」
慌得陳姿君趕忙拉住他,苦苦哀求。「南宮大哥,別這樣,真的不關雲哥哥的事,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是我自願答應老夫人到榭水軒去伺候秦小姐的,雲哥哥並不知道。」
「你是說你身上的這些傷,都是秦千香弄的?」南宮白驚詫的瞠大眼。
她無奈的點點頭,「她嫉妒雲哥哥對我好,所以才會把氣出到我身上。」
「她太過分了。」南宮白的瞼上浮現殺氣,「我這就去找她。」管她是不是秦千里的妹妹,只要是傷了姿君的人,他都決計不原諒。
「南宮大哥,不要!」陳姿君再次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的衝動。「你這麼做會害了雲哥哥的,他現在正忙著討好秦巡撫的人,千萬不可以得罪。」
驚慌的小瞼上,滿是為人著想的善良,叫人看了又憐又生氣。
南宮白沒有溫度的眼瞳柔了下來,「為了他,你可以犧牲一切,但是他能嗎?」
他能嗎?這個字敲進她的心底,讓她莫名的揪了一下。
「我……不知道。」
雲哥哥若即若離的態度,讓她無法瞭解,也無從得知他心裡在想什麼。
「但我相信,只要我真心的守候,不計較一切,他終會知道我的。」她仰起嬌顏,柔柔的一笑。
那抹笑容蕩進了南宮白的心湖,「他真是幸福。」
他輕輕一歎,將她含淚仰笑的頭,壓在胸膛上。
不遠處的樹枝被人折斷了,去而復返的凌雲雙眼噴火的望著這一幕。
他因為放心不下陳姿君,明知道她故意藏在後面的手是受了傷,卻還強忍著不說,這樣騙他一定是有理由。
所以他轉回來,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些日子來的疑團解開,卻沒有想到他的關心,換來的卻是震撼人心的一幕。
原來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她早有了可以傾訴關心的人了。
他憤然的丟下折斷的樹枝,轉身離去。
凌雲一走,抱著陳姿君的南宮白泛起一抹笑,俊逸的臉上滿是得意,擁著佳人的手也收得更緊。
第八章
凌雲煩躁的在書房裡踱步,陳姿君的反常影響了他的心情,原本就擔憂商務的他,更加心煩意亂。
「少爺,我送點心過來了。」小綠推開門走進來,看到滿地的書籍,綻笑的臉變得驚嚇。
「怎麼是你?姿君呢?」
雖然允許她不做莊裡的事,但伺候他的事,她還是應該做的。
「她……她有別的事情。」小綠低下頭,匆匆放下點心就想離開。
凌雲快她一步的關上門。
「她剛剛有見到我,應該知道我今天沒有出去,去把她叫來。」
莫非她還在花園裡跟南宮白私會?
見他臉色鐵青,小綠駭得退了一步,身子微顫。
「少……少爺別問我,我真的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不能說?」她越是害怕,他越是起疑。「你們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快說!」
小綠一急,屈膝跪了下來。「少爺別問小綠,小綠真的什麼都不能說,老夫人吩咐過了,誰要是說了,就把那個人趕出山莊,所以求求少爺,饒了小綠吧。」
她也很想把姿君所受的苦,一古腦的告訴少爺,但她不能說,她家裡還有奶奶和六個弟弟,妹妹要扶養,她不能被趕出莊,不行啊!
「姿君真的很可憐,如果少爺想知道真相的話,就到榭水軒去吧,你會知道真相的。」
話才剛說完,凌雲已經拔足朝榭水軒飛奔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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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白知道秦千香的劣行後,便要陳姿君先到榭水軒,自己則是到大廳去找秦千里,要他一起到榭水軒去好好管教妹妹,不然別怪他這個好友不給情面,出乎傷了他的寶貝妹妹。
雖然南宮白應允要找秦千里為她作主,但陳姿君心裡還是感到惶惶不安。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股很不好的預感,彷彿有什麼可怕的事情要發生。
尤其是昨天她離開榭水軒時,秦千香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惡意。
「我聽到下人間有個奇怪的傳聞,說你是凌公子以前的未婚妻,是也不是?」記得秦千香是這麼問的。
當時她也沒有多想,就點點頭承認。「以前是,但現在已經不是了。」
「雖然不是,但他還是對你舊情難忘對不對?你遠從京城來江南,就是為了糾纏他對不對?」
面對秦千香的逼問,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好,雖然一再的否認,但秦千香就是不放過她。
「也許你消失了,凌公子就會愛上我。」放她離去前,似乎聽到秦千香喃喃自語的說。
這句話一直盤旋在她腦海裡,令她感到微微的不安。
之後就聽說她突然回巡撫府了,直到半夜才回來。
踏著不安的步伐,陳姿君緩緩走入榭水軒。
坐在窗邊等候的秦千香,看見她的身影,立刻起身走向角落的床,輕撫著覆蓋在上面的黃布,臉上露出邪佞的笑容。
她輕輕的掀開黃布,映入眼簾的是衙門裡專門用來刑罰惡性重大犯人的釘床,實心的木板上釘滿了數百支泛著寒光的釘子。
這是她連夜回巡撫府,向那些差爺借來的,特地要懲治陳姿君這個賤女人。
陳姿君一進門,驚見秦千香從內房裡走出來,不由得瑟縮了下,「秦……秦小姐。」
秦千香輕哼一聲,臉上咧開不懷好意的笑容,假意關心的詢問:「今天你怎麼來得這麼晚?是不是回到碧竹林後,又跟凌公子卿卿我我的忘了時辰,起得太晚?」
「不……沒……沒有。」看見她臉上的笑容,陳姿君忍不住退了兩步,打從心底的發寒。
「別是被我連日來整得太慘,偎在凌公子的懷裡,哭訴了一夜吧?」
「沒有……沒有。」陳姿君慌得搖搖頭。
「沒有才怪。」秦干香斥罵一聲,「一定是你跟他說我的壞話,難怪我住進來這麼久了,凌公子始終不肯理我,原來是你這個賤婢從中作梗。」
她拽住陳姿君的手臂,用力拉進內房。
「看你精神這麼差,一定是昨夜沒睡好,那我現在就做個好人,讓你睡個夠。」
陳姿君小臉一片慘白,「秦小姐,你誤會了,姿君從來沒有在少爺面前說過你的壞話,真的沒有。」
「哼!你以為我會信你嗎?不對你用刑,你是不會說的。別以為姑娘我面慈心善就好欺負,整人的方法我多得是,今天就讓你這個欺主的惡婢嘗嘗。」秦千香將她推往釘床的方向,「瞧我多好心,親手為你弄了張舒服的床,還不快躺下!」
陳姿君雖然不知道黃布下蓋的是什麼,但從秦千香臉上邪惡的笑容,也猜得出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我不要。」她驚懼的搖著頭。
「我的命令你敢說不要?是不是要我命令其他丫鬟來押你上床?」
「不。」陳姿君急忙阻止她喚人。
一旦被其他人知道了,豈不是會把她受傷的原因傳出去?到時候雲哥哥一定會找秦千香算帳,若是破壞兩家的和氣,那她先前的努力不是都白費了嗎?
「你別叫人來,奴婢上去就是了。」
她緩緩的走向那張釘床,害怕的用手碰了一下。
「哎呀!」纖細的柔荑被蓋在黃布下的尖銳釘子刺傷,她終於知道黃布下放的是什麼了,不禁駭得臉色大白。
「怎麼?不敢了嗎?還是要我叫人來?」秦千香大聲的威脅,無情的將她推上釘床。
「不!不要……」釘子刺入身體的痛苦,讓陳姿君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這淒慘的叫聲讓前來探視妹妹的秦千里和南宮白臉色一僵,如箭矢般的衝進屋內。
「姿君!」
「千香!」
兩人驚駭的看著屋裡的一幕,躺在黃布上的佳人渾身是血,而猶不知事跡敗露的秦千香仍沉浸在凌虐情敵的痛快裡。
「住手!」南宮白怒極的大喝一聲,一掌將秦千香震飛出去,若不是秦千里及時奔過去接住,只怕她已經頭撞樑柱,橫死當場了。
不過那一掌也夠秦千香受的了,只見她口吐鮮血的昏死過去。
「姿君、姿君!」抱著禁不住痛而快昏厥過去的佳人,南宮白的臉上出現前所未有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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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做什麼?」凌雲出現在榭水軒門外,怒極的看著南宮白抱著陳姿君。
他因為聽了小綠的話,急忙到榭水軒來看陳姿君,沒想到看到的卻是這一幕。他心愛的女人毫無抗拒的躺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在他為她擔心的同時,她卻享受著別的男人給予的呵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