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嬣驚喘的抬起頭,望入一雙深邃的黑瞳中。
有那麼一刻,她似乎看見了他眼中的笑意,和一絲疼溺縱容。
「你一定經常笑。」她的朱唇紅潤,誘人嘗一口。
愕然的趙嬣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微啟著朱唇,嬌憨的望著他。
南宮白再也禁不住她純真的誘惑,低笑一聲的俯下頭,吻住了她的唇,挑情的將舌探入她的口中,逗弄著她的香舌。
趙嬣完全愣住了,驚愕得無法思考,渾身發燙的瞪著他,感覺到他的舌在自己口中恣意妄為。基於禮教,她應該要推開他的,可是不知怎地,她就是戀上了他的吻,有點激狂,卻又莫名的讓她心蕩神馳。
南宮白淺淺的笑著,在她耳畔低聲的說:「一般的大家閨秀此刻應該閉上眼睛才對。」
原來她的味道比他想像中還要好,天然純真,未識人世間的情愛。
而他,是第一個碰觸她的男人,這份認知讓他感到喜悅。
趙嬣眨眨眼,乖順的閉上雙眼,微仰著頭,她臉上毫不遮掩的期待,滿足了南宮白的男性自尊,他忍不住笑了出來,笑聲震動整個桃花林。
就在趙嬣不明所以,想睜開眼睛看他時,他再次攫住她的紅唇。這回他不再淺嘗即止,而是完全的探入佔有,用他的激情點燃了她從未開啟的情焰,讓她完全陷入意亂情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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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瘋了?」幾天來,趙嬣不只一次地喃喃自問。
她一臉惆悵的來到寒潭邊,望著那株難看的金曇花,她輕聲喟歎,拿起鏟子為它松土。
她發覺自己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因為她的腦海裡一直浮現南宮白偉岸的身影,想起他在桃花林中甜蜜的親吻。
那記吻像魔咒一般,深烙在她的心裡,時時刻刻熨燙著她的心,讓她情不自禁的搜尋他的身影。
但他卻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般,不只沒有瞧她一眼,連到寒潭邊來看她都沒有。
這讓她為他悸動的心,不禁變得氣憤起來。
瞧著地上的土,就像瞧著他的臉一樣,她用力的鏟著。
「臭南宮、死南宮,你為什麼不來見我?你為什麼不會想我?笨蛋!臭蛋!臭死你這個王八蛋,臭死你南宮家的十八代祖宗。」她越想越生氣,再度將土當成南宮白的一陣亂挖。
「你罵再多也沒有用,若是不把我的金曇花種活,就等著當花肥吧。」低沉的嗓音冷不防的出現在她背後,語氣涼得她背脊一陣發寒,趕緊丟下鏟子起身看向他。
「你來了。」
「你在等我?」他嘴角噙笑的反問,不待她回答,他仔細看著那株金曇花,微蹙眉道:「你這樣就算種好了?」
瞧這沒有三分深的土,一尺高的金曇七斜八彎的插在那兒,這樣能種活才怪。
「不然怎麼辦?我壓根沒種過花。」摧殘花的事倒是做了不少。
「土要挖深一點,水要澆多一點,根部至少要人土三分之一。」瞧她這副毫不在乎的模樣,南宮自禁不住又動怒。
只要一碰上這個笨丫頭,他引以為傲的冷靜就會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怒火和頭痛。
「吼什麼吼?你若是嫌我做得不好,就自己來嘛!幹什麼這麼大聲。」趙嬣不服輸的叉著腰,抬起頭與他對峙。
這張嬌嗔的俏臉,看起來雖然可愛,但隱藏在其下的尖刺,卻又不時刺得人發痛。
「花奴,這是你對待主人的態度嗎?」南宮白眼神一冷,大手一伸,就將她揪到面前,低頭俯視著她。
兩人的臉近得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連呼吸都可以清楚的感覺到。
他……他又把她「抱」得這麼近了。趙嬣禁不住再度臉紅心跳。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她嬌斥的提起腿想踢他。
但腿一抬起就被他的腿夾住,這麼曖昧的舉動,不禁讓她漲紅了雙頰。
「有沒有人教過你對待主子的規矩?」南宮白用力一拉,她整個人趴在他的腿上,渾圓的俏臀翹得老高。
「你……你放肆、大膽,你想幹什麼?」顫抖著聲音,趙嬣害怕的問道。
「想幹什麼?當然是教你知道規矩。」南宮白話聲一落,大掌跟著落下,重重的打在她柔嫩的臀部上,痛得她不住的掙扎。
「住手……住手,你敢打我引我的親人都沒有打過我,你怎麼可以打我!」
想她生下來就是金枝玉葉的公主,是讓眾人捧在手心裡呵護的天之驕女,連父皇、母后都捨不得打她一下,偏偏這個南宮白,卻吧她當下人般的教訓,教她怎能不委屈,不氣得哭泣呢?
咬著下唇,忍著臀部傳來的痛楚,趙嬣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滑落臉頰,哭得好不甘心。
「才打這麼幾下,你就哭了?」瞧她哭得如此傷心,南宮白莫名的軟了心,停住了手,扶起她,抬起她的臉,望進她帶淚的眸子裡。
「好了,別再哭了,這次的違抗只是輕懲幾下而已,下次再敢放肆,我就以鞭子治你。」話說得凶狠,語氣卻放柔許多,拂去她淚水的手,不自覺的撫上她的臉龐。
「你剛剛打得人家好疼。」也許是南宮白的溫柔讓她放下戒心,整個人坐在他的腿上,把臉埋在他的胸膛裡,嚶嚶哭泣起來。
這份親暱讓南宮白心裡浮現異樣的情愫,他輕蹙劍眉,卻無法伸手將她推開。
「只要你好好種花,當我的花奴,我就不會再打你。」
「可是我怕種不好。」趙嬣真的怕了這個男人,怕他的喜怒無常,怕他的冷峻和不按牌理出牌。
「你是花奴,你的責任就是照顧好它。」南宮白再次強調道。
「我才不是你的花奴,我是……」衝到喉嚨的話倏地停住,不行,她不能告訴他自己的身份。
以他倨傲的個性,一定不會因為她是公主的身份就放過她,說不定還會更猖狂的囚禁她,讓她一輩子逃不出去,所以她不能說。
「是什麼?怎麼不說了?」南宮白低聲問道。
趙嬣心不甘情不願的咬了咬唇,低下螓首說:「是你的花奴。」
當花奴總比當花肥好,萬一惹他生氣,只怕她還未回宮搬救兵,就已經被他給剁成肉醬,埋到土裡當花肥去了。
「真這麼想就好了。」他笑著揉揉她的秀髮,將她更加攬進懷裡。
他當然不會笨得相信這小丫頭的話,她看來無邪,實則詭計多端,要倔強的她承認是花奴,好比要太陽打西邊出來,難得很。
不過他有的是時間磨練她。
一輩子的時間。
抬 梧 始
親下江南尋找愛女宣樂公主的太上皇跟皇太后,因為有定國侯護駕,所以他們一路微服南巡,走得並不急切,這對老夫妻可說是悠哉得很,沿途遊遍大小城鎮,體察民情,並嘗盡各種新鮮事,玩得好不過癮。
所以當他們出現在巡撫衙門時,已經是兩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臣惶恐,臣接駕來遲,懇求皇上、皇后恕罪。」秦千里半夜被人挖起來接駕,此刻他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說道。
「是太上皇跟皇太后了。」太上皇笑呵呵地說,緩緩走進巡撫府的大廳,拉著皇太后的手在首座上落坐。「快起來吧。宣樂公主呢?怎麼不見她人呢?」他四下張望,卻不見兩個月不見的愛女出來向他請安。
「這……」秦千里剛要站起的腿倏地又跪下,「臣該死,臣辦事不力,臣……還沒有找到公主。」
秦千里的話驚得太上皇跟皇太后站了起來,臉色霎時轉白。
「怎麼……你還沒有找到嬣兒?已經過了兩個月了,你還沒有找到人?」皇太后心急的問道。
「回稟皇太后,臣已經派人去找了,可是尋遍了整個江南,也查過所有的驛站跟客棧,就是沒有公主的行蹤。」
這也不能怪他,他真的已經盡了力,為了尋找宜樂公主,他已經整整兩個月沒有到花樓去找花娘,全心全意尋找公主。
可無論他再怎麼神通廣大,宣樂公主要是沒到他的地頭上,他還是找不到人呀!
「我聽聞你精明幹練,處事果斷,今日看來這些傳聞是錯了。」眼見愛妻落淚,太上皇不禁微微動怒,斥責秦千里的無能。
秦千里被罵得委屈,卻一句話也不敢反駁,頭低得幾乎碰到地上。
「太上皇、皇太后,切莫心急,也許公主並未到江南。」蕭颯替秦千里解圍,說出他心裡不敢說出的話。
秦千里感動的看著他。
皇太后拭了拭眼淚,「不會的,洛兒明明說……」
「趙洛……不,是皇上,他說了什麼?」蕭飆冷冷一笑,那傢伙說得出什麼可信的話才怪,八成又是他的胡亂猜測。「他是不是說公主喜歡江南,所以一定會到江南來?」
太上皇跟皇太后點頭如搗蒜。
唉,就知道是這樣。蕭颯頭痛的撫著額,那傢伙永遠說話只說一半。
「可是他沒有提到公主有可能突然改變決定,或是料到宮裡一定會派人尋找她,所以乾脆先到別的地方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