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誘殺,哪知蕭天磊根本是一塊木頭,一點都不為所動,所以這個計畫到最後也不了了之,卻沒想到今日會在此遇見孟如煙。」
言談之中,似乎是對蕭天磊的讚賞多於褒貶。
原本以為元朗風跟宋朝大臣有所勾結,所以一直鐵寒著臉的耶律莫雕在聽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冰山融解了,終於軟化了,他輕撫著元朗風的肩膀,為自己的錯誤致歉:「是我對人的信任不夠,以致對你也有誤解。」
「你何止對人不信任?你簡直是封閉著心,對任何人都不關心,不然也不會放任自己的國家被欺侮而不出手,不會任憑王位被奪而不爭取。」生氣的元朗風口不擇言的道。
「也許吧!」耶律莫雕淡淡的道:「從小的孤獨讓我忘了愛人的滋味。而權力對我更是毫無價值可言,我只想做我要做的事,也只做我認為應該做的事。」
元朗風愣住了,這是耶律莫雕第一次敞開心靈對他說話。
「殿……殿下……」
耶律莫雕露出溫和的笑容道:「告訴孟如煙,不許殺蕭天磊,更不許她動雲舞雪,不然我會殺她。」
殿下又開始信任他了,元朗風特有的爽朗笑容又回到了臉上。
在一個大雪紛飛的早上,雲舞雪在通往「霽月閣」的九曲橋上遇到了丁浩。
粗獷憨直的丁浩一看到舞雪遠遠的走來,就急忙的想往回走,卻被眼尖的雲舞雪叫住了。「丁大哥,請等一等。」
丁浩待她好,舞雪心裡明白。不論是在軍營時,還是回到元帥府裡,丁浩始終默默的陪伴在一旁,守護著她。
可是當這兩天她跟蕭天磊要成親的消息傳出之後,丁浩就變了,他不再出現在舞雪的面前,甚至可以說他在躲著她。這使得舞雪很難過,她不希望平白失去一個好朋友,所以這幾天她一直在找他。
丁浩尷尬的站在原地不動,只等著舞雪走過來時才道:「雲姑娘有什麼吩咐?」聲音客氣而疏遠。
舞雪不喜歡他這樣,她希望再看到他那慣有的笑容。決定了,她要找個地方好好的跟他談一談,畢竟在這裡是說不了什麼話的。
舞雪想到就做,她拉起丁浩那雙粗糙的手掌拖往離此最近的「書瑜軒」去。
丁浩的臉上浮起了尷尬的紅雲,他大手一揮,硬生生的抽了回來,同時也害得正使勁的舞雪跌落在一旁。
「唉呀!」舞雪一聲慘叫,整個人坐在地上。「丁大哥,你在幹什麼嘛!」
丁浩慌得手足無措,連忙把舞雪扶了起來道:「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他緊張得有些口吃。
「沒……沒關係,我……不……不怪你。」舞雪調皮的學著他的口吃樣。
拋去尷尬與不悅,丁浩忍不住笑了,他蹙眉看著一身濕答答的舞雪道:「都是我不好,害得雲姑娘跌了一身濕。」
舞雪不在意的拍拍附在身上的白雪道:「沒關係,只要你別不理我就好了。」依然是那抹甜笑可人的模樣。
「雲姑娘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你以前不也沒事常找我?」舞雪反問。
「這……」丁浩有些語塞。
舞雪就是喜歡他的憨厚樣,不忍再見他發窘的模樣,她決定放過逗弄他的樂趣。「丁大哥有事嗎?可不可以陪我聊聊?」
「可以是可以,可是雲姑娘的衣服……」他指了指她濕了一角的衣裳道:「只怕會受寒。」
「不會的啦!別把我看得那麼沒有用好不好?」舞雪繼續拖著他往「書瑜軒」走去。
經過一番懇談之後,丁浩的心情已完全開朗了,再也沒有以往的心結。
「其實我早就明白自己配不上妳,但……但就是無法死心。」
聽到有人喜歡自己,舞雪當然高興了,但她寧願這種喜歡是出於兄妹之情而不是男女之愛。「我也滿喜歡丁大哥的,可是那是兄弟情誼,而不是對於一般男子的愛慕。」
「妳很坦率、真誠,跟一般的姑娘不一樣。」
「不然你又怎麼會喜歡上我呢?」舞雪揶揄道。
丁浩粗獷的臉上浮起燦爛的笑容。可不是嗎?如果不是她有異於一般女子,自己又豈會在不知不覺中愛上她呢?
看到丁浩的笑容,讓地想起了多年前的姊夫,這是在她姊姊過世後就失去的笑容,如果可以,她多想永遠保有它。
舞雪忍不住移近他道:「丁大哥,舞雪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能否請你答應。」
「什麼事?」丁浩收起笑容,好奇的問道。
「舞雪從小就沒有大哥,唯一的姊姊又過世了,現在雖然有姊夫,但他很快就要成為我的相公了,我想請丁大哥做我的義兄,當我的靠山。」
丁浩愣住了,有沒有搞錯?當雲舞雲的靠山去對付蕭元帥?不……不行,這種蠢事打死他,他都不會做,可是……
「求求你嘛!丁大哥,你知道天磊有時很凶,如果你成了我的義兄,就是他的大舅子了,可以打他、罵他、管教他,也可以保護我了啊!」魔女在慫恿人犯罪了。
丁浩有些被說動了。「可是如果……」
「如果什麼?」一個超級大魔王出現了。蕭天磊臭著臉,站在門口處,後面跟著是一臉笑意的李毅。
這小子分明是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會想當雲舞雪的義兄,幫著她來教訓元帥?
蕭天磊越過丁浩,直直的逼往舞雪,一張臉壓了下來。「我很凶、我欺侮妳了嗎?妳要找人來打我、罵我、管教我?嗯!」
舞雪嚇得節節後退,直被逼到牆角才怯生生的說:「不……不是我,我沒有。」
「沒有什麼?」又是一記震耳欲聾的獅吼。
正義心升起了,丁浩快步上前擠在舞雪跟蕭天磊的中間道:「不許你這麼凶他。」
「你說什麼?」危險的眼睛瞇了起來,蕭天磊充滿威脅的道:「你敢對我這麼說話?」
「當然可以。」丁浩奮力的一拲揮出,將蕭天磊打得飛落在地上。「因為我是她義兄。」
蕭天磊撫著受傷的左眼站了起來,好小子,敢動手打他,嘿嘿的冷笑兩聲:「很好!你死定了。」
一陣陣的慘叫聲從「書瑜軒」傳了出來。
冬天的初雪已經下了,為大地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白絨裝。
雲舞雪無聊的坐在「蔚綵樓」的窗口前,兩隻手托起鼓腮的下巴哼氣。
「怎麼了?快當新娘的人了還不高興?」奶娘揶揄道。
她將剛端上來的湯放在桌上,看到舞雪衣著單薄,又連忙進去內房找件御寒的衣物。
「誰說要當新娘的人就不能生氣來著。」舞雲頭也不回的道。這幾天為了籌備他們的婚禮及找尋害她的兇手,蕭天磊忙得沒有時間來陪她,就連丁浩跟李毅也不來了。
「也不知道姑爺是怎麼想的,推小姐下水的兇手還沒抓到,就放心的把小姐一個人留在這裡,萬一歹徒又來了可怎麼得了。」柳姨拿著一件長毛披風走了過來,邊為舞雪披上邊埋怨著。
「誰說天磊不在乎來著?他不就請了耶律公子跟元朗將軍在保護我嗎?」舞雪心疼蕭天磊被罵,立刻出聲辯解著。
柳姨望著樓下亭子裡正在吹笛的耶律莫雕,頗不以為然的道:「那位耶律公子的人品是不錯,可是要說起保護人的能耐嘛!可不是他這種文質彬彬的公子應付得來的。」
聽到柳姨對耶律莫雕的評價,舞雪忍不住笑了。「奶娘,這回您可看錯人了。這位耶律公子的武功跟天磊在伯仲之間,雖然還沒分出高下,可是要應付幾個歹徒綽綽有餘,千萬別小看了人家。」
柳姨將桌上的湯端了過來,催促舞雪喝下。
「真的?」柳姨忍不住俯下身去,再仔細的打量一下。可是卻怎麼也看不出那充滿書生氣質的耶律莫雕有任何會武功的樣子。
舞雪將空盅遞還給柳姨,「慢慢看吧!奶娘,我要下去找他聊天解悶。」說完就跑了下去,直奔向花園裡的涼亭。
肅立在飛雪中吹笛的耶律莫雕,宛如是這片白淨大地的產物,給人一種脫俗超逸的尊貴感。
她走到他的身邊,靜靜的擬聽他的笛聲,很能進入它的意境。雖然優美,卻很空寂,難道他不快樂?
待笛聲停了之後,舞雪開口問道:「耶律公子很寂寞嗎?」
「妳聽得出來?」
「你別小看我。」舞雪的俏臉得意的揚了起來。「我雖然不會武功,可是對於琴、棋、書、晝都有涉獵,雖不精卻也不外行。」
耶律莫雕朗聲笑道:「這麼說,我還要請姑娘指點一二了?」
舞雪見他像真的有心求教一般,不由得笑道:「好啊!耶律殿下如果拜我為師,那我就成了遼國的國師了。」
她接過耶律莫雛遞過來的長笛,正打算也一展長才時,突覺眼前的景物一一浮動,而且越來越模糊,接著雙腳漸漸失去了力量,身體也越來越沉重的朝後方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