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怎麼辦?雪湖姊有信心中狀元嗎?」她只要一想到雪湖身著狀元紅袍出現在大哥面前的景況,就不覺興奮的全身血液都沸騰起來。
這次保管教她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看不起女人的大哥傻眼。
可是雪湖卻出乎意外的搖頭。
「怎麼?妳這個江南的女才子對自己那麼沒信心嗎?」月盈失望地問道。真是掃興,才想要大哥另眼相看,馬上就落了個空。
「這不是有信心沒信心的問題,而是端看官場裡護不護短、偏不偏袒的問題。」雪湖答道。
「這怎麼說?」珞兒聽得一頭霧水。
「意思是說,已經有內定的狀元人選了。」自古以來,多的是官場相護,相信今天遇到的那位貴公子,一定也是某位大官的兒子。
「這可不一定。」月盈倒是樂觀。「雪湖姊,妳先別灰心,搞不好今年的新科狀元就是妳呢!」
「月盈說的是。」珞兒和她的意見一致。「到時候如果不是,我們再鬧上皇宮大殿也不遲。」
「對,沒錯。放榜時就由我去打聽,保管教大伙不失望。」月盈拍著胸脯道。
「說得好,就全仗妳了。」珞兒豪氣萬千的道。
看著面前這兩個信心滿滿、熱血洋溢的活寶,雪湖的頭不覺又脹痛了幾分。以這兩人粗線條的神經,讓她們幫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
唉!但願自己的將來不是壞在她們的手上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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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盈最近常常外出不見人影,雖說她是回自己的娘家齊莊,但奕麒還是覺得不對勁,有必要去找齊秉禹才是,否則他哪天翻臉扣住了月盈,那可怎麼辦。
走在南門的大街上,四處可見看熱鬧的人潮。奕麒正納悶今天是什麼大節日時,突見一群士兵敲鑼打鼓的邊走邊大聲叫道:「報,傅君瑞傳相公高中狀元。」
聞言,奕麒這才記起今天是考舉放榜的日子,那些都是趕著去看皇榜的人潮。
信步來到齊莊布店,一進門就見齊秉禹拿著一本帳簿,正打算領著總管梁煥歡出門。
「嘿!大舅子,好久不見了。」他揚著手,笑容可掬的上前。
可是,齊秉禹卻像沒有看到似的和梁煥歡繞著他面前走過去。
太蔑視人了吧!
奕麒一個箭步追上去。「喂,大舅子,別那麼見外嘛!咱們好歹是親戚,大舅子……」
他的叫嚷就像針刺在他的耳朵般,令齊秉禹非常難受。「往口!」隨著一聲大喝,他寒著臉猛地回頭,讓疾追而來的奕麒差點撞個滿懷。「你再敢喊那三個字,我立刻讓你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總算有點反應了,他還以為他的大舅子聾了呢。
陪著笑臉,奕麒討好的道:「舅兄正在忙啊!」他可乖了,那三個字不能喊,兩個字總可以說吧!
遇到這個煞星,齊秉禹只能氣得俊臉紅白一陣。
咬著牙,他惡狠狠的問:「你來找我做什麼?」回頭繼續趕他的路。
「當然是來跟舅兄請安的,順便問問盈盈來過沒有。」奕麒理所當然的跟在身邊,對他的怒容一點也不以為意。
齊秉禹重重的哼笑一聲,腳步越走越快,「人是你瑞親王府帶走的,為什麼來找我要?」
比腳力自己可不輸他。奕麒也加快了步伐跟著,卻苦了後面抱著一堆帳本的梁煥歡。「可是她最近都回齊莊去,不是你允許的,她敢回去嗎-.」
原來月盈這陣子常趁自己不在時回去。嗯哼,很好,守門的家丁竟然敢不遵自己的命令,看來他回去後有必要整治一下了。
在轉往北門的方向時,人群中的幾道熟悉人影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齊秉禹驚訐的發現妹妹和珞兒跟著一個書生走在一起,而且狀似親密。
「這怎麼可以!」醋勁頗大的奕麒不由分說的奔了過去,「盈盈。」
熟悉的叫嚷聲讓月盈自然的回過頭,一看之下不禁大驚失色。「糟糕!是奕麒跟我大哥,這下可完了。」
三個人如同見著鬼似的跑了起來。
這一跑更加深了齊秉禹跟奕麒的疑心。「梁總管,你先到分店,我一會兒再過去。」說完便跟在奕麒的後面追了過去。
女扮男裝的雪湖是跟著珞兒、月盈一起出來打探消息的。她正慶幸自己奪得狀元的頭銜時,卻不料會在這裡撞見齊秉禹,當場嚇得一陣心亂,只好沒頭沒腦的跟著她們跑著。
她們兩人是外地人,上街也不過才兩趟而已,哪知道有什麼生路可逃,只能傻傻的跟在月盈後面和奕麒、齊秉禹玩躲迷藏。
可是偏偏月盈是個路癡,東奔西竄的結果竟然是將她們帶入了一條死胡同內,這下真的什麼都玩完了。
「這下可沒路跑了吧!」奕麒一臉悠哉的追過來,笑看著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三人。
「該死的,妳不是這裡的地頭蛇嗎?怎麼也會跑錯路啊!」珞兒生氣的怒罵著月盈。
「我什麼時候說是地頭蛇來著?我也是近半年才來北京的,哪知道哪條路通大街、哪條路是死胡同啊!」她扠著腰回嘴。
「夠了。」雪湖挫敗的喊道。「都什麼節骨眼了還吵。」
月盈和珞兒兩人對望一眼,對哦,她們都忘了眼前最要緊的事了。
「麒。」月盈堆起笑顏,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撒嬌樣偎入奕麒的懷裡。「你幹什麼嘛?嚇死人家了。」
醋火正旺的他哪會輕易掉入她的陷阱裡,他皮笑肉不笑的反問:「為什麼害怕?是做了虧心事不成?」一雙虎目眨也不眨的死盯著雪湖,看得她心臟狂跳、冷汗直流。
「幹嘛這樣看著人家,羞也不羞。」雪湖雖然漂亮,可是她也不差啊!
其實,奕麒是把雪湖當姦夫看。「原來這陣子妳瞞著我說回齊莊,卻是在同這男人幽會。」
幽會?「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沒有胡說!」他怒氣沖沖的指著女扮男裝的雪湖道:「我親眼看見妳跟他親熱似地雙臂交纏著,妳還敢說我胡說。」
月盈是個天真活潑的姑娘,對於男女之事向來不懂得避嫌,一定是這個粉面書生看上她這點,藉故誘拐戲弄她。
難怪她會告訴自已回齊莊但卻沒有人看到她。這陣子她根本就是和這個油頭粉面的書生在一起嘛,真是太氣人了。
用力推開面前的月盈,奕麒連起掌就朝雪湖打了過去。
護友心切的珞兒顧不得自已是不是人家的對手,立刻擋在雪湖的身前舉拳迎擊。
然而他的勁力太猛了,震得珞兒雙臂一陣發麻,竟然和背後的雪湖一起被震飛了出去,往牆上跌落。
「奕麒,你誤會了,快住手!」月盈急得大叫。
可是打得正起勁的奕麒哪肯聽她的勸,執意要把這個戲弄他的心上人的頑劣男子教訓個夠,因此出拳又要打過去。
「住手!」
眼看雪湖和珞兒就要立斃於奕麒的掌下,兩道人影倏地閃現,分別一腳一掌的將奕麒擊了開去。
「雪湖妳要不要緊?」
「珞兒妳有沒有事?」
來的兩人正是齊秉禹和韓柏安。
韓柏安從踞虎寨回來就看到齊秉禹在大街上追著一個男人跑,以為他遇上了對手而趕來幫忙,卻撞見珞兒被人欺侮,他怒火中燒,一個飛躍就踢了過去,正中奕麒的胸口。
而齊秉禹也是。當他看清楚那位粉面書生居然是雪湖時,立刻驚得臉色發白,不由分說的奮力向奕麒推出一掌救人。
「奕麒,你有沒有事?」月盈原本還在氣惱他的魯莽,但一見他受傷,還是心急的跑過去扶他。「傷在哪了?要不要緊?」
「咳,你們這是做什麼呀!」奕麒不明究裡的爬起來,「大舅子,你沒搞錯對象吧?怎麼幫著外人打自己人呢?」
「誰跟你是自己人?!你在我眼中是個比外人還外人的外人。」他不屑的說,注意力都放在雪湖的身上。
不會武功的她怎麼經得起奕麒的一掌呢?怕是已得了內傷了。「妳忍耐點,我立刻送妳去看大夫。」說著就抱起雪湖走出胡同內。
見齊秉禹走了,韓柏安自然也不待著。他也抱起珞兒,臨走前誥帶威脅的恐嚇道:「這筆帳我干某記下了。如果珞兒有個萬一,我絕不放過你,任憑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追到你。」
乖乖,這麼誇張!這一男一女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能令這兩個男人那麼反常?
「糟糕了,闖下大禍了。」月盈在一旁瞪著杏眼。「都怪你不長眼睛。這下可好,我大哥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了。」
真是越講越誇張。「妳大哥會為個姦夫跟我給仇?太笑話了吧!」
「笑話的是你。」嬌小玲瓏的月盈路起腳尖用食指戳他的腦袋。「你這個傻瓜,凡事不問清楚吃哪門子的醋嘛!那個姦夫是個女的,名叫雪湖,是我大哥的意中人。現在你可知道嚴重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