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了保護她不被流言所傷害,也為了改造她的頑劣個性。
可是成功了嗎?看見鏡中人勾起的詭譎笑容就知道沒有,她只下過是換了個方式玩而已。
她在父親面前,裝成聽話的小孩,乖巧的學習一切禮儀、樂曲,並努力改變自己的身材跟打扮,用上等的豐乳沐浴,每日清晨必先食一盅冰糖燕窩,讓自己的肌膚變得白嫩似雪、吹彈可破,也消除了臉上的雀斑。再加上食量得宜,身形漸漸清瘦下來,不但腰細如柳,婀娜多姿,胸部更是渾圓堅挺,光是外貌就足以叫男人垂涎三尺,匍匐在她腳下了,更可況她琴棋書畫都精通,有貌又有才,不叫人癡戀也難。下過,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男人而準備的,她要一雪前恥,叫他一眼就愛上她。所以這一次她很順從的聽任父親的安排,一心三思期待進宮,她要學古代的姐己魅惑他,讓他癡心癡情的獨寵她一人,成為全天下女人羨慕的對象。她要那個曾經瞧不起她的男人,親口封她為後。
第二章
「洛兒啊,湘丫頭的畫像你看得怎麼樣了?」太后一見趙洛來請安,忙下迭的問道;還好。」趙洛語氣溫文地回答,平靜的臉上看下出心裡在想什麼。
近日的早晚請安已經成為他的夢魘,每次一到永樂宮,太后總要拉著他不厭其煩的問上一遍?
"還好"是怎麼個好法?封妃還是立後?洛兒,她可是母后的親侄女,絕對下許你虧待人家。
除了催,還拿親情來壓他。
「尚未決定,等決定了一定會來稟告父皇跟母后。」趙洛一貫的使用拖字訣。
「別急,選妃立後這件事得慢慢來,一定要挑個自己中意的,這樣才能白首偕老。」太上皇以過來人的身份阻止妻子的進逼。
「就是不能馬虎,我才得替洛兒多盯著些。咱們家那個湘兒啊,現在出落得說有多美就有多美,不但知書達理,還乖巧得很,是最適合當皇后的人選了。」太后老王賣瓜,自賣自誇,極力推薦娘家的人。
「是嗎?」太上皇笑了笑,看到趙洛眼中的戲譴跟下屑。「不過是張畫像,你幾時見過她本人了?我記得湘予那丫頭野得緊,矮矮肥肥的像顆球似的,有可能長成你說的這麼美麗嗎?」
「什麼球?那是福泰。」太后不悅的瞪了他一眼,真是的,就會詆毀她娘家的人。「我聽忠慶王說,她打八年前起,就一直足不出戶的在家中反省,這八年下來她變得纖瘦窈窕,哪還有球的模樣。
「那不就像支竹竿?」太上皇噗哧一笑,說出趙洛心中的揶揄,兩父子相視而笑。水鴨終究是水鴨,怎麼可以冒充鳳凰呢?這下趙洛更篤定畫裡的人絕對不是鄭湘予。「有空的話召她進宮給你們瞧瞧。」太后負氣的說。「孩兒等著。」趙洛含笑道,也想看看那醜丫頭的真面目就伯母后敢宣,那野丫頭還不敢進宮哩!
「父皇、母后沒其他事的話,孩兒要回御書房去批奏摺了。」說完他便行禮離去。
看著趙洛的背影,太后感歎的搖搖頭,「我是不是老了?洛兒都下信我的話了。」
「你哪裡老了,還很青春貌美呢。」太上皇寵溺的抬起她的臉,輕柔的撥開一縷垂落她頰旁的髮絲。「只是終身大事要兩情相悅才行,你不希望洛兒找個像你我一樣,真心相愛的伴侶嗎?」
「當然。」太后的臉上浮現一抹少女的嬌羞,「就是希望,才急著幫他物色對象。」
而那最好的人選,就是她娘家的人--鄭湘予。
太后的固執令太上皇搖頭,只希望她的堅持不要引起趙洛的反感,反而害了湘子丫頭才好。
趙洛才回到御書房沒多久,小文子就捧著一堆挑好的畫軸進來。
他現在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文武百官競相拉攏的對象,每個人見著他,都是文公公長、文公公短的,就連那些皇親國戚見著他,也要另眼相看。
這一聲文公公聽到小文子的耳裡,可是通體舒暢,因為那代表一箱又一箱的財物。
他現下手上握著的,可是不少姑娘的姻緣線、鴛鴦夢和鳳凰貴,只要他手一指,是貴是賤,可就此決定,誰能不巴結著點呢?
就像他手上捧著的畫軸,哪一幅的背後不是求了再求,禮送了再送,才讓他呈上來讓皇上御覽的。
「皇上,您讓小文子挑的秀女人選,奴才都找來了。她們的品貌、才氣,可都是一等一的好。」
「擱著吧。」正在批閱奏摺的趙洛輕應一聲,手上的筆並未停下。
直到看完了全部的奏摺,小文子也枯站了一個時辰後,趙洛才緩緩的抬起頭,疲憊的靠向椅背。
「皇上,暍口茶。」小文子手腳俐落的奉上茶。「您命令奴才挑選的秀女,奴才都已經找來了,就擱在桌上。」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樣才下違背道德嘛!
趙洛暍著茶,突然問道:「收了多少銀子?」
「啊?」小文子一時沒有聽仔細。
趙洛放下暍了兩口的茶,笑睇著他,「朕是問你收了人家多少銀子?」
「皇上!」小文子嚇得臉色一白,屈膝跪在地上。
慘了……怎麼皇上不出門也能知道天下事,他收錢收得很小心,怎麼還是叫皇上知道呢?
皇上雖然喜歡笑,但笑容中隱含著一股懾人的尊嚴,叫人看著就伯:水遠猜不透他的心思。
如今他知道自己收了賄賂,會不會……小文子想像一把大刀從脖子砍下,禁不住嚥了口口水,一滴冷汗滑落臉頰。
「瞧你嚇的,朕有說要懲罰你嗎?」
「沒……沒有。」但也沒說下罰他呀!
「送禮的人中,有沒有忠慶王府的人?」趙洛傭懶的問道在柱子上的那幅美女圖。眼光下自覺的又栘向掛打這幅圖掛在那裡開始,他的眼睛就像離下開它似的,總是有意無意的瞟過去,越看越覺得動人。
只是這樣的佳人卻是個假象,一個欺騙人的幻想罷了。
他好幾次將畫中人和那野丫頭連在一起,怎麼想都不可能讓他覺得被欺騙和不可原諒。但也因為這個下可能
忠慶王竟然為了把那個醜女送進宮,而不擇手段,這不但是欺君,也是輕蔑他。
偏偏他明知是假,還是舍下得將畫像取下。
「有,但奴才沒有收下,退回去了。」小文子悄悄抬起頭,瞧見主子又看著畫像發呆,最近除了批閱奏摺的時間,皇上泰半時間都站在畫像前,莫下是他愛上了這畫中人
「給了多少?』
「這…:」小文子猶豫著不敢回答。
「說。」
「十萬兩。」小文子還是害怕的說了。敢收,全數退了回去,一分錢都沒有留下。「不過,不管忠慶王送的錢再多,奴才也不開玩笑,要是讓那可怕的郡主人宮,別說惹得皇上不高興,就是他這個總管太監都做得下安寧,被她三天兩頭的一鬧,不早早去見閻羅王才怪,再多的錢也使不上。
「十萬兩?忠慶王可真是大手筆啊!」趙洛低低的笑出聲,笑聲中有著不易察覺的慍怒。「他為了讓女兒進宮,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不但催著太后來逼他,還搬出十萬兩的鉅資來疏通,這樣的決心,若不成全,豈不辜負了。
「加上她吧。」真是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
「什麼?」小文子訝然的抬頭,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下是聽錯了。「真要加上?」他沒收那十萬兩呀!
「先讓她進宮,朕自有打算。」趙洛唇角彎起一抹詭笑。說謊的人,就要付出說謊的代價,即使是太后的娘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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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微,細雨蒙,一道娉婷的倩影在宮女的簇擁下,快速的奔過宮廊。
這場突來的雨,讓剛進宮的鄭湘予衣服都濕了,在宮女的帶領下,走進一間空屋。
「郡主,還是先找個地方換下衣裳吧。」跟著進宮的翠玉焦急地說,深怕嬌弱的主子會生病。
「不必了,一點點雨無妨,況且宮裡也沒有我的衣服。」鄭湘予拿出手巾,拍拍身上的雨珠。
八年沒有進宮了,除了太后外,宮裡的公主們她都沒有交情也不認識,不好意思去向她們借衣裳,也不能叫她換上宮女的服飾去見太后吧。
「那怎麼辦?」翠玉蹙眉道。要不是她一看見打雷就跑去跟太監要油紙傘,只怕現在主子會淋成落湯雞。「不然這樣吧,奴婢的衣服沒怎麼濕,郡主就先換上奴婢的衣服,待奴婢將郡主的衣服烘乾了,再穿去見太后如何?」
鄭湘予往窗外看去,瞧見雨景中的御橋,那裡有她童年時的尷尬回憶,就是在那座橋上,她看見趙落昂然挺拔的身影,而下定告白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