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實是她無法負荷的,所以趁著南也辰巳未回來的這段期間,她快速的收拾行李,準備逃走。
只要回到台灣,她可以向父母說明原委,解除婚約,脫離這種可怕且複雜的環境。
「我的新娘,你要去哪裡?」然而,還是慢了一步,就在她要上飛機的前一刻,辰巳魔鬼般的出現,及時堵住了她。
睨了眼她緊提在手上的行李箱,南也辰巳的眼神轉為冷凝。「你想離開日本?」
寒冷的語調叫她害怕,心臟更是怦怦的跳個不停,卻還得強自鎮定。「我的角色演完了,當然得回去。」
「本來是這樣,但現在情況有了一點改變。」眼色一使,身後幾名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出來,將她手上的行李拿走。「看來我們還需要演一場蜜月的戲才行。」
他溫柔的笑著上前,箝制住她的手臂,將她帶離機場。
光晴的事件鬧得很大,雖然南也家用權勢將消息封鎖了下來,但因為當日的賓客實在太多,即使沒有新聞媒體的報導,大家口耳相傳,也將事情渲染得不得了,只要是中產階級以上的人都知道。
「你真的結婚了!」趕不上大哥的婚禮,晚兩天回來的南也二公子南也津哲非常難得的出現在主屋的大書房內,他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坐在椅子上、拿著一本書正在翻閱的大哥。
「我說過,只要你答應結婚,我立刻就會娶個新娘回來,現在我實現諾言了,你應該沒有話說了吧?」
沒有!才怪。
拍開辰巳蹺在桌面上的腳,津哲換個位置坐到他的旁邊,順手抽掉他手上的書。
「你又在打什麼主意?可別告訴我狡詐的商人變得誠實可信了,你會為了當時一句玩笑話而當真去結婚?說,你心裡到底在打著什麼主意?」
知兄莫若弟,要是他南也津哲不瞭解南也辰巳,那普天之下就沒有誰懂他了。辰巳的嘴上始終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叫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想法。「結婚羅,我還有什麼主意好打?」依然是那種似是而非的答案。
「喂,老哥,別當我是傻子,這種話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你沒有全盤的計算、絕對的利益,會去結這場婚,騙誰啊?」再次換個座位坐到他的把手上,一手勾住他的脖子逼問。
辰巳揚了揚眉,「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我只是突然想通了,不想再繼續跟老太爺玩躲婚的遊戲而已。再說我設計你結婚,也欠你一個公道不是嗎?乾脆一次解決了,省得你和太爺都有話說。」
真的這麼簡單?南也津哲一臉狐疑,一向被他的奸詐狡猾騙慣了,突然變得這麼誠實還真有點適應不良。
「你結婚了,那光晴怎麼辦?她跟你在一起三年了,難道你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她可是個死心眼的人,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你不怕她再度想不開?」
自殺事件已經喧騰得很厲害了,再來一次,恐怕南也家的名譽都要受損。
「對於這件事太爺非常生氣,還準備叫人將光晴送到國外去。」
「地球就這麼點大,能送到哪兒去?告訴太爺,叫他別管我的事。」金邊眼鏡下的利眸微微一閃,不悅的神情隱約可見。
「要說你自己去說,我可不敢。」他不習慣當炮灰,莫名的做替死鬼。「這件事有沒有讓新娘子起疑?」大嫂可不是省油的燈,應該不會縱容大哥繼續腳踏兩條船才對。
「芷茜不是小心眼的人。」辰巳優哉一笑,一點也不擔心。「如果她要阻止,我也不會干涉。」
這是什麼話?擺明了不管光晴的感覺嘛!
雖然他對光晴沒有特別的好印象,只覺得她柔順很沒有主見,像是依附辰巳生存的寄生蟲,可是她好歹也跟了辰巳三年,從踏出校園參加廠商舉辦的年終舞會開始,就對辰巳一見錘情,不斷的透過關係接近辰巳,終於得到他的青睞同居在一起。
如今辰巳結婚了,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要不是一向服侍他們的司機不小心說溜了嘴,恐怕到現在她都還被蒙在鼓裡,更遑論跑到飯店去大鬧一場了。
「難道你對她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人非草木,他這個無關緊要的人都會覺得不忍,更何況是跟她在一起三年的辰巳。
「感情?」南也辰巳揚了揚眉,彷彿聽到一句極好笑的話。「各取所需的慰藉可以稱之為感情嗎?我可不記得跟她承諾過什麼,也沒因為她而中斷過跟其它女人的交往。」
換句話說,她只是自己眾多床伴中比較久的一個而已。
津哲瞇了瞇眼,認為自己對女人已經夠無情了,想不到大哥比自己更狠。
「那你對自己新婚的妻子呢?又是因為什麼而願意娶她?」既然不把女人放在眼裡,就更不可能會踏進這場婚姻裡,除非……靈光一閃,突然記起他當初被告知要跟芷茜訂婚時,也沒有反對的神情。
「莫非……你喜歡她!」這個驚人發現讓津哲不由自由的瞠大眼睛,人也跟著站起來。
可是……可能嗎?
忽然又憶起辰巳自從訂婚後,就沒有主動打過一通電話給她的情形……可能嗎?
南也辰巳狡黠的笑了,斜望著他迷惑的表情,沒有給予正面的回答。「你管太多了。」
是嗎?有詐,這其中必定有詐。
這更加激起了南也津哲的懷疑,他知道大哥不是簡單的人物,如果不是因為喜歡的話,絕不會肯乖乖聽話踏入禮堂,更別說是親自到台灣把新娘接過來了。
看見他懷疑的眼神,辰巳站起來,敲了敲他的腦袋。「你呀,就是喜歡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演藝界混久了,也變得不真實起來。」
「演藝界再怎麼不真實,也沒有在你身邊來得危險。」他愈來愈不清楚這位大哥了。
「這麼愛記恨,還忘不掉那件事?」
「當然。」
他可沒忘記這只九尾狐狸當初是怎麼算計他進禮堂的,那可怕的連環計叫人防不勝防,神通廣大得幾可媲美如來佛,讓他這只孫悟空怎麼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當然了,這也是因為有周仕偉那個賣妹求自由的叛徒幫忙的關係。
手足情,嗟!
方便時利用而已。
「等一下,你到哪兒去?」看見辰巳開門走出去,津哲連忙追出書房。「你還沒告訴我,準備把光晴怎麼辦?」
這可是太爺一再附吩要問的事,他可不能忘掉。
「放心吧!告訴太爺,我有空就會去找光晴,跟她把話說清楚。」
哇!他也知道這是太爺交代的有空!天知道他這個超級大忙人要到何年何月才會有空,要等到他有空,光晴都不知道自殺了幾回,魂飛到第幾殿去了。
「我還得趕回飯店接芷茜到機場呢!」他揮揮手,準備瀟灑的走人。
機場?「你現在就要帶新娘子去度蜜月老大,你們還沒拜見太爺!」他驚詫不已,拔腿追了上去。
南也辰巳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我想太爺也不會太計較吧!」
是嗎?才怪,太爺會氣得跳腳。
「什麼時候的飛機?」
「中午,總不能讓新娘太累。」
這麼體貼!
愈來愈不像他那冷血的大哥了喔!
「真的不去跟太爺說一聲?」新娘子進門連來拜見太爺一下都沒有,太說不過去了。
「芷茜才剛嫁過來,我不想讓你們這群人嚇到她。」說得好像有多體貼似的。
「是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那位新進門的大嫂有多柔弱呢!,她在台灣的底細太爺早就調查得一清二楚,若不是精明幹練的女強人,太爺也不容許她坐上南也家長男媳婦的位子。恐怕到時候是她聯合你,一起把我們家吃得死死的吧?」取笑的說。
可不是,不然他也不會選擇娶她了。「我走了。」
「真的不跟太爺打一聲招呼再走?」最後一次忠告了喔!
「你煩是不煩啊?」敲了他頭一記,將他推開。「反正他正等著你的報告,你就一併替我打吧!」揮揮手,鑽進車內,輕鬆的揚塵而去。
把解釋的難題留給後面追出來,苦著一張臉的南也津哲。
***
這是在演哪一齣戲碼呀?劇情完全不照當初協議的來演,原本只是行個婚禮作作樣子,取得兩家人的認同之後,就可以各過各的生活就像所有因為利益而結合的政治婚姻一樣。
可是現在看來情況沒有那麼簡單,因為南也辰巳的一句話,一切都有了改變,不只芷茜要暫時留在他的身邊,還要作戲的學人家去度蜜月!
拜託,她還記不記得自己當初的計劃?是為了什麼才結這個婚的?
甚至開始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噩夢?
為什麼一切都脫出她的夢想?是因為她遊戲人間的報應?還是她根本未涉及這世界真正的險惡?
側目偷瞧著身邊這個謎樣的男人,他詭異的一面就連她的父親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