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薇笑了笑,「不好意思,被你看穿了。」
「反正我也正需要。」「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是戰場上的至理名言。「就拜託你了。」
「不客氣。」有事情做,她也很開心,要不然在這段待產的時間裡,悶都快悶死了。「只要回日本時,幫我帶一些台灣名產就行了。」
名產,「不會吧?日本什麼東西買不到?」
「故鄉味啊!十八王公的臭豆腐夠臭吧?日本的就沒辦法那麼臭。」
「什麼」芷茜誇張的瞠大眼、張大口。「不會吧!臭豆腐那麼臭,飛機上的空姐會把我趕下去的。」
「那一定很丟臉。」她故作同情的擠擠臉,然後幸災樂禍的大笑。「我不管,你欠我的。」
愈來愈覺得她有點南也家人的味道了。
抬頭看了眼飛機起降的班次表,正打算告訴奇薇,她該進去時,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進入眼廉,驚住了她。
循著她發愣的眼神望去,奇薇低呼出聲,「是辰巳,他還是來送你了,這代表他對你有心喔!」
是嗎?一股喜悅悄悄的湧上心頭。
正在另一邊張望的辰巳也看見她們了,微感詫異的愕愣了一下,但很快的恢復自然神態走過來。
「我以為你有事不能來了。」芷茜說道。
南也辰巳聞言一笑,「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埋怨我不夠盡職的樣子。」
「至少該做個表面,別忘了我們半個月前才結婚,我可能還沉浸在那喜悅的氣氛中呢!」提醒他,在外人眼裡他們應該是什麼樣子。
「我想人們是很健忘的,沒有多久就會忘記你的長相,而只記得我結過婚而已。」
瞥了一眼手錶。「你是十一點的班機是不是?快來不及了。」
好像並不在乎她離去。「我們這個樣子任誰看了都不會相信是才結婚的夫婦,反倒有些像一同到日本洽公的同事,公事辦完了正各自離開。」芷茜幽幽的說,不可否認的,這令她有些難過。
「或許你不想回去,我們可以像一般的新婚夫妻,再去度一趟蜜月?」他諷刺的說,像個久戰情場的浪子,正在應付一個苦苦疑纏他的女人。
不在乎機場內人來人往的目光,逕自低頭吻住她的唇,然後帶著一抹嘲笑望著她。
「還是像這樣?這就是你想要的吧!」
惡劣的態度讓她忍不住揚手,賞了他一記耳光。
「我看是你利用完我,急著把我丟開才對。」生氣的推開他,芷茜退離幾步。
舔舔被打得有點腫的唇角,南也辰巳邪惡的噙著笑。「這是應該的,欠你的。」
一點也不以為意。
芷茜忍著落淚的衝動,握著拳頭,終於知道那些女人被他拋棄的心情了,那是一種被玩弄、又不甘心的苦澀;只是奇怪這幾年來為什麼都沒有人報復過他?
「下次要想再演結婚的戲別找我。」光晴只不過是他趕她離開的一顆棋子,事實上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她又得到太爺完全的信任,以後他只要堅持是她工作忙碌不肯回日本,就沒有人逼得了他。
所以她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了。
耳邊再次傳來廣播催促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她竟有點悵然和悲哀。
「但若想演離婚戲的時候,可以再找我。」提起地上簡單的行李箱,她黯然的轉身離去。
真不敢相信,只不過是經歷了一場婚禮而已,自己的心竟然會陷落了一塊,有了失戀般的心痛。
難道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愛上他了嗎?
明知道他是只擅於耍手段的狐狸,卻還是逃脫不了他的算計。
她一向當他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存在不是嗎?訂不訂婚、結婚與否都改變不了她什麼,她依然是施芷茜,翊華企業的業務經理,沒有什麼差別的。
可是現在這種感覺是什麼?竟然有點……嗟,真不可思議!
像是要擺脫什麼厭煩的事似的,芷茜加快腳步的想奔往登機室。
突然,「嗨,辰巳,你來了,這麼早就來接我了嗎?」
剛通過登機門,芷茜就聽到一個嬌嗲的聲音呼喚著辰巳的名子,忍不住回頭一看,一位美艷的空姐正從大廳的另一端拉著行李箱跑過來,投入他的懷裡。
而他則一反剛剛對她的冷漠和嘲諷,揚著笑臉用力的抱住她。
是誰?她是誰?另一個女朋友嗎?
一股異樣的情緒湧上心頭,尤其在看見他飛揚的笑臉吻向那名空姐時,更加澎湃。
他果然沒有忘記合約內容,且極盡所能的運用它。瞧,她都還沒有離開日本這一塊土地咧,他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另結新歡了,一點也不浪費時間。
「飛往台灣的旅客請立刻登機。」
既然他都這麼等不及要享受這份合約給他帶來的方便了,那她還戀棧什麼?
台灣也有她的生活,也有等著她回去的人啊!
一轉身,她邁步離去。
等南也辰巳和那名空姐打完招呼時,她已經消失在走道的另一端了。
通過出入境的種種繁瑣程序,當施芷茜走出中正國際機場時,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為免打擾到家人的休息,也給自己一個喘息空間可以應付明天的逼問,她決定先找一家旅館住宿,第二天再直接到公司去見父親。
隔天早上,芷茜一身輕便地出現在公司。
「施經理!你怎麼回來了」
「怎麼可能看到你?你不是嫁到日本去了嗎?」眾人紛紛圍過來,像看到恐龍怪獸似的大呼小叫。
沒有意外地,她的出現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
「嗨,各位好嗎?」芷茜甜美的笑著,拿出在免稅商店買的各式物品,充當禮物沿路分送。「莎莉,這是你最喜歡的口紅;烈文,這是你一直想要的煙,還有……」
「還有我的名牌香水。」助理小咪不知從哪裡冒出來,開心的拿走她手上的香水瓶。
「你呀」芷茜笑著搖頭,和大家快樂的打成一片。
「我說經理啊,不會是我們大家在作夢吧?不久前我們才全體放假包機去日本參加你的婚禮,怎麼今天你就回來了?不會是場遊戲,在尋我們開心吧?」打掃的歐巴桑邊吃著她帶回的巧克力,邊開玩笑的說。
「不是遊戲,是真的。」在她燦爛的笑容包裝下,更加沒有人會信以為真。
哪有新娘子結婚不到一個月就回娘家的?一定是施經理在開玩笑,故意結婚的名義招待大家去玩。
「喔!芷茜,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無情,你不會丟下我的對不對?」開發部的主任李皓不知從哪兒得到消息,一聽到她回公司便飛也似的跑來,張開雙手抱住她。
「啊,要死了!要死了!放手啦,人家施經理已經名花有主了。」歐巴桑大嚷著拉開他的章魚手,替芷茜解除了尷尬。
李皓依然陶醉在佳人回來的狂喜中,雙掌合十的朝東南西北一陣亂拜。「謝天謝地,菩薩保佑,我還有希望。」差點喜極而泣。
從知道她要結婚的消息開始,他就陷入地獄般的沮喪中,傷心得連婚禮都不去參加,原以為從此沒了機會;誰知道她又回來了,回到他能看見的世界裡。
芷茜翻了翻白眼,對他的誇張反應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生氣?「你們別這樣好不好?好像我不應該結婚似的,我二十六歲了不能嫁人嗎?」
沒想到自己人緣好到這種程度,連結婚都沒有人要祝福。
會不會是自己平常整的人太多了,所以得到這種報應?
嗯,應該要好好的檢討一下。
「先說好,紅包我可是真收了,不退還喔!」順便展示一下右手的結婚戒指後,才走向董事長的辦公室。
她打開門走進去,悄悄的來到正在忙碌的施青松身後,頑皮的蒙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一聽見聲音,施父嚇了一跳,「芷茜!」拉下惡作劇的雙手,慌忙的把她拉到前面。「你被趕回來了?」
天啊!這是什麼話,「我是回來幫你的。」
「胡說!」
他就知道,這個女兒惡名昭彰、脾氣古怪,南也家的人一定會受不了,早晚要出事;只是沒想到事情發生得這麼快,才結婚幾天,她就被趕回來了。
「南也辰巳呢?他的家人怎麼說?早告訴過你別那麼愛玩。瞧,現在把自己的幸福玩掉了吧?」他焦躁的在辦公室裡踱步,把鋪有綠色地毯的地磚都快走出一個坑來。「現在怎麼辦?南也家的人一定會派人來找我們算帳,公司裡還有幾筆生意是他們的,萬一他們翻臉無情,那。」
「爸!」施芷茜被打敗的哀歎,將在房裡轉得像陀螺的父親拉到椅子上坐下,有點哭笑不得的說:「你別這麼緊張好不好?我回來是辰巳同意的,沒什麼事,不會怎樣的。」
失敗,失敗,真是太失敗了!每個見到她的人都一副以為她遭難的樣子,難道她就在別人的心目中沒有一點好評價嗎?
「我回來是因為辰已有事,我也有事,所以決定先各忙各的,互不干涉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