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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竹本琇

  狄茜則跟在他的後面走進來,帶著歉意的向尼剋夫婦解釋她不小心碰到大衛,然後被他套出話來,最後只好全都告訴他,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尼克和麗絲表示沒有關係,他們瞭解。

  當威爾下來時,道格、大衛、及狄茜等人都到齊了。

  「威爾,克麗醒了嗎?她還好吧?」狄茜關心的問。

  「她沒事,待會就下來了。」

  威爾並沒有讓他的頹喪流露出來,他隱藏得很好;不過就是太好了,才顯得他有些奇怪,而世界上最熟悉他的莫過於他眼前的這一群人。

  「喂!老哥,你幹嘛啊?表情怪怪的喲!」首先開炮的是道格,威爾有問題時,他總愛戲稱他老哥。

  狄茜優雅的品嚐麗絲沖的紅茶,「嗯!的確怪怪的。」

  其他人都將道格和狄茜間的默契盡收眼簾,揣測他們是不是又在一起了?可感覺不太像。

  威爾瞪了道格一下。「沒你的事!」

  一定和克麗有關,除了道格外,每個人都這麼猜測,即使是大衛,也知道他的情路不順。

  「克麗,早。」第一個看見克麗的是大衛,他向她打招呼。

  看到大衛,讓克麗有點吃驚,但她很快就接受了,因為狄茜不可能瞞得過大衛的,更何況他和漢克森家族一樣交情匪淺。「嗨!」

  麗絲走向她,「克麗過來這裡,先用早餐。」

  早餐用完後,克麗拿著透明水杯找了個舒適卻又能武裝起自己的位置坐好,接著她輕聲的說:「我準備好了。」

  她的意思全部的人都明白,一直努力不讓氣氛過於沉重的眾人不禁轉為嚴肅正經起來。

  「你感覺到什麼?」麗絲迫不及待的詢問。

  克麗沉默了下,讓思緒沉澱,此時她只能專注這一件事,因為她越專注,代表小湯姆被找回來的機會越高,她的幫助才有意義。

  她開始讓自己慢慢回想,進入那個記憶裡,「他很高,小湯姆看不見他,不知道為什麼,小湯姆的心思從頭到尾都沒有浮現他的臉,也沒有讓我看見他。」

  「那不就不知道是誰捉了他嗎?」麗絲驚呼,她的難過引來尼克緊緊握住她的手安慰她,就這樣,兩人緊握著彼此的手。

  「克麗,你還看見什麼?」大衛專注的看著她,他前面放著一台小錄音機,它會將克麗說的事情記下來,好讓他們之後尋找線索。

  「叔叔的腳很大,他很高興叔叔要帶他去找姆姆。」克麗哪裡也不看,她只是盯著她手中的水杯,「可是車開了好久好久,小湯姆覺得很不舒服,他難過的開始哭鬧,接著,他就昏了過去。」

  「哦!長程的車途會讓他暈車。」麗絲難過的說。

  「你怎麼會知道他暈了過去?你看到的?」威爾不解的看著她,她雖然有些過分的專注她手中的玻璃杯,感覺有點怪異,但是還好,她沒有昨天那樣怪異的情形。

  「不……是我感覺到的,因為他暈了過去,我也和他一起進入無意識的黑暗中。」克麗低語。

  她的話讓所有人感受到一些寒慄,他們終於漸漸開始瞭解她所經歷的風險了,因為萬一小湯姆沒有醒呢?那她會在那片黑暗中被困住多久呢?有沒有可能她永遠都回不來?

  老天!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威爾感到一陣深深的恐懼竄過身軀,他為他有可能失去她而感到害怕。

  「他為什麼暈過去?」尼克一直覺得這裡不太對勁,以前小湯姆也暈過車,但記憶中他好像從未這樣就昏過去。

  「我感覺到他的強烈疼痛……」彷彿它仍感覺得到一樣,克麗握著水杯的手抖了一下。

  「老天!」尼克和麗絲緊握著雙手。

  所有人都知道這意味著綁架小湯姆的人打他,甚至還狠狠的揍他也說不定。這個想法沒有多久就被證實了。

  「他難過的看向窗外,為什麼姆姆還沒來呢?小湯姆以前來過這裡。」

  克麗說出這句話寸,讓全部的人都不約而同的驚呼起來,一方面是因為她活裡的意思,另一點則是因為,她說的最後一句感覺不太像是她說的,倒像是一個小孩在述說,帶著濃濃的童音,不太像克麗的聲音及說話方式,這讓所有的人感到一絲驚悚。

  「他回來了,叔叔回來了,他又會打他了……小湯姆一看到他開的深藍色大車馬上就認了出來,怎麼辦?他好害怕……」疼痛的感覺及如噩夢般的夢魘又再次跑來糾纏她。

  「我的寶貝——」麗絲難過的埋進尼克的懷裡拭淚。

  大衛和威爾互看一眼,大衛在紙上記下這個重要的線索——深藍色大車!

  「克麗,可不可以再仔細的描述一下那輛車子?」不知道為什麼,眾人這時在對克麗說話時,都會顯得小心翼翼、語調十分溫和,像是怕嚇著她似的。大衛心想。

  克麗努力的將那影像抓回來,「我……我不曉得那是什麼牌子的車子,不過,它很大……很長,我在台灣從沒看過。」

  她的敘述讓大衛迅速的將自己想到的答案寫在紙上,將它遞紿一旁的威爾,詢問他的想法。

  又大又長、台灣沒有——美國產的林肯車。你覺得呢?

  威爾瞄了一眼,同意的點點頭。

  「你還感覺到什麼?」尼克又問,光是只有這樣是不夠的。

  「有一段漫長的旅程,小湯姆學會不哭泣就不會有疼痛,在叔叔正常的時候;如果叔叔喝酒,他就會將自己的感覺藏起來,因為大家都不見了……」

  「大家都不見了?」狄茜自言自語。

  「他以前住的大屋屋,叫媽咪、爹地的人以及姆姆……綁匪幫他染髮,還幫他改了名字——他現在叫尼可。」

  「尼可?尼可什麼,克麗這點很重要,你努力想想看,有沒有聽小湯姆說過?」威爾催促著她,有了姓氏就容易多了!

  每個人都緊盯著克麗。

  她瞪著水杯的雙眼緩緩的閉上,將記憶推到最深層的地方,探索著曾感應的思緒……

  「唰!」的一下,她猛睜開雙眼直盯著前方。「奈威遜!他現在叫尼可奈威遜!」

  「太好了!有了這個線索,一定可以找到那個渾球!」大衛左手握拳大力的擊一下右手掌。他二話不說的拿起電話,請一個和他有交情的警察幫他查奈威遜這姓氏,且擁有林肯轎車或者現在已經賣掉車的男子。

  在等待的寸刻,克麗逐漸放鬆精神並回過神來。

  威爾走到她前面蹲下,「你還好吧?」

  「嗯!」克麗簡短僵硬的應答。

  「克麗,我們必須談談,拜託!」威爾凝視著她,不讓她閃避問題,也讓她明確知道——他渴望她。

  片刻後,克麗點點頭。

  從聽到奈威遜這姓氏開始,麗絲覺得有一股強大的想法逼著她奮力想著,她不停喃念著,「我聽過這姓氏……在哪裡呢?在哪裡……」

  她突然大叫站起身,「是瑪莉!瑪莉的前夫就是姓奈威遜,瑪莉以前姓奈威遜!她就是湯姆口中的姆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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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衛和威爾決定先去瑪莉住的地方,而尼克及麗絲也堅持要去。

  「如果——她真的有參與,我們要去問問她,為什麼她要這麼做?我們曾像一家人親密,而小湯姆……幾乎是她看著長大的……」尼克攬著傷心欲絕的麗絲說,雖然兩年前瑪莉就離開,不在他們家工作,但想到這件事她可能有份,就讓人心寒。

  沒有人比他們更有權利得到事情的真相,威爾同意讓他們一起去。

  「我想……你們會需要我。」克麗緩緩地站起來。

  一聽到她要去,威爾第一個反對。「不行!」

  他不想讓她再經歷之前那種精神耗損的事情了。他怕會失去她!

  「你們會需要我。」克麗堅持道。

  「不——」威爾的話被大衛打斷。

  「讓她去。」大衛抓住威爾的手臂,「我們可能會需要她,忘了她說的嗎?小湯姆的時間可能不多了,威爾。」

  威爾沒有馬上回答,他知道大衛是對的,可是……

  「該死的!好吧!你也一起來吧!」威爾轉向道格和狄茜,「你們在這裡等大衛那位警察朋友的來電。」

  瑪莉之前在漢克森家擔任女僕,偶爾也擔任小湯姆的保姆,所以小湯姆跟她蠻熟的。

  「如果我沒有記錯,我記得她是在小湯姆被綁架前離婚的。」麗絲隱約只能想起這條線索。

  車子開到一個藍領階級的社區,這是瑪莉離婚後才搬過來的。

  「克麗,你覺得眼熟嗎?」威爾問道。

  「不,不是這裡。」她搖搖頭。

  瑪莉是個年約四十歲左右的婦人,看起來很和善。她看到漢克森家人時瞠大了雙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夫人、先生?噢!天啊!真的是你們!」瑪莉驚喜得主動上前握手致意,「請進、請進,快進來坐坐。」

  直到大家都進屋後,瑪莉才從他們臉上的表情察覺到事情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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