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好貼心的一句話啊,原來他和她也可以這麼要好呢。
他真的好開心。
寒志傑紅著臉,不太敢正視她。
「哎呀。」
「怎麼了?」聽到她的哀號聲,寒志傑以超驚人的速度移到她的身邊。
「我的手被葉子劫到了,好痛……」點心柳眉微蹙,灼熱的刺痛感不停地從手背傳到腦子裡。
「我看看。」寒志傑急急地執起她的手,前後翻視。「幸好是美人焦的葉子,沒毒,不過傷口還是需要消毒一下。」
「美人焦的葉子這麼厲害喔,我的手才劃過去而已就被割到了。」她嘟起嘴,覺得好倒霉。
「美人焦的生命力很強,它的葉於又長又寬,你大概是被它的葉緣劃傷的吧。」寒志傑僵著臉,雙眸凝視著不停滲血的傷口,心就像那道傷口一樣,隱隱泛疼。
「名字叫美人還這麼潑辣,一點都不像美人,我還以為植物都是善良的,想不到植物也會傷人。」她抱怨似的嘟嚷著。
「植物和人一樣,為了保護自己,多少會有一些防衛本能,其實美人焦的葉子並不利,應該不至於割傷人。」
「可是我明明就受傷了啊。」她晃了晃受傷的手,舉證歷歷。
「抱歉。」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怕他因此而內疚,她勉強擠出笑臉。
「怪我不好,沒有事先提醒你。」他深深地自責。
「真的沒關係啦。」她笑了笑,想抽回握在他手中的手。
「別動。」他小心地拉著她,單指壓住她掌心上的筋脈。「會有一點痛,你忍一下。
點心一楞,奇怪他的舉動。
只見他騰出另一隻手,翻動著身旁的植物,採了一淺綠且圓胖的葉子,單手戳柔葉子,直到葉子滲出汁液,再將葉子小心地覆蓋在她的傷口上。
好涼。
「這是什麼?」點心好奇地看著覆在自己手上的葉子。好神奇喔,葉子覆上她的手上後,她的手居然不再流血了,甚至覺得好舒服。
「是薄荷葉,具有消腫止痛的功能。傷口需要包紮,我去拿急救箱。」話尾未結,人就不見了。
一會兒,點心看著寒志傑手中的急救箱,吃了一驚。
「天啊,你把整間藥局都搬來啦?」他手中起碼有五個藥箱。
「這是小朋友的父母寄放在這兒的,我不知道藥箱裡有什麼藥,所以就統統都提來了。」他打開其中一個藥箱,牽起她的手,小心仔細地包紮著,動作輕而溫柔。
「謝謝。」暖暖的氣流掃過點心的心房,讓她感動莫名,他真是一個細心的人。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他愧疚著道。
「都說是我自己不小心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怪你自己了?這樣會讓我很不安心耶。」她看著正一圈一圈纏在自己手上的紗布,笑道:「只是小傷,不用包得這麼誇張啦,貼一塊0K繃就行了。」
「不行,萬一讓細菌感染就不好了。」他難掩擔憂的神色,深幽的眼裡竟是心疼與不捨。
「那也不用把我的手包得跟粽子一樣吧?」再纏下去,她的手真的要變成粽子了。
「對不起。」寒志傑驚覺自己還牽著她的手,紅了紅面頰,忙將手收回。
「不用道歉,我知道你關心朋友。」將他的擔心看在眼裡,她主動拾回他的手包在手裡。「別擔心,我現在很好,別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了,好嗎?」
「嗯。」他點點頭,為她的善解人意,心裡有些發熱。雖然是在這種情況,但頭一次牽她的手,他的心依然怦跳個下停。
「決定好時間了嗎?」
「什麼?」
望著他木訥的臉,她微笑地道:「吃飯的時間啊,你剛才不是邀請我和你的朋友一起吃飯嗎?」
「喔……對對對,我差點忘了。」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維尼熊的標準動作,真的很可愛。「因為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所以沒有決定時問。」
還不錯,懂得尊重朋友,點心對他的觀感又提升了許多。
「那好吧,等你決定好了,再打電話給我。」她拿起隨身的小背包。「我該回去了。」
「等一下。」寒志傑匆忙地往深園內跑去,半晌,手中又多了一盆盆栽。「這是薄荷,你帶回家,每天固定洗一片葉子覆在傷口上,大概一星期傷口就會癒合「哇,這麼神奇啊。」
「嗯。」他將盆栽塞到她的手中。
點心也不客氣,接過盆栽,說道:「志傑,謝謝你。」
「你……你叫我什麼?」
「你不是叫志傑嗎?還是我叫錯了?」連名帶姓地叫,有點沒禮貌:叫大哥又好像也太客氣了點。
「沒……沒有。」寒志傑興奮得昏頭轉向了。她叫他志傑耶!他可以為這個稱呼死一百次。
點心奇怪地看著他,不知道他一個人站在哪兒傻笑什麼。「那我走了哦,再見。」
「等……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嗎?」
「我……送你回家。」他吞吞吐吐地,好不容易才說出口。
「看你又結巴了,我還以為有什麼大事咧,以後有什麼事一次說完。」她沒好氣地道。
她沒有明確地給他答案,他不知所措地佇立在原地。
「你楞在那裡做什麼啊,不是要送我回家嗎?」她歎息,真是一隻呆頭鵝。
「對……對。」他開心地跟了上去。
能送她回家,今天一定是他的幸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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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心。」
「媽,你怎麼來啦?」點心驚詫地看著提著大包小包的母親,沒想到她會來。
「怎麼?不能來看你啊?」李母不悅道。目光移到寒志傑的身上:「你是誰啊?」
「伯母您好,我叫寒志傑,是點心的朋友。」寒志傑自我介紹,初次見到點心的母親,有點緊張。
「叫我伯母?我看你比我還老呢。」李母板起瞼孔。
「媽,你怎麼這麼說啊?」點心不好意思地對著寒志傑笑了笑。
「不然要怎麼說?他看起來應該有你爸的歲數了吧。」被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傢伙叫伯母,她當然不高興。
「媽,他的年紀只有爸的一半。」
「開什麼玩笑,你爸三十出頭時,頭可沒禿啊。」
「說這種話太過份了吧。」為母親不客氣的態度,點心愧疚地對著寒志傑說道:「志傑,我媽只是愛開玩笑,你別放在心上。」
「沒關係,我知道伯母是個直爽的人,習慣快言快語。」寒志傑溫柔地笑了笑,他不要點心難做人。
「我可沒有亂說哦,你瞧他,人胖、額頭禿,怎麼看都像個老頭子,怎麼可能只有三十出頭。」
「媽,別說了!」點心快無顏面對寒志傑了。第一次見面就給人家難堪,如果她不是她的媽,她真想拿塊布往她的嘴裡塞。
「為什麼不說?我又沒說錯。」李母眼中亮起了防備的神色,這個老傢伙該不會想追她家點心吧?
「媽。」點心嚴肅地瞪了母親一眼。擔心自己的母親如果再說下去,就要傷到寒志傑的自尊心了。
「沒關係,有些話我聽慣了。」寒志傑無力地笑了笑。「我該回去了。」
「我再打電話給你。」點心憂心地道。他的神色不對,一定是母親的話對他造成影響了。
「好。伯母再見。」
同母親進屋內後,點心終於忍不住抱怨:「媽,你剛才太過份了。」
「我哪裡過份了?豬八戒也不回去照照鏡子,長那副德性也想泡你,有我在,門兒都沒有。」李母語尖地道。
「媽,我們只是朋友,人家沒有要泡我。」點心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
「用不著辯解,我在談戀愛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他有沒有要泡你,我一目瞭然,我敢說那個老小子肯定對你有企圖。」
「人家對我沒有什麼企圖,你別亂想。」她實在討厭母親老是自以為是地插手她的生活。
「難道你是因為那個老小子才拒絕跟文生約會的?」李母質問。
「這關許文生什麼事?」點心快瘋了,媽真會無中生有。
「怎麼不關文生的事?文生說你最近老是不理他。」
「我哪有?」
「那文生約你吃飯,你怎麼都不去?」
「不是不去,是沒時間。」
「一次沒時間還說得過去,總不會每次都沒時間吧?你根本就是在找借口。」
「就是不想跟他吃飯,所以才找借口啊。」討厭的許文生,老愛跟母親告狀,真是個表裡不一的可惡傢伙。
「文生有什麼不好?別說我們兩家是世交,論家世、論背景、論長相都比剛才那個老小子強一百倍。」李母繼續嘮叨地說,逼得點心不得不搗住耳朵。
「別說了,我不想聽。」家世好、長相好又怎麼樣?光是這一點愛打小報告的小人行徑她就受不了了。
「瞧你沒大沒小的,說你兩句都不行啊?」李母氣結。
「行,那我讓你在這裡說個夠好了。」點心氣得跺腳,索性開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