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還是會出手,只是不會那麼的狠。」他歎了口氣。說話之間,他已將無艷扶坐起身,隨即上床盤坐在她的背後,用手抵著她的背,開始運功為她療傷。
鄔夜星拉開桌旁的椅子,默默地為他們護法。
一炷香過後,無艷蒼白的面孔逐漸紅潤,邢念眾才收功,扶她躺下。
「喂!你先出去一下。」邢念眾轉頭看向鄔夜星。
「我為什麼要出去?」鄔夜星看著他拿著傷藥,明知故問地笑。
「我要為她上藥,你總該先迴避一下吧。」邢念眾皺著眉道。
「你為她上藥?為什麼不找大夫來呢?你該不會想造成既定事實……」鄔夜星故意拉長尾音,揚眉看他。
邢念眾聞言臉一紅,連忙否認:「我才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想趁機一親芳澤?」鄔夜星撇嘴道。
「阿……阿彌陀佛,你……你不要胡說。」邢念眾被他說的臉紅心跳。
「你的阿彌陀佛對男女之事可能不太瞭解,你求錯神了。」鄔夜星邪佞地笑。
「鄔兄,你莫要胡言亂語了。」邢念眾受不了地翻白眼,這個總是像冰雕的男人有時候就是莫名的愛戲弄人。「不過你說的對,還是找大夫來吧廠
「現在什麼時辰了,藥鋪早休息了,還是你自己動手吧。」鄔夜星阻止他往外走。
「可是你說的沒錯,她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我怎麼能夠看她的肌膚,不成,還是找大夫來。」邢念眾紅著臉道。
「事急從權,我們都是江湖人,理那些八股條文幹什麼,快點為她上藥吧。」鄔夜星將他推向床邊,自己轉身走出房間,更順手為他合起房門。
「什麼話都是你在說。」邢念眾瞪著緊閉的門扉嘟噥著。原本他只是純粹的想為她上藥,但經過鄔夜星這麼胡扯一通之後,竟不自主地開始緊張起來。
「哎!不要去想她是女人,只要想是要為傷口上藥就行了。」他低聲地自我建設,深吸口氣,才在她的床邊坐下,伸手要去掀她的衣領,卻又在碰觸到她的衣服時震了震,連忙縮回手。
「再這麼猶豫下去,等到她醒都上不了藥。」他閉上眼,沉靜急促跳動的心,牛晌才睜眼,不再遲疑地退去她的上衣,露出她白皙滑嫩的肌膚。
心口雖然加速跳動,但她肩上的一大片瘀青又讓他喉口一緊。忍不住又生起氣來,也不知是氣神刀狂龍,還是氣她,抑或是氣自己沒有能保護好她。
他摸摸她的肩,兩道濃眉皺了起來,受到那種掌力,骨頭斷裂是必然的,他放輕動作地為她上藥,然後用竹片固定傷處包紮,正想為她合起衣裳時,才發現她的身體散著些許淡化的小疤。
邢念眾看著目光所及的裸露部分,那些小疤雖不明顯,但也說明了她以前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憐惜之情又升上心頭,他伸手輕撫那些小疤,多希望能就此將那些傷痕化去,甚而讓她不曾有過那種生活。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不愛惜自己呢?」他憂傷的看著她輕喃,體內洶湧翻騰的情感似乎一日強過一日,是不是會有一天,他會因她而失去平靜的生活、
「唔……不要……」無艷皺著眉輕吟,看似要醒,但實際上卻是陷入夢魘之中。
「無艷?」
「不要!對不起,是我的錯,你不要走廠她哀淒的低喃,揪緊他的心。
「無艷,無艷。」他低喚著她,想將她自夢魔中拯救出來。
「不要丟下我!啊——」她掙扎著揮動雙手,卻因碰觸傷處而哀嚎。
「無艷!」為了怕她弄傷自己,他壓住她的雙手,大聲地喚她。
無艷忽地睜大眼,因恐懼而大口喘氣。
「沒有事了,你只是在做噩夢。」邢念眾為她拭去額上的冷汗,溫柔地笑。
無艷直直地看著他,突然伸出雙手攬住他的頭,不顧肩上的痛楚抱著他不放。 「你不要丟下我,不要走。」
「我沒有走,你只是在做夢。小心你的傷。」邢念眾擔心她的傷,想拉開她,但她卻死抱著他不放,他也只有反手摟著她安慰她。
「你真的不會走,真的會陪著我?」她將頭埋在他的頸項間,顫抖地問。
「我當然會陪著你,你受著傷,我不會丟下你的。」
他拍拍她的背笑道。
「如果我沒受傷,你是不是就會離開我?是不是就不再愛我?」她慌亂地抬頭看他,急切地想得到答案。
邢念眾著看她,為她不安的心態而心驚,她的心裡到底藏著什麼秘密,讓她如此憂鬱而慌亂。
「說什麼傻話,除非你開口,否則我不會離開你,我答應過你的,不是嗎?」他綻放笑容,希望能安她的心。
無艷盯著他看了好久,慌亂的神情收斂了,又變回原有的冷靜成熟。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被一個噩夢搞得心慌。」
「可能是因為你受傷的關係,才會做噩夢。」
「受傷?」無艷一怔,繼而才想起和神刀狂龍交手的一幕,原本她以為自己死期巳到,誰知他又救了她。
似乎從認識他開始,他就一直在救她、在幫她,而她則成了他的瘟神和災難的製造者。
「我都忘了。」她輕輕地說,一旦記起來,肩上的傷處就開始作痛,但另有一種清涼的感覺和緩那如火燒的痛楚。她伸手一摸,有包紮的跡象。「是……是你幫我包紮的嗎?」
邢念眾聞言紅了臉,輕咳一聲才道: 「嗯,天晚了,找不到大夫,所以我先幫你包紮上藥,你的骨頭雖然斷了,但過一陣子就會慢慢復原,比較重要的是你的內傷不輕,這幾日暫時不能運氣練功,必須多休息幾天。」
「我知道了,謝謝你。」無艷臉微紅,除了尷尬之外,還有股甜滋滋的感覺。
「唉!你……怎麼會單獨去見神刀狂龍呢?你這樣子叫我怎麼放心呢?」他看著她的眉宇緊蹙。
「你……在氣我嗎?」無艷咬著唇問。
「我不是在氣你,我只是擔心你。你的身上有不少傷痕,每次想到你可能在哪一次的受傷中死去,我就會緊張的喘不過氣,你明白這種感覺嗎?」他苦笑道。
「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傷害。」她低垂著頭,輕聲道。
「可是看著你受傷,比我自己受傷還要疼百倍,你知道嗎?」她的話讓他生氣,好似他是個木頭人,看著心上人受傷也不會有感覺。他對世事向來淡?自,也可說是無情,但對她,一旦動了心,又怎會無動於衷呢?
「我知道,可是那種感覺是假的——」她低哺的自語。
「心痛怎會假?無艷,你對我是不是沒有信心?」他不解地蹙眉問。
「我不是對你沒有信心,是對我自己沒有信心。」她憂傷地笑。
「為什麼對自己沒有信心!」
「你知道我的身份,我的過往是血腥殺戮交織而成的血網,我無法抹滅過去的自己,也不想否認過去的自我,可是這樣的我還有資格得到愛情嗎?甚至你的感情都是我強求來的……」
清冷的美眸攏起薄霧,甜蜜的心中泛著苦楚的這酸澀,這種日子,她知道自己再也忍不了多久了。
「什麼強求,我自己的感情難道我會不知道嗎?我既然喜歡你,過去的你不論是什麼身份,我都不在意,我要的是你的未來。」他不會說甜言蜜語,但這卻是他心底的話,他要她明確的知道他的心意。
「如果你是真的愛我,就算要我死都甘願。」她聽著邢念眾堅定的許諾,又是想哭又是心痛。
「什麼真的假的,我現在人就在這裡,不是嗎?」無艷悲傷的話語讓他不解,他都已經如此的表白了,為什麼她還是不信,還是懷疑?
無艷突地撲進他的懷中,用唇吻住他的疑惑。邢念眾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又立刻想到她的傷,正想提醒時,她的丁香舌就如蛇般靈活地探進他的嘴中,狂熱地挑動著他的舌。
她的熱情像火般燒向邢念眾。他意識地擁緊她,加深這個吻,直至兩人喘不過氣,才稍離她的唇。充滿慾望的星眸對視狂野的秋水,急促的喘息又像磁鐵般將兩張唇緊密貼合。雙手有自覺滑向她柔若無骨的軀體——她是如此的柔軟,如此的適合他,他的理智一點點地消蝕,若非他的手指撫過她包紮的傷處,若非她在低吟輕喚中突然因牽動傷處而抽氣,身子也變得僵硬,而她的痛苦拉回他僅存的理性,或許他就會化身為野獸,一口吃了她。但他終究是制止了心底的慾念,鬆開緊擁她的手,臉上泛紅地低喘著拉開兩人的距離。
「情況有些失去控制了。」他抵著她的額輕吐著氣。
「因為是你,我不在乎。」無艷紅著臉,仿如盛開中的紅薔,美麗的不可直視。
邢念眾好不容易才稍微平緩的心跳,又因她這句毫不保留的話而加速。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