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人放出消息,就算是假消息,也夠吸引正義旗之外的好色之徒,她的敵人無形中更多了。」鄔夜星話中帶著些看好戲的成分在。
「絕不能讓神刀狂龍看到她廠邢念眾原本不動如山,但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全然失去平日的冷靜。
鄔夜星冷眼看著他慌張的神情,輕佻眉試探地問:「看你緊張的樣子,難道那個傳言是真的?」
邢念眾黝黑的臉上浮起薄暈,微微點頭。
「你的心情會浮動,就是因為見著她的容貌?」鄔夜星聰明地舉一反三。
「看李是個令人值得一看的絕色了。」鄔夜星輕笑起來。能讓清心寡慾的邢念眾見之忘情、掙扎的容顏,他絕對有興趣。
「別說了!我們一定要在神刀狂龍之前找到她。」邢念眾不理會他的訕笑,只想盡早找到無艷。
「你急什麼,冷情劍自有能力保護自己。」鄔夜星反倒悠閒地坐下。
「可是她受傷了,而且神刀狂龍那個狂妄的男人是個麻煩人物。」邢念眾焦急地瞪向坐著不動的鄔夜星。
「你忘了她說再見你要殺了你嗎?再說就算你找到她,她會領情嗎?」鄔夜星甚至還倒起茶來輕啜一口。
「這……」他的確沒想到找到她之後的事,但不去找她,若她真被神刀狂龍纏上,他會內疚一輩子的。
「不管她領不領情,我還是要去警告她一聲,否則我不放心。」他堅持地說。
「你真要去?不後悔?」鄔夜星揚眉問。
「不過是去找她,又有什麼好後悔的?」邢念眾微撇過頭,訥訥地道。
「你自己心知肚明,明明已經動情卻還在掙扎,死不承認,這種男人最沒有用。」鄔夜星挖苦道。
「我對她不是你想的那種感情。」邢念眾還是硬拗。
「隨你怎麼否認,就看你能騙自己到幾時。」
邢念眾被人說中心事,臉色忽紅忽白,尷尬的不敢直視鄔夜星,除了苦笑之外,還是苦笑。
* * *
落鷹殿中。
無柔蹙眉看著無艷手臂上的傷,不由得輕歎:「你知道為什麼我最擔心你嗎?就是因為你太不愛惜自己 師姐妹四人中,就屬無艷受傷次數比其他人多,但並不表示她的武功不濟,而是她向來拚命,只攻不守,每出一次任務就如同從鬼門關前走一趟回來,身上的大小傷可說是不計其數,可惜了她一身素嫩白皙的肌膚。
「賤命一條,有什麼好珍惜。」無艷冷淡地回道。
「早死早超生嗎?」無柔苦笑道。
「不是嗎?」
「生命很可貴的,不要輕言死亡。」
「如果可貴,我們又怎麼能下手奪走別人的生命?還不如早些下地獄,也少背負幾條人命。」無艷嗤聲冷笑。
「這麼憤世嫉俗,是因為被人冤枉嗎?」無柔搖頭笑。
無艷哼道: 「我早習慣了,他要怎麼想是他的事,與我無關。」
他?無柔眉心緊了緊,這個他是指誰?
其實當無艷帶著一身的傷比預期的日子早回到落鷹殿來,無柔的心裡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願多想,她笑著轉開話題: 「好不容易你回來了,我卻要出發了。」
無艷點點頭,她們自從開始出任務後,就很少有機會能夠四人一起碰面,如今死的死,走的走,想再見面已不可能。
出任務是個人的事,所以她也沒有詢問師父交付她什麼任務,只是握緊雙手道:「你自己小心。」
無柔頷首微笑,轉身走了幾步,又忽然回頭看她。「對了,我聽說神刀狂龍在找你。」
「神刀狂龍找我?沒想到正義旗真有辦法,能請動那個狂人。」無艷眼中閃過渴血的光芒。
「正義旗還沒那個能耐,他指名『要』你。」無柔笑著強調。
「要我?」無艷仰首大笑,「要我這個人?為什麼?」
「江湖傳言你擁有傾城的美貌,而神刀狂龍只是想見你的其中一個男人。」
「沒人見過我,這謠言是哪個傢伙散播的?」無艷柳眉一挑,美麗的眼中滿陰暗。
「聽說是從雷莊傳出來的。」無柔淡淡地笑。
每次看著無艷的美貌,她都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只是無艷對自己的美貌卻是深惡痛絕,也因此都不會當著無艷的面稱讚她。
「原來是她,難怪她要逼我走。」無艷這才明白秋初蓮為什麼要用計逼她離開邢念眾,因為有天僧地魔在,根本沒有人能夠動得了她。
「你知道是誰?」
「秋初蓮,雷鳴朋的未婚妻。」無艷簡單的用一句話帶過。
無柔也輕輕一笑,「原來是為夫報仇啊,真不知道該說她傻還是聰明。」
「哼!既然如此,我就等著看那些人怎麼『要』我。」生平最痛恨自己的美貌,所以她離開落鷹殿執行任務都會戴著面紗,沒想到這張臉還是成為她最大的隱憂。
「神刀狂龍不好應付,不要大意。」無柔雖然知道她的能耐,卻還是再一次提醒她。
「我知道。」她自從開始出任務之後,從未輸給男人,而邢念眾是第一個挫她驕傲的男人,他的身影就像是影子一般跟著她,讓她忘也忘不掉,卻又恨不起來,只有滿腔的憤怒悲傷與愈加暴躁的情緒。
感情就是這樣矛盾的東西嗎?讓她總在喜與怒之間擺盪。
「還有,注意師父,她……最近不太好。」無柔沉默半晌,忽然提到鬼羅剎。
「不太好?什麼意思?」無艷皺眉問。
「等你見了她就會知道。總之,你自己小心點。」無柔含糊的帶過,眸中卻是不容錯認的擔憂。
「你放心,我知道了。」無艷沒有追問,無柔不說必定是有她的顧忌,她們都明白事關師父,很多事情是不能說出口的。
無柔走後,她又開始調息內力,近來頻頻受傷,又沒有仔細調養,致使氣息紊亂,直到回到落鷹殿後,她才有時間休養生息,如果不趁機快點將自己的傷養好,誰知明天又會發生什麼事。
運行完一個小周天,她才睜開眼,就有人來敲她的房門。
「進來。」她盯著門道。
一個女侍恭敬地站在門邊說: 「司徒使,殿主找你。」
回來兩天,師父還是第一次找她。
「我知道了。」無艷屏退傳令女侍,整理好衣容後才離開房間走向大殿。
大殿上,鬼羅剎一如往常的高坐在殿之上。
「徒兒參見師父。」無艷跪拜鬼羅剎。
「你來了。」
鬼羅剎的聲音微弱的讓無艷心驚,她抬頭看著鬼羅剎道:「師父,你的身體——」
「不過是練功傷著,死不了的。」,鬼羅剎眼眸陰暗地揮手道。
練功傷著?莫非是走火人魔?無柔指的就是這件事吧?如此想來,無柔的任務必定與師父的傷脫不了關係。
「你知道神刀狂龍的事吧?」鬼羅剎氣虛地問。
「是,徒兒知道,徒兒會料理他的。」
「不,他是個人才,我要你收服他,為我們所用。」
無艷一驚,這是那個恨不得全天下男人都死光的師父嗎?
「收服他的意思是——」
「用你的美色去吸引他,迷惑地。」她聽說神刀狂龍是個好色之徒,就不信他會不屈服在無艷的美貌之下。
「即使他有才,但卻也是個危險的人物,留這個人在身邊福禍未定,請師父三思。」無艷咬著牙道。
她本就不愛自己的容貌,更遑論要以美色誘人;尤其是在她心有所屬後,對別的男人就更加排拒。
「這件事我自有計量,你只要讓他愛上你就行了。」鬼羅剎冷淡的說。
「徒兒不懂如何讓男人愛上我。」無艷依舊是抗拒著這個命令。
「你不需要懂,你只要站在男人面前,他們自然會愛上你。」鬼羅剎的笑聲讓無艷打從心底發寒。
真有這麼簡單嗎?愛情之千男人,不過是一張臉皮嗎?若真是如此,那麼當老去時,又會有多少真心相伴?這世間的情詩又怎會如此之多?
「難道沒有別的方法可以讓他屈服,一定得用這種美人計?」無艷抗拒地問。
「怎麼?你不聽為師的命令嗎?」鬼羅剎微微揚起下頷,眼神驀地冷下來。
「不,徒兒不敢,徒兒只是怕自己沒有那麼大的魅力。」無艷垂下頭道。
「你太小看自己了,不過依你的個性,要你處以委蛇怕是不容易,吶,把這個拿去。」
鬼羅剎將一包藥丟給她。
無艷看著手中的藥包,瞳孔忽地急縮。 「這是……」
「這是為師精心調製的收情忘魂丸,不論是誰,一經服下,就會死心塌地的愛上第一眼所見之人,就算真有人不為你的美貌所惑,只要你把這個給他服下,他自然會乖乖的聽你的擺佈。」鬼羅剎得意的笑。
收情忘魂丸?沒想到師父竟然調製出這等操縱感情的毒物。她表面上不動聲色,然而心裡的震撼實非言語能形容。
「這藥可有解?」無艷不安地問。
「以不正常的手段去迷惑人心之物,當然有解。」鬼羅剎淡淡地說。